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对了,确实是二手的。

真是见了鬼。

说完,他接了袋子关门。

贺云舒抱歉地笑笑,将椅子靠背调下去,又从包里摸出眼罩戴上,有点忧心地闭目养神。

贺云舒感觉有点口渴,伸手拿了旁边的茶杯,捧在手中。

“云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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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摇头,道,“小方先生让我下来,说今晚上不用我。”

贺云舒单身的时候,没有家累负担,也不用像某些同事一样烦恼房车的问题,工资一律是吃光花光。她偶尔能给自己上几样轻奢的包包和鞋子,几个月去吃一次人均近四位数的餐厅,或者一年来一回就近出国的旅游。比起大多数的同龄人,她能靠自己过得轻松惬意。

方洲迟疑着衡量得失的表情,令她心情稍有愉快——婚是一定要离的,那个人是谁其实并不重要;但若将人翻出来能让离婚板上钉钉,她就不会放手。

他将礼物递过去,道,“听云舒说您身体不舒服,所以来看看。”

贺云舒一路开车,滋味复杂。她将人送去医院的体检中心,要了最贵的套餐,要父母两人一起搞全身检查。

方太太却有点嗔怪,“马上吃饭的时候了,怎么买这么多零食?”

贺云舒在忧虑里拐上大道。

方洲跟在后面,手撑着柜门,胸口的纽扣敞开,露出一片胸膛。他问,“找什么?”

她拍了几张照片,发在方家的家庭群组里,又给自己母亲发了两张。

贺云舒眨了眨眼,有些犹豫地问,“你是说,贤妻良母?”

贺云舒深吸一口气,“只是为了说你工作忙?”

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这处原本是一个小型客运站,十多年前清理的时候,方家很干脆地舍了生意,推倒车站重建成一栋大厦。大厦下面三层做商铺和商城,上面的办公楼一半自家用,一半租给了另外一家大公司用。开始这个计划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不太看好,直说钱怕要白花。哪晓得城市发展迅速,楼还没盖起来,地价和房价便接连着翻倍,原本的鸡肋也变成了大鸡腿,惹人眼红得很。

现在,由方家的一个资产管理公司负责收租和各项事务,每年带给方太太的入账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贺云舒听方涵讲过无数次这番伟业,说幸好当时将结婚的嫁妆投进来帮忙,才有后半辈子的好日子过。

“云舒,女人改命,一靠投胎,二靠嫁人。我婚结得不如你好,但是胎投得准——”

她根本不想回这话,对这地方更没兴趣,统共也没来过几次。

有限的两三回经验,也是给方洲送一些衣物和资料,进出管得十分严格,需要赵秘书来接待才行。

“没问题。”方洲收了手机,“咱们一起走。”

“不,你先上去,在你专用的休息室等,我随后就到。”

方洲皱眉,“需要进出的门卡才能动电梯。”

“我知道。”贺云舒道,“你办公室在八层,我走上去也没问题。”

不坐电梯,走消防楼梯。

方洲直觉没必要,可已经领教过她的倔脾气,劝不好的。

他只好换了个办法,“我先送你上电梯,指纹开去八楼。等你上去了,我再上。”

他的权限,指纹处理。

贺云舒还是没同意,直接推门下车了。

方洲忍了许久的气,再见手机上诸多简东和赵舍来的电话和短信,晓得熬不起的是自己。

他忍着咒骂,下车。

贺云舒却冲他摆手,有点尖酸道,“快上去吧,先收拾收拾屋子,别让我翻出什么不妥当的东西来。”

方洲上八楼,只有走廊的几盏灯亮着。

他输入密码,推开自己办公室门。桌子上堆了半尺高的文件,翻开看,全是赵舍和简东送上来的,关于今天会议的议题和分析报告。从字面上看,不是不成功,而是相当的不成功。简东甚至直接写了,因为会议期间打不通方洲的电话,导致几个老人当堂破口大骂,甚至说出了要方老先生出来主持大局的话。

方洲看得头痛,后院起火,前院也他娘的保不住。

而所有事情的起因,不过就是一个可笑的口红印。

他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推开相连的休息室门。此房间乃是他专用,为偶尔的加班准备,各种生活用品齐全得很。他一多半的衣服,出差用具,不方便拿回家的私人物品,都放在这里了。此时,到处干净整洁,连衣柜也按照——

等等。

方洲快步走过去,拉开柜门,首当其冲挂着的,便是贺云舒给他的那套廉价白衬衫。至于两人弄脏后没洗的那套西装,被单独放在一个洗衣袋里,靠着衣柜的最里面。他将袋子拎出来,上面贴了赵舍写的便签,标注好被口红脏污,要单独送洗。

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细致处,默默地提醒补漏。

可方洲缓缓将衣服塞回去,却忍不住想起来——怎么就偏偏漏了那件?

怎么他明明叮嘱了谁也别动,赵舍偏偏就动了呢?

没等方洲想得清楚,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贺云舒走了进来。

他顺手拉上衣柜门,转身安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