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舒饭吃到一半,开始跟他聊起海城的事。

他固然不怕方洲,也不怕翟智诚,却怕贺云舒。

方太太想打人。

她骂一句,精神上的。

“你回回给我吃糖,是想我长胖?”她抱怨。

可纵然知道,还是动了些真怒。

当真将全部箱子垒叠起来,一气儿搬回去了。

可等到上班日,有一个消息却有点突然又不那么突然地传播开了。

小姨对贺云舒‘火爆’二字的评价,恐怕还低了。

“关浩发过来的,别的没说。”

庄勤被拉去旁边还挺不乐意的,抱怨道,“好不容易跟人聊上,下次再找机会就不容易了。”

魏宇知道自己犯了忌讳。

贺云舒冷漠地看着他狡辩。

小琛就瘪着嘴巴,“不能喝牛奶。”

可越是这样想,越是磨刀自刎一般。

贺云舒看一眼叶乔,棒槌还浑然不觉,反而丢给她一个放心眼神,懒洋洋地端了酒杯碰上去。

“我不能为你做任何决定,只是提供一些经验供参考。”他道,“别的事,再慢慢来,总是——”

魏宇接了一句嘴,“吃饱吃好身体才好,你确实有点太瘦了。”

关浩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方洲合作,那便是舍弃了她这边的可能性,也就不可惜了。

这回是个路过的女舞蹈老师,身条一看就不同,连走路的时候都带着节奏。

不过,夸奖的话总是听得人心花怒放,谁还嫌喜欢的人多了呢?

叶乔接了球笑,“那什么时候来一场啊?”

方骏懂她的疑惑,每次吃饭烟熏火燎,满桌饭菜,谈工作?那报表上可不沾许多的污渍了。

不能追得太紧,得松弛有度,拉一下拨一下逗一下才好。

方洲没忍得住,拎着东西走过去,对上关浩看起来温和实则活得过份的眼睛。

叶乔抓了抓头发,又笑,“昨晚上怎么不加我?”

笑之余却又有点黑线,从一开始,他何尝不是被她哄了?

办公室静下来,贺云舒拎着包走,见他还在,也道,“领导,还真等着我请吃饭呢?”

小熙和小琛听不懂,只觉得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说太多,耽误了他们跟妈妈说话。

方洲两手平放在桌面,浅浅交握。他道,“没离婚的时候,你绷得太紧,我只怕稍微一逼你就要失控。既然离婚能心平气和的交流,也就没什么不可以的。你是孩子们的妈妈,终生都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至于其它,我确实是想挽回,想请你给个机会弥补——”

“上班啊,怎么了?”

吃晚饭的时候,崔阿姨上楼将贺母拉了下来,贺母有些鬼鬼祟祟,还是下来了。

她却叹气,道,“可我把赵立夏的名字说给她听了。”

卫生间门被踹了。

方洲和简东通话完毕,烦躁渐渐升了起来。

“冲动?你以为我有病就会失去思考能力?”贺云舒道,“赵舍应该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了吧?你怎么还以为我是冲动?”

赵舍自然无有不可,约定好时间。

“你分这笔钱的一半,我分你得的四分之一。”赵舍两眼漆黑,内有幽光,“这样的话,纵然我得不到他,也能得到钱。”

方骏果然带着苏小鼎来挨个介绍,对上方太太的时候,两边虽然都有点别扭,但也很快放开了。

方洲真是日了狗,这女人就算上了床对他也没好脸,到底拿他当什么了?

“关浩也来了?”方洲扬眉,“叫他一起来吃午饭吧。”

恰她出来,见饭菜好了,过来揭开盖子一看,“好香。”

她小心地问,“听说,方洲有个前女友,叫赵立夏?”

虽然每年年底都会对集团内各个分公司的人事进行调整,但是总经办是固定职位,从来没动过。

次日起床,方洲已经不在床上,隔壁传来他和小熙玩闹的声音。

“不必管她意愿。去的话,就还是公司一员;不去的话,就去人事办离职。该怎么赔就怎么赔,钱不少她一分。”

“客气呢。”崔阿姨点着关浩道,“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侄儿关浩,今天来看我的。关浩,这是方洲,认识认识呗。”

方太太难过,昨日方涵追出去和方洲说话后,回来就冲她说,“嫂子,你对老大和老二偏心,是要闹家庭矛盾的。现在老小恋爱谈得风生水起,还大张旗鼓帮个没结婚的开饭店抢招牌,老大媳妇生了两个儿子却什么都没落着,该生气了。老大说她去找朋友,你知道她那朋友干什么的吗?庄勤,离婚律师,专门搞离婚的。”

本小区多为别墅住家,号称公园里的房子,后面连了一大片自然湿地公园。在湿地公园和小区之间,有一片树林五六十年的林子,勉强够得上保护种类。然小区中人口不多,平时那处没什么人,算得上隐秘地带。

简东不敢开口了,调离总部去前途未卜的分公司,相当于流放,做明升暗降的处理。赵舍虽有点儿小心思,但为人谨慎,同其它几个助理配合得相当好。简东到底有保她的意思,道,“我先在外面留心合适的接替人手,等找到人之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