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恃宠而无惧,这也是她当年的心态呀。

皇上出了宫门,忽然定住,他发现他下意识的再往赵贵妃宫殿里走。他猛地回头,有些惊恐地叫道:“德顺,德顺!”

“朱尧舜虽然在城外潜藏了不少兵将,但终究只是少数,若我们能及时断掉他之后的补给,将他的兵力分散成两截,一截滞留在城内,断其后补而杀之。”

朱尧舜将羽箭收起来:“她说了她不会说。”

他变成了一个寻常人,亦或者说能和朱尧舜争皇位的人。

还未答话,黑衣人一口咬碎早就藏在嘴里的毒药,不出一瞬便毙命倒地。

窗外的含苞的栀子已盛开成一个朵儿,露水从叶子尖尖上滴落在地上的小水洼里,震荡起层层涟漪。

那日来的人不多,可都是叶知秋和田甜的旧识,有陈大人、春十三,还有好些“在回首”的小厮和仆妇。

田甜心里一揪,抬眼看了赵贵妃一眼,倒是泄了些害怕:“怎么、怎么会呢,我只是在伺候大殿下,就是只做了分内的事。”

叶知秋写:“他大概既想要和赵贵妃携手白头,又放不下外面女人的青春靓丽。”

叶知秋愣了下,看着他一时无话。最终抬了抬手让他起来。

话罢,田甜故意剜了叶知秋一眼:“你说说看,你明知道宫里的女人命苦,还让我以后同你一起住在宫里,是不是故意的?”

她有趣的瞧着田甜,笑道:“你还是第一个人敢这么问。”

如此以来,虽然贵妃娘娘还没成为皇后,却已经和皇后没有什么两样了。

田甜摊开两只手,悠悠地说:“还真的多谢谢他,看到没,肿成猪蹄儿了。”

叶知秋艰难道:“也、不行。”

说完,有乍其事的看了田甜一眼,仿佛还有些后怕:“在马车上,你忽然问我□□是不是无色无味,我当时觉得害怕,没敢应你话,哪晓得当晚就出了那样的事。”

田甜笑了笑:“爹怎么不说我手笨,后娘做的不好,怎么能肯定我做的好?”

田甜有些纳闷,以为是叶知秋央他送过来的,可只一打开看一眼,脸色就变了。

叶知秋看出她眼里的失落,将手伸过去,握紧她的手:,写道:“别伤心,我以后只会叫这个名儿。”过了会儿,他又写道:“我的真名没这个名字好听,说了你要笑话我。”

一句话直接把李掌柜的苦口婆心堵了回去。

叶知秋也勾起唇,掰着指头慢慢数:“我会、洗衣、做饭,恩,还会、缝补。”

叶知秋不喜欢说话,因为他是结巴。说长句子的时候只能两个词两个词儿的往那蹦,为着这事,他在京城没少让人笑话,所以才会用笔纸同人交流。

他知道他是个结巴,说出来的话很容易让人笑话。

好像就是不想这么被她发现。

不知为什么,往日视之如命的东西,今儿个倒是觉得没意思了。

他将手里的油擦掉,从怀里随意扯了条手帕,走过去,轻轻压在她的身边:“哭什么?若喜欢就告诉他,就算没个结果也比你一个人戳在这想七想八的要好。”

叶知秋一顿,瞧她这为他推宝得模样,心里一苦,好像胆汁涌了出来。

田甜摇摇脑袋,咬住自己的下唇:“应该的,他也是我的少爷,他待我这生好,我应该做这些的。”

到了那屋,田甜闻到很浓重的中药味,她顺便也紧张起来,慌乱不已,甚至连手指头都有些颤抖。

叶知秋却好像早已将她看透,火上浇油道:“等我想清楚要什么了,自会找你讨回来。”

马氏听到这儿,急了:“那怎么办,耀宗马上就要钱!”

田甜被他问的一窒,生怕他又要将她抓回去伺候叶知秋,忙说:“叶少爷是个好人,只是我太粗心,伺候他怕是会出差错。”

过了会儿,他略显僵硬地揉了揉她头发丝儿:“不哭。”

叶知秋现在越来越不喜欢一个人待在空荡的宅子里,因为太冷清了。

田甜忽的一怔,心跳如雷。

和其光,同其尘,君子端方,这些词他都担得起。

叶知秋不点头也不摇头,过了好久写了张字条:“我后悔了。”

见叶知秋垂头活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春十三就气儿不打一处来:“你这厢缠绵于床榻思念这那丫头,那丫头可指不定把你扔哪去了呢,人家如今是襄阳城第一酒楼‘再回首’的名厨呢。过得那是有多潇洒就多潇洒!比起你可是舒坦太多啦!”

叶知秋越想越气,恨不得把田甜拘来。

等将饭食买回后,田甜在回府的路上又遇到了赵曼文。

叶知秋刚才那声嘶吼,让田甜心里当真是苦到了极点。

第九章已修

明明努力的让自己不哭,可还是忍不住。她年纪才过十四岁,本就不大,这几日的事情层层的往她身上叠,连个喘气儿的机会都没有,她差点儿都快被压垮了。

田甜张着嘴,有点儿不敢相信。

这么细小又不经意的讨好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可是……这样的话谁会相信。

忽然鼻腔中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他走近,气势逼得田甜的脊背又塌了一寸。叶知秋看了眼碗里的面,再看着田甜手上的冻疮,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好久才开头道:“倒掉。”

他窒了一下,沉默片刻道:“名字倒是甜,就是命苦了点儿。”

马氏曾经去大户人家做过下人,自然知道读书对于一个男伢的重要性。再说了他们家穷门落户,小男丁若是不读书认字那还不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