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捏了捏手里的香烟,有点后悔刚才说不抽了。

方太太瞪着他,试图抢夺,被他避开了。

魏宇有一种能力,能让贺云舒快速地放松下来,并且感觉到安全。她看见他就开心,什么都可以跟他说,偶尔性子急了冲几句也不必担心他生气。他总是说,“你急什么呢?”

开心的时候,他就掰两块下来,一人分享一个。

方洲看得眼睛生痛。

魏宇早下来了,听见母子三人对话,道,“对的,我就是什么都能修的水电工叔叔。所以,这就是小熙和小琛了?”

贺云舒心里隐约有些异样,摸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这就是你要搬的山?恭喜——”

一些对生活美好的想法,被破碎得一干二净。

贺云舒还在方家的时候,虽然装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但也有过借利的行为。譬如说,单位组织活动要用车,恰方家还保留了运输公司,各种车辆齐备,因此有过成本价协议——

晚餐喝了酒,不能开车。要么找代驾,要么和庄勤一起打车。可这会儿她同邓旭文聊得热火朝天,一时半会怕是结束不了的。

手机在响。

“不过三四分钟而已。”贺云舒自问自答,“若要乱搞,不用三分钟。我出门,上楼,敲开叶乔家的门,再关门,只要三十秒。”

只好委委屈屈地跟着走了,一边走一边回头,可怜兮兮地说,“爸爸一定要赢啊!”

“行,不打扰你了,好好睡。”

贺云舒垂下眼睑,专注力放在肉串上,慢吞吞地吃着。

她便忍不住道,“不是你的错,这跟你没关系。”

贺云舒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挺了几秒钟,还是吃了。

男性荷尔蒙,温热的体温,烘出来松香味沐浴露,混成一股,若有若无地往贺云舒心里钻。

“能坚持,没什么不可以的。”苏小鼎见她满眼动意,道,“姐,你生日想怎么搞?马儿说是咱们公司第一次办股东生日,得弄好点,叫我想办法。我倒是想了几个方案,但都没觉得什么好。你要不要看看?给选一个?”

贺云舒懒地问第二次。

叶乔偏头问贺云舒,“你前夫有点拽啊。”

“什么?”贺云舒的声音有点疑惑,显然没摸清他的套路。

他对着笔记本写写画画,侧头看了一下床上睡得安稳的兄弟,再看看手边的手机。

从第一次见关浩,方洲就不是很喜欢。并非说他有什么不对或者不好,而是物以类聚,气场不合。

他摊手,“我随便试试看,哪儿知道一搜附近当真有你?就发了个请求呗。要不,你加我啊?”

小熙抓着他,“不要跑,一起洗,我们马上就赢了。”

她好奇地等着他问。

那边方老先生也来了,“这个事,本来不应太着急。可老大亲自来找,跟我保证了会处理好,不会影响到孩子和两家的感情。他们都三十多岁了,在外面也说话算话,也该学着自己处理家里的事,就没阻拦。亲家,你们不会怪罪吧?”

方洲也不急,等得起。

贺云舒想了一夜,没睡得好。

“云舒不让我来,非要去舅舅家。我悄悄来的,你小声些——”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呢?工作的时候绝对专注,跟人惺惺相惜起来会赴汤蹈火,长得又那么好看;她只看着他就骄傲,只觉得只有世界上最好的才配得上他。奈何他对人下手的时候,也绝不留情。

“你混账,我是担心这个吗?”

简东愣住了,许久后才道,“方总,我保证什么都没说过,但可能偶尔在哪里提过这名字。”

贺云舒反而放开了,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发现我有病的啊?”

方洲瞥了她看了好一会儿,用厚毛巾包着下楼去了。

“你能等十个月?”贺云舒不信。

又除非,离婚排上日程。

就当真睡着了。

“实在太多,没来得及挑选,你自己看看哪些能用得上。”

他怔了一下,帮她夹了一块菜。

她没什么边界,自己的事情向贺云舒抖得一干二净,说到伤心处还抱着她哭。哭完了,她问,“云舒,你不会笑小姑吧?这么大年轻的人了——”

她手托着下巴,开始仔细回忆,究竟哪里出了纰漏。

她道,“你要做的话,那就做好点,下足功夫,不要搞得我不上不下——”

贺云舒接到赵舍的电话,要求见面。

“喝。”关浩道,“陪叔叔喝。”

“是好,打官司的时候分老大钱,好得很。”方涵看着她说,“你之前说买房,怕不是觉得有啥了,想补偿她吧?”

方洲俯身,对着车窗敲,皱着眉道,“开门。”

这是赶尽杀绝,一点机会也不给的意思。且最直接的决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具体如何执行,是简东的事,方洲要的只是结果。

贺云舒挣扎着吼,奈何力气不够,硬被他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