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竺凡却不再言语,只是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半晌,他道,“其实,只要陛下开口,不论什么,臣都能为陛下做到。”

这厢君天姒进退不得,那厢闵竺凡却只是平静的睁开双眸,黝黑的眸色浓到化不开般。感受到怀中的人还在妄图挣扎,他皱了皱眉,缓缓的收了收左臂,果然看见她因为活动方圆的减少而再不敢妄动,生怕伤了他的右肩似的,一双小手微微撑在他胸膛,整个人都紧紧绷起。

床榻之上的人儿似乎颤了颤。

原本呆板死寂的雕刻映在她的眼中,立刻就生动起来,像是赋予了生命般,婀娜多姿的玄女在她的眸中遥遥而舞。

君天姒再次抬头瞄了一眼闵竺凡,身为自己的妾氏却在昏迷后却口口声声叫着别的……好吧,男子。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吧。

况且是在淮南。

右相的脸色不是很好。

闵竺凡眸中风云变幻,但很快又归于宁静,侧身将她挡的严实些,他凑近她耳后道,“陛下,回神了。”

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陛下很不耐烦,“在哪?!”

“陛下给它起名字了么?”一旁里,闵竺凡慵懒的问。

正说到一半的谢少卿忽然凝神轻嗅,“什么味道?夜魂香?你身上哪来的迷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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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牵强的,闵竺凡给了个理由,“为陛下把风。”

惠太妃点点头,拾了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慢悠悠抬眼道,“这闲话嘛,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说些京师琐事,像是……右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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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霎时安静,过往官员皆震,瞬间低头、颔首、步履匆匆。热闹时时有,小命只一条,更何况……是陛下和右相大人的热闹呢?!

幽暗的灌木丛后,闵竺凡微微眯眼,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君天姒轻巧的走到楚毓身旁,“人抓到了?”

陛下忍不住心中一阵窃喜,“好……”

闵竺凡执子的手一顿,拒绝的十分干脆,“不需要。”

“……”考虑到自己的斤两问题,君天姒瞬间没了言语,讪讪往前移了分毫,脸面上就有点挂不住。

便刚刚好擦了唇,躲过了。

当真知道?!知道什么?!可听这言语,分明是不知道啊!其实说句实话,她为何会非要进群芳楼,这理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况,被他一曲解,就更是完完全全的不知道了!

“陛下在想什么?”

就这么努力地盯着他的脸,就算是一点点变化也好,她想。

“离这么远做什么?”闵竺凡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缓不慢,打断了她,君天姒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此时微微皱紧的眉头,然后她听到他有点低沉的声音。

此时,她正坐在谢少卿对面,脸上不知何时贴了一圈纷乱的胡须,却掩不住那淡淡的眉眼,神色客气疏离,有点冷冰冰的味道。

那人说,“抱歉。”

的确很愚蠢,她闷闷的想,闵竺凡身边什么时候没有过女人呢?不论是家里的那一十三位貌美如花,还是群芳楼里的沉鱼落雁,问出这种问题,实在是愚蠢之极。可恶。

“臣最近受了不少打击呢。”闵竺凡低低的笑,注视着君天姒一眨不眨,逐渐逼近的气息让人面颊发烫。

“呦,哪来的这么秀气的小哥……”

简简单单两句话,却将满朝文武包括她,击了个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安静至极的御书房内响起君天姒微弱的声音,“右相。”

那含义,懂就对了,反正要死一起死,当年要不是你的私心,现在能这样么!如今,谁也别想跑!

君天姒咬咬唇,闭着眼使劲儿摇头,“胡说,才没有过去呢!”

她咬牙,面色忽青忽白,双拳紧紧的握着,君天姒没想到自己的方向感竟然这么好,好的出人意料,好的难以置信,好的出人意料的难以置信!

“陛下,近日来京师之中多发……”

真正的喜袍?君天姒笑了笑,也许就像自己无法穿上那真正该穿的喜袍一样,闵竺凡恐怕这辈子也穿不上了,这一点,他们倒是同病相怜的颇为无奈。

君天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怒火,转身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闵竺凡,挥手道,“收拾收拾,赶紧行礼!”

“陛下,再给您换一杯吧,茶又凉了!”一旁待命的小丫鬟急忙上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