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侧脸,脸颊和她的脑袋碰了碰,写着:“很疼的,但我却只能忍着,宫里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岂能让他们得意?后来我才知道,父皇如此震怒不过是又宠幸了另一名宫妃,怠慢了赵贵妃,为了宽赵贵妃的心以示对她的重视才故意由着这个由头来整治我。”

白日里也一刻不歇的处理公务,晚上还要忙,当真是辛苦的很,于是她学着往日叶知秋给她揉肩的手法,走到他伸手,脆弱的指头触在他的太阳穴上:“我给你揉揉?”

叶知秋听到她说“临幸”两个字的时候眉头跳了跳:“瞎说、又看、杂书。”

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一脸认真,可赵贵妃从前在皇子府如今在宫内都混了多少年了,哪里看不出她的小九九,反倒是不说破,看着自己漂亮的指甲问道:“那你喜不喜欢大皇子呢?”

宫里未满二十的宫女悉数散以白银送出宫外,二十以上若想婚配的宫女可自行离开,如此以来整个皇宫女子的数量不足百数。这可翻倒了前朝无数大臣的利益。本来皇上不纳妃,他们还偷偷摸摸地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来,只待皇上一朝宠幸便能飞上枝头做了娘娘,可惜皇上却是个心狠的,连他们这么些念头也连根拔去。除此之外,皇上还下令封六宫,和田贵妃娘娘共一个寝殿,这可是完全推翻了祖秩。小川心里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这已不是皇上第一次违背祖秩了,从太祖皇帝起头的殉葬制到了当今圣上这还不是说废就废,和那儿相比,封六宫又算得了什么呢?

田甜最终妥协,她缓缓抱住叶知秋略微瘦削的身子:“我答应你,但我只给你三年,叶知秋,你要记着,我不愿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即使身为一个妾,也不愿意。三年后你还是不能让我做你的正妻,我会选择离开。哪怕我已为你生儿育女,我也会走的远远地。”

叶知秋慢慢地说:“从前、想、带你、游山、玩水,现在、不想。”

田甜楞在当地,简直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这话一出,马氏的脸色变得难看的厉害,她眼神恶毒目不转睛地盯着田甜的后脑勺。

顾斯年瞥了眼,坐在她身边:“好了,别装模作样了,鬼相信你现在还看得进书。”

叶知秋愣了下,摆摆头,写道:“不是。”

顾斯年敛着眉,一脸正色:“你要嫁给叶知秋,你得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自个儿到底能不能做主来娶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娶你!”

可叶知秋却没在意这些,将她的头发用银簪拢好后,坐在她身边,说:“我、比他、厉害。”

田甜装作没听见,凑过去:“什么,大点儿声儿。”

田甜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不轻不重,站在院子内未再踏进来一步。

话音刚落,那丫头就跑的不见踪影儿了。

他以后同别人举案齐眉,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慈父,却绝对不再是她的少爷。

叶知秋正在发呆,田甜便将粥水端了上来。

他越诊,越觉得这人可怜。

到了府里,田甜才晓得,原来叶知秋病了。

刚要说话,叶知秋又递了一张字条:“我银子多的是,不缺你这点儿小钱,要是真愧疚,就先记着,我以后自会找你讨回来。”

马氏倒是不关心他们父女二人的关系,她如今只在意田丫头给了钱让田老汉带回来没有。耀宗念书要是不带米粮钱过去,夫子必得将他撵出书院,不能读书习字,上哪去当官老爷。

翌日,田甜正在厨房里忙,便被人扯了出来。

说完,又想起小时候爹将她举在头顶逗她笑,这些记忆如风一样迷了人的眼睛,酸的厉害。

男人啊,都是些烂虫蛆蚁,要不是她生了耀宗没人供他念书,她才懒得跟这个黑心的老汉呢!

田甜又点了点头。

这日,她将菜翻炒好了,放进食盒让小郭送过去。

嘿!还来劲儿了吧。

终于,在叶知秋第七次抬头欲言又止的眼神中,春十三缴械投降了。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得了叶知秋的首肯,田甜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踏出府门在酒楼里买些吃的。

谁晓得那个躺在地上脏兮兮的虎头娃娃那么宝贵,竟让人碰都不能碰一下。

叶知秋嘴角笑的更是讽刺,又写道:“襄阳城那么多庙宇,就这么巧,你们就在那座庙里遇到?”

田甜继续说道:“叶少爷根本就没打算留我,更何况,我还做了错事,明日春十三一来,便把我送走。”

叶知秋喜欢干净,也许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树上生了苔点也没有理它。如此这般,这树又怎能开出好看的花儿来?

屋内细碎的光也被摇的花枝乱颤,在朦胧中,她闭了眼,沉沉的入了眠。

第五章已修

可叶知秋没说话也没走近,就这么靠在门扉上淡淡的看着她,好像她的小心思、小算盘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暴露无遗。

杜娘子面对着这位酷爱扒皮的爷只损失了五两银子,心情十分不错,待春少爷还未走出屋子,她把揣在怀里的卖身契递到他手里:“喏,把这个一道给你好友。”

她后娘本就不喜欢田甜,对她而言只这是张费粮食的嘴,田老汉又总因为这个丫头片子对她的所作所为偶有嘀咕,因此越发的不喜她了。

叶知秋说:“是。她、极好。”

刚说完,他便发现皇上皱了下眉头,忙的将剩下的话吞了下去,不敢再说什么。

皇上一听他说话,知道他这口疾还是没好,有时候看着当真是觉得他落了皇家的脸面,不过他身边的女子倒是有福气,一嫁过来便让他身上的病好了不少,若在他身边待的更久一些,说不定连口疾也一并治好了。

如此想到,看着田甜的目光也越发和善。

待一曲歌舞完毕后,皇上看着叶知秋和田甜道:“你新娶夫人朕未曾赏赐你什么,如今你入宫了便给你补回来,厚德,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叶知秋忙的站起身子,不敢直接开口,反倒婉拒道:“能、入宫、见、父皇、已是、幸事、不敢、多要。”

皇上摆摆手:“诶,话是这样说,朕该给你的还是要给的。说说看,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