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章

“说说你的条件。”朱大把烟斗放在一边。坐直身板。

修了一下。

这会也一样,他就进屋看着不说话。

可任人欺负不还手,也不是他的个性。

“今晚我们和朱三爷爷一起守保管室。”二丫道,“没想到真的会有贼人来偷粮种。先把我们三个给打晕了。”

“是!看着都恶心的东西,谁吃啊?”陈二故意气她。

“成,你记得吃,别忘了。”朱秀月也不想待在这屋里,这间屋离茅厕近,偶尔有臭味飘过来。

她估摸着刘一根此时已去了保管室,她也该准备起身,等会事情闹起来。她可不能让刘一根占了便宜,七个丫头,怎么也要给她一笔钱,要不然她肯定不会放过他。

一般守保管室的人就像朱老三这样,一来容易惊醒,二来也不会受寒。

似乎又见到之前的那个爹,那个整天黑着脸不会对她们笑的脸,几个丫头吓得缩着脖子,连呼吸也轻了几分。

付槐花白着脸道:“娘,我没想去偷听。我就去上茅厕。”

就这样过了三天,朱秀月也憋屈了三天。

看到他们一张张高兴的脸,想到自己守着一桌子菜饿肚子,她忍不住发火。但想到自己要走怀柔路线笼络回狗子的心。她生生吞下自己的怒火,委屈地道:“狗子,娘在家里弄了一桌子饭菜等你们回来,结果你们一声不吭却在外面下了馆子回来。”朱秀月到底忍不住,暗指狗子他们不孝。

“说吧,要多少钱?”刘一根又闭上眼睛,两个儿子整天在外面野,每次回来身上都是污脏,老娘又要上工又要干家务活忙不过。他真心想找个媳妇回来,晚上能泄火,白天能照顾一家子老小,让娘也能喘口气歇着。这样一想,他也不等朱来富再吱唔下去,举起五根手指头,“五十。”

朱来富不好跟弟妹动手,指着粪蛋一通大骂,出了气才推着自行车出门。

“我有现存的,给你一包。”朱媒婆从屋里拿出一包老鼠药递给她。

想着现在的好日子,大丫默默地点头。

陈二叹口气道:“大丫,饭总得吃吧?为着省那么一星半点,把自己的身体弄垮,就不划算。你瞧瞧你爹,现在四十不到,就身体虚弱干不了重活,日子也没有几天好活。你难道还要跟爹学?那等你老了怎么办?最要紧的是你自己的身体啊。”

朱来富朝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姑,你大人有大量,再帮侄儿一把。”

“哎呀,妹子,那天来富去了你家好几趟,你都躲在屋里不出来。来富这不是急嘛,怕你给狗子哄住变了卦。”朱老太太给儿子辩白,“你也知道,狗子醒来后,嘴巴变得特会说。”

待朱秀月走远了,付槐花才叫出粪蛋,领着他往陈家走去。

“我知道你想说粪蛋跟姑相克。你忘了昨天村里人说的话了?说那是封建迷信,是四旧,要破除。再说了,粪蛋是跟姑相克,又不是跟狗子相克。最最要紧的是,现在狗子跟姑有了嫌隙,肯定不会像从前那样听姑的话。所以克不克姑,没多大有关系。而我们粪蛋年纪小,又讨人喜欢,狗子见了一准喜欢。”

明明到手的工作又眼睁睁地给丢了,方春恨死自己了,那里还会再搞事,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一声一磕头一滴泪,说完,陈二已是额头红肿,泪流满面。

有一个人神秘地道:“说不定这事朱秀月也掺和着,你们想,朱秀月和她哥多亲啊。那天不往她哥家来一趟?”

“其实,你呀,就不该让你娘当家,她那么大把年纪,正该好好歇歇。别的人家,你娘这个年纪还在下地干活呢。”洪六指点道。

而陈二也在忙碌,脑子里不停地转。接下来有一场恶仗要打,他要趁此打压住朱家和朱秀月,不准他们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但他并不想把这两天才传出的孝子名声给毁了,毕竟原主做了几十年的孝子,在外面连点响声都没有。好不容易传出点名声的,那能半途而毁。

陈二拦住快要跳起来的吴科长,“别急,你听我说。我呢,一时半会肯定上不了班。你先给我挂名,就是保留我的工作,允许我以后回来上班,但在我没上班期间可以不给我工资。相应地,你再给我的一份工作,正式工,我们那个公社的。那人肯定来上班了,还是顶替我的那份名额。用公社的正式工换份县上的正式工,不吃亏。”

“你……”吴科长口中的你字刚呼出声,就看见陈二转过身,立时改口,“怎么?想签字?”

“医生说要百来天吧。”

原先陈二在的时候,他只要坐在办公桌上轻轻松松地记个数就成,其它一切由陈二包干。之前他还嫌陈二闷,不喜欢说话。如今倒是来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就是手脚不行,让他干点货,不是这里就是那里。可人家后台硬,他得罪不起,只好出手帮忙一起干活。但心里一直盼着陈二能早点苏醒回来,好让这个家伙滚蛋。

赶人归赶人,刘春花却在想,朱来富怎么找到工作的?做的什么工作?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说在城里找到工作,难道现在城里的工作多的跟路边的石头一样,随便捡?那是不是她家男人也可以去捡一个。

付槐花这时也明白过来,一跳八丈高,朝着对面的方向骂:“好你个方春,竟然打主意打到老娘头上来。谁不知道粪蛋是我儿子,粪蛋出面跟我出面有啥不同?要不要老娘亲自去跟刘家说你家儿子有了相好的。”

大白兔奶糖可真是贵,不像朱来富给的牛奶糖,他上辈子还有机会吃过。而大白兔奶糖,他两辈子都没有吃过。

方春听出弟妹嘴里的酸气,那是比陈年老醋都酸。

粪蛋心中升起些希望,也许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是啊。可惜一场战乱,啥都没了。”朱秀月感叹不已。

“正好娘看看我做的怎样?娘,我肯定会把你屋里的家具全擦得泛光。”

他杵着拐杖走到朱秀月门前,敲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