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卿神色变了变,边转身边道,“不小心?你会不小心?把手给我看看,这里太暗我看不清,进屋!”

闵竺凡用手臂勾住她脖颈,将她缓缓压入自己怀里,反客为主,任意加深索取,一分一毫也没有退让的意图。他一直半阖着眼帘,幽深的眸看见她渐渐闭上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不住的颤着,让他欲罢不能,绚烂的火光映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折射出令人心悸的艳丽。

闵竺凡似乎挑了挑眉,“哦。”顿了片刻又道,“怪不得陛下今日傍晚才来臣府,原来是在同楚大人论事。”

“啊?没、没人了……”

心底的某处轻轻发痛,柔软着,纠结着,君天姒垂下眼帘,闷声道,“朕赐的婚,自然要多关心一下。”

“看来朕错了。”君天姒忽然了然。

心中蓦然一紧,君天姒脱口道,“既然你说什么都能,那你能放了沈烨吗?”

闵竺凡诧异的挑了挑眉,君天姒已经看出来了,越是只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越能耍无赖。

君天姒等了一会,见温雅云如此好定力,竟然仍能坚持着不说话,不由叹息道,“敢情你是觉得被救回来不甘心?那朕建议你下回别在青天白日里跳高阁,直接趁着月黑风高无人之时拿宝剑抹了脖子,干净利落,保管没人打扰。”

她忍不住道,“到底是个怎样的故事?”

本是顺口叫了声雅云,却猛然瞧闵竺凡微微挑起的眉梢,心道是了,嫁了人的姑娘切不可再如此称呼,口中不由自主的就绕了道弯,涩涩地圆了个“夫人”二字。

越是心烦意乱,就越容易饿。

正是,还有太后那,一时着急光顾着闵竺凡的伤势,忘记了请安,确实是疏忽了。

闵竺凡没有立刻向后撤步,欣长的身影掩映在暗红的朝服下,挡在她面前,目光流转,等她惊醒的差不多了,他才微微颔首道,“陛下昨晚没休息好?”

少女怔住,如遭雷劈,“你!”

陛下瞪圆了眼,谁在群芳楼?!楚毓?!

君天姒看过去,见他歪在藤椅里,一只手握着一卷书,优雅的放在交叠而起的腿面上,另一只手臂受了伤,便放在一旁的藤木桌上,修长而均匀的手指勾了那一小坨的脖颈,时不时的动一下,目光则淡淡落在书页上,那神情没有多专注,却叫人觉得很有魅力,挪不开视线。

“效果,还是有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隔间,嘴角勾起极淡的一丝笑,一瞬即逝,闵竺凡低头抿了口茶,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不是说来替我诊治吗?”

片刻,她终于挪过去,皱了眉轻言细语道,“这样睡觉不好,压了心,死得早。”

“啊——”

淡淡月色洒下,目光有些悠长的望向远间喧嚣的歌舞宴上,闵竺凡忽然道,“陛下离席多久了?”

“不同往日?莫非……右相又将闲谈界的认知刷新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缓缓放下茶盏,陛下由衷感慨,“人、才、啊!”

没话找话的,君天姒望着一下一下悠悠荡着的车帘,问得一派肃穆,“听说跟踪朕的人已经被捕获了?什么来历,可是查清楚了?”

“陛下,”楚毓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平静无波,“是否要走?”

*

这是第几次被闵竺凡戏弄了?!第几次?!君天姒真的很想掰着手指跟他细细的算上一回,权臣奸佞当前,果然不能掉以轻心!

“……”谢少卿张了张嘴。

闵竺凡却直接将她往前一捞,“没那么沉?陛下……确定?”

她哀戚起来,想必,天下间……再没有比这更叫人羞愤难当的事了!

“臣知道。”屈屈三个字,却一语定音,毫无余地。

……爱逞强的人啊。

呵。

抽了抽嘴角,陛下有点别扭了。就算是帮自己解围,可右相的这番作为,实在是不敬,大不敬!

忽然,他开口问,“她没有认出你,你不甘心?”

君天姒瞥他一眼,沉吟,“你不好奇?”

*

“……”果然被嘲讽了嘛!

“呦,公子真会调戏人,好~讨~厌~~!”

她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那声音接着淡淡道,“打扰了陛下三日,臣也该回府了,不碍陛下的眼了。”

危险的气息!

事到如今,还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个屁用!

哼了一声,她带着浓浓的鼻音,狠狠道,“沈云只不过是个骗子,是很可恶,可是……可是,有人比他还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