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骏扬起笑脸,热情道,“嫂子——”

幺姨那边又来问,明早还是七点三十开门?早餐的时候,小宝们肯定想和妈妈道个别的。

方洲很快回了个消息,提出了疑问,“为什么是分开陪护孩子?”

这小区里面的绿化相当好,不如下去溜一圈当作运动,再去外面逛逛环境,顺道解决了早饭。

“可以。”

魏宇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色和状态,温和道,“不是,那事不着急,你慢慢做也来得及。”

小熙就说,“妈妈,爸爸刚才说等我和弟弟回家后,就要搬家了。妈妈,是不是啊?”

庄勤又戳她腿,冷静啊冷静,别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我跟你妈商量了——”这次是父亲主讲,“问你一声,是真心要离的吧?不是随便吵吵,后面又回去的那种?”

“小姑——”

“就这会儿,老板还生气呢!”

大尺寸的行礼箱子打开,一字排开,可谓壮观。

简东答得出来,但晓得答了就是死期,于是咬死了不吭声。

他面色不太好,整个人显得有些可怕,直冲她道,“上车。”

贺云舒对他说了很多天来的第一句话,“你和医生说完话了?说了什么?她是不是告诉你我病了?你是不是觉得抓着我短处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才造成今天的状况?”

贺云舒觉得有意思了,看来赵舍的胃口大,一点钱根本无法满足。

她看得眼睛痛,忍不住又嫉妒起来。

方洲明明对她满腹怨气,但还是忍不住躺过去了。

“还行。”方太太道,“你崔阿姨挺了解的,跟她们家来往好几年。说是在北边批发市场做批发生意的,人很勤快诚实,白手起家到现在,基本上算是挣出来了。就贺云舒一个女儿,也是正经好大学毕业考了公务员,性格脾气都不错。我找人打听着呢,没听说有什么犯忌讳的事。就一个——”她道,“她妈的脾气有点冲,经常跟人吵架,过于耿直了。”

方洲忍不住放软了声音,“你要别的,我都能给你。”

庄勤刚入职律所,正在苦逼地实习加班,从来睡不够,被打扰了睡眠后愤怒地骂,“你神经病啊!说的什么鬼话?”

贺云舒看着赵舍问,“你搞到多少?”

“你没了?我还有。”

方洲的声音混着一片喝酒声,“简东,什么事?怎么响一声又断了?”

贺云舒对关浩招了招手,拉开后车门。

贺云舒说,“不必,就是陪孩子们玩。”

贺云舒开车回家,路上方洲来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毕竟刚撕破脸,打电话来多半也是吵架,没意义。

“我还不确定,只是怀疑,但这事没办法求证。”方洲道,“中秋酒会,我的衬衫蹭上口红印了。赵舍没发现,我穿着回家,被云舒发现了。她憋了两个月没问,等到我妈寿宴时候爆发了,说我出轨。现在跟我闹离婚,很麻烦。”

贺云舒一口气骂完,全身发汗,脸也赤红。

贺云舒吃得下啊,胃口还好得很。

说完,等着他们握手。

方太太心知肚明,防备她的同时,愿意给点小恩惠安抚她。

水气,热气,还有他身上那种说不出的荷尔蒙气扑面而来。

这处原本是一个小型客运站,十多年前清理的时候,方家很干脆地舍了生意,推倒车站重建成一栋大厦。大厦下面三层做商铺和商城,上面的办公楼一半自家用,一半租给了另外一家大公司用。开始这个计划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不太看好,直说钱怕要白花。哪晓得城市发展迅速,楼还没盖起来,地价和房价便接连着翻倍,原本的鸡肋也变成了大鸡腿,惹人眼红得很。

他十万分地想不通,贺云舒到底在玩什么。

方洲听得好笑,“妈,你说的都是什么?”

“能告诉你?”简东将她拉回来,道,“老板的私事,你少管。”

贺云舒皱眉,看看箱子,再看看他。

他又挑起一边的眉毛,有些不耐地看着她。

此刻,他的妻子,那位以端庄优雅温柔而获得方家上下认同的贺小姐,正在电话里诱惑他。

贺云舒笑了,“所以,你是同意我离婚,只是孩子的问题上要多考虑,对吧?”

“真没事?”方太太不太肯相信。

“你也别随便给人扣帽子。我和你实事求是,你最好也保持同样的态度。现在,我提交了证据证明你出轨。你既然要证明你没出轨,那么就提交相应的证据。咱们凭证据说话,没错吧?结果你什么都没给,甩一份行程单来打发我,再让赵舍丢一个卡给我,是收买的意思吗?因为这两样我都不要,所以你又跟着去我爸妈家,趁着喝醉装说点言不由心的道歉话。戏这么多,怎么就偏不说那女人是谁?你在保护她?你说我无理取闹,只不过是掩饰自己,掩饰别人——”

贺云舒没拒绝那个卡,毕竟她是真养不起方洲。

“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不会同意。”方洲压着嗓子。

方洲疑惑地看着她。

好容易等到体检完,父母满脸不安地走出来。

方洲便一人奖赏了一块青菜,鼓励他们吃下去。

她道,“我今天很忙。”

说完,径直去孩子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