“飞飞老师再见!”

还有一类,是来自电视台的邀请。

“阿策,这里,重一点。”

陈秋娥早在医院里就跟她说过,店里的男人,多的是吃够了苦活不下去了才走到这一步,所以为了能活得舒服些、轻松些,他们会花心思走捷径。

陈绯明白过来。想在人前显贵,人后必得受罪。这男人以前不就是么,一个三流大学学生,还想考z大热门专业的研究生,备考期间磨皮挫骨那都是轻的。

娇嘚嘚瑟瑟地在陈绯跟前说:“我对我的美貌还是很自信的。”

“我名由我不由天!”娇当即发出怒吼,“我要逆天改名!”

肖策松开她,也观察她的表情,直截了当地问:“你说清楚。”

银小川:绯姐,什么情况?

陈绯独自战斗,为了更快赚取扩张工作室的原始资金,她一直处于高负荷工作状态:双休日课程能从早上七点排到晚上九点半,一节挨着一节,只有午休半个小时能有时间扒两口盒饭。平时除了晚上的课程,还要想着怎么留住现有学员,线上如何利用公众号做宣传,线下如何制定“老生带新生”等优惠方案。

陈绯把剩下的豆浆都喝完,呼了口气,说:“他现在在你那睡觉?”

陈秋娥也惯着陈绯,从来不会因为她成绩不好责备她,反倒鼓励她多接触学习以外的东西。当陈秋娥发现陈绯喜欢跳舞,就立刻高高兴兴地给她找了个舞蹈老师。

昨儿是什么妖怪日子,所有人都没睡好。

肖策皱眉,说:“这么多年,你就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任性?”

不露怯,也不能硬碰硬。威胁不管用,就顺从,总归不能把人身安全搭进去。陈绯惜命,也不想闹个肢残体缺。

当初他们明明互相发了三条短信。两条是他发的,一条是她发的。

第二扇门后就是卧室了。

李潇只好顺着台阶下:“嗯,好。”

肖策这下有得受了。

陈绯是这家尘嚣舞蹈工作室的唯一创始人,五年前带着宋银川和一笔钱从家乡小县城来到h市,一砖一瓦,一分一毛地挣到了今天,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前段时间在大学城东边又开了一家分部,这不打算把团队里的得力干将大喵提拔过去主持大局么,所以攒了个局给人鼓劲送行。

陈绯扯了下嘴角,“肖老中医懂得不少。”

肖策:“刚上网查的。这力道重不重?”

怪不得不声不响的。陈绯闭眼感受,回答道:“刚好。”

肖策手上动作不停,又问她:“你以前没有胃病,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陈绯想了想,“三四年前。”

肖策:“喝酒喝的?”

陈绯:“算是吧。”

陈绯这话说完,肖策感觉手下的皮肉绷直,她蜷得更紧了些,几十秒后才稍稍放松。

“又疼了?”

陈绯头昏脑涨,声音有气无力:“嗯。”

肖策换了条腿,继续给她揉捏,说:“以后少喝点酒。”

陈绯膝盖往外一拐,挣脱他的钳制,语气不悦,说:“别管得太宽了。”

她脾气说来就来,肖策还想说话,被陈绯的下一句直接堵了回去,“肖策,酒可比你重要得多。”

听着真让人不舒服。不仅因为这句话本身,还因为肖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肖策清楚陈绯现在难受,所以火气比平时更大,于是不再徒劳劝说,转身去拧了热毛巾回来,低声说:“擦擦汗。”

陈绯接过去,往脑门上一盖了事。

肖策叹了口气,单腿跪上床,掀起毛巾,团在手里,先给她擦脸,再把她闷出汗的腿窝、肩窝一一揩干。他的动作轻缓,柔软干净的新毛巾揉过热水,按压在皮肤上,令人毛孔舒张,说不出的安逸。

陈绯眉心舒展,肖策刚才的揉按似乎也起了作用,疼痛不再嚣张到能够攫取人的意志,一番折腾后,困倦加倍,她懒洋洋地阖眼,重新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已经是宋银川带着药和早餐来找肖策的时候。肖策在厨房烧热水,宋银川把给陈绯带的粥放在床头柜上。陈绯盘腿坐在床边,拥着被子喝粥。

粥快见底,她看见宋银川还局促地站在床边,好笑道:“杵那干嘛?”

宋银川不住地四下打量,表情精彩极了。他顾忌着在厨房的肖策,小声嘀咕:“绯姐,我策哥不是z大博士后,不是高级工程师吗?怎么还住在这种鸽子窝里……”

陈绯没回答他的问题,在被中支起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头,问:“肖策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宋银川啊了一声,抱着手机翻看,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昨晚戴着耳机睡觉的,睡着以后耳机和手机都裹进被子里去了,根本听不到声音。”等到调出通讯记录之后,数了数说,“策哥好像是从四点多就开始打电话了,隔十分钟打一次,一共……二十来个。”

陈绯若有所思,勺子往粥碗里一搁,想到什么,抬头问宋银川:“我现在脸色怎么样?”

宋银川一愣,支吾道:“说实话吗?”

陈绯:“废话。”

宋银川摇头,“惨白惨白的,跟你身后的大白墙快融为一体了,看着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