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母嗤笑:“你要说什么她不能听的?”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明天我带你走。墨玉潭那边你放心,有人在那里守着,只要明天潭水见底,潭下有什么,我都给你捞出来,一根骨头都不会少。”

贝珠说道:“是我让他出去的。今夜是外族的祈愿节,如同我族的祭典。他身上流淌着一半他父族的血,在成为真正的苍族人之前,他可以到林子外去,参加他们的祭典。”

旁边一个年轻的小将士恼道:“都给我闭嘴!救火!”

可他若现在离开,阿爸的尸骨怎么办?他发过誓,要带阿爸离开这里,去京城寻找阿爸真正的亲人。

溪砂听不明白,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皇帝是谁?为什么要烧我们的林子?”

南柳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喊:“庞将军有令,青云营的休假结束,请大家速速回营!”

拾京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他的视线停在锲而不舍不断提高声音喊叫南柳的宋瑜身上,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糖狗。

“巧了!”南柳高兴道,“我也觉得他是秋天。”

南柳笑眼晶莹,招手让他走近些。

南柳着急:“舅舅倒是说说何事啊?”

所以他们的感情都要朝简单的想。没有谁是谁的丈夫谁是谁的妻子,大家相中了就睡,睡完了就完事。野草地里滚一下,有娃是妈的,爸是谁就算知道也没有意识要去认。

青云营这动静,只怕把蛇都惊吓跑了吧?

南柳惊喜道:“我好似听过母皇哼唱过,很熟悉……原来是父君作的。”

“什么?”

一只红腹翠鸟落在他头顶。

“上马。快马跑一圈,十个箭靶,让我看看。”

“还有什么好说的!”南柳也不知道是在气谁,“那是姐姐,我又是谁?他心向姐姐我又怎能管得着?”

拾京倒是没有多少悲伤表情,依旧语气平静地问她:“刚刚那首曲子,京城的人,人人都会吗?”

她跑下去,拾京从水雾中走出来,离近了,南柳惊奇道:“怎么又成花猫了?”

天亮后,拾京离开了木屋,回到了族内的住处。

清晨。

拾京紧紧抿着嘴,没回答。

卷一的名字出自:晏殊的《蝶恋花》,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文分三卷,引用的是王国维《人间词话》中的三境界。

雁陵道:“殿下也会有这一天的。等明月将军带来新制的火铳,教他们用火铳时,就轮到他们服你了。”

弹唱人是个有眼疾的灰发老头,手枯如爪,瘦得脱形,但眉眼却很平和。

拾京见她表情真诚并无戏谑自己之意,眼中的恼怒薄了几分,想了想,礼貌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拾京。”

南柳蹲下来,单手支着下巴,歪着头,笑眼看着他,说道:“也好,我正巧也有想要的东西,我们以物换物。你瞧上我身上的什么东西了?”

“因为不配从母名。苍族人不承认他。”

他们光着脚,穿着花花绿绿的粗布衣裳,个个身姿颀长,肤白貌佳。

姚检嘲她:“怎么,连五十圈都跑不下来,莫非,我们的宋小将也是靠走关系才进的青云营?”

新朝国泰民安,大同的盛世之相初显。

南柳这才知道舅舅和舅母是在说拾京,失笑道:“舅娘难道还惦记着二十年前的夏天美人?”

顾骄阳也毫不避讳,直言:“匆匆一瞥,甚是惊艳。你知道我,疆场孤狼京中富贵花几乎看了个遍,猛然见深谷幽林藏着未沾俗尘的夏日晨光,着实印象深刻。只是可惜,那样清丽脱俗的美人竟没生个姑娘,不知她儿子身上还有没有她的影子……定是没留几分。她的美在秀,属于女子的那种特别的秀美,像泉水,男孩子怎可能继承这份秀骨……”

语气竟是遗憾的。

南柳回想初见时的拾京,正经回答:“秀倒也有几分,但拾京的话,美在于雅,别致出众。每次见他总会觉得,他和上次见到时又有不一样之处,清雅出尘又有带着些天真的纯净,可有时候又有沉郁之感,似是突然长了些年纪,气质也沉下去了几分……”

眼见她越陷越深,顾骄阳的眼也明亮了几分,似是感兴趣,封明月摇了摇头,重重咳了一声,强行终止了话题,问南柳:“明日做好计划了吗?舅舅只有一个要求,尽量不要起冲突。”

南柳收回早已飞出去的神思,笑道:“骗出来,苍族人很好骗,舅舅到时就说傅大人从京城来,要见译者。只要把人骗出来确保他无事,往后苍族问不问我们要人,我们也都无所顾虑了。”

封明月忧愁:“你是无顾虑了,舅舅可是要替你忙了!”

南柳懒洋洋笑道:“舅舅忙舅舅的,我呢,忙我的。你谈你的林子,我救我的人,定不会给舅舅添太多麻烦的。”

玉带林沉入黑夜。

拾京发烧了。

他眼皮千斤重,整个人就像在浪里沉浮,茫茫黑夜寻不到结束漂泊的亮光。

天地浑然一体,只剩自己的意识还守着一点点微弱的光,随着他的身体,慢慢沉下去。

他担忧着自己的身体,提防着外界的危险,却也无能为力,任由自己的意识一点点消失。

意识消失前,早些年,好多他已经忘掉的事情,一些细节,慢慢串成了一个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拾京想,哦,原来是这样。

那时,族长还不是族长,他见过她,在阿爸出事之前。

她知道阿妈藏着一个外族男人,也知道他是阿妈的儿子。

她来看过他。

那时,阿妈叫她阿姐。

阿妈说:“阿京,真是阿妈的姐姐,你霞溪阿娘。”

阿妈藏着阿爸和他的秘密,只

分卷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