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前打着哈哈,准备随意糊弄几句,但看到金宝眼中的认真。他咳嗽几声,低声道:“金宝,爹告诉你一个秘密。爹昏过去那几天,去见了阎王,阎王说我为人孝顺,只是孝顺错了人……阎王说的话肯定没有错,所以爹醒后就想着怎么对付朱秀月,和之前肯定不一样。”

今天就先这样吧

“看来朱秀月也有事没有告诉你们,她把我娘埋在桃树下面。”

上辈子的陈二,你可以瞑目了!

胡有田出去绕到窗外,用树叶包了一点糊糊进来,“朱秀月在哪里?”

然而他就只能这样恨恨地咒骂朱秀月几句,真让他举刀去杀人,他就觉得手软浑身无力。

大丫道:“爹,我们没有什么事,我们好好的。这事怪我,是我没有听你的话,我硬要去,二丫三丫是陪我的,不管她们的事。”

“你胡说,你胡说!你爹喜欢我的,喜欢我的!是你娘嫉妒我讨你爹喜欢。”朱秀月神色若狂,她双手抓住陈二,使劲地摇晃,“快说,你爹喜欢我。”

然而朱秀月仍在屋里,煤油灯依然点着。

……

“那里要兄弟们出钱?我请大家喝酒。”刘一根豪迈地道。

那怕大丫再三保证,又拉上二丫三丫作陪。

付槐花看着一副恭顺认真听的模样,其实偷偷翻了好几个白眼。对朱老太太的话更是左耳进右耳出。

朱秀月之前经常骂她们,故此谁也没有当会事。只不过依旧叮嘱六丫七丫要看好奶,注意奶的一切动静。

大丫二丫虽然不明白爹的意思,仍听话地把饭菜端回灶房。

“真不让我出钱?”刘一根打断他的话,睁眼看着他。

“娘,今天姑婆说狗子叔把工作给大丫了。你说狗子叔还会过继吗?”

钱到手,朱媒婆就不说那矫情话,一口答应,“成,让我合计合计,我给你信。”

“嗯,”五丫重重地点头,那些好东西她都没有吃过。不知道她把奶举报给爹,爹会不会奖励她?

“再说吧,大丫都还没有去上班呢。等上了班,大丫看看一个月花销是多少,剩下的再交回家里。”

待朱大他们去上工后,朱秀月才往家里去。

朱老太太小声嘀咕一句,“你也说了,那是古时。都八百年前的事。”

“你现在腿脚不便,待在家里无聊,我让粪蛋来陪陪你,有啥事也使唤他做,别客气。你也顺便瞧瞧他合适不?”付槐花的意思简单明了,她推着粪蛋上前,“粪蛋,好好照顾你狗子叔。”

付槐花道:“那把粪蛋过继过去。”

其实她不用咳嗽提醒,陈二已看到她进来。他以为朱秀月会先搞舆论战,在村里散布,她当年养他的艰辛,再利用村里的流言逼他去接她回来。不想她却主动回来,陈二一时不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她。

“舅舅,当年养育之恩,侄儿不敢忘。若有差遣,自万死不辞。但舅舅却纵容表哥抢我工作夺我饭碗,是何故?若是想侄儿没饭吃,当初何必养育侄儿?“

六丫七丫被打发出来接陈二,两人经过朱家,被这群人叫住。

朱秀月是村里日子过得最好的人,他从没见过她下地干活。村里好些年纪比她大的人都在干活挣工分,而不是像她整天跷着腿耍,饭有孙女做,衣有孙女洗。每个月有儿子的孝敬,还能想啥时去城里就去城里。村里老太太那个不羡慕她?说她命好。

那可不是他想要的名声,其实他不看重自己的名声,但他没有好名声,肯定会影响几个丫头。让几个丫头卖不上好价钱,岂不是挖他的心掏他的肺。

“你想坐办公室?”吴科长瞪大眼,他可没本事把陈二弄到办公室来工作。

想通这一点,陈二极度怀疑那张纸的效用。

但心里又暗自偷乐,让你当初欺负原主,使唤他团团转,如今报应来了吧。

王红军侧耳听听,果然听到有人在喊他,“你先忙着,我去去就来。”

“过些日子,卫国他爹就要去县城里上班。我们一家子都要搬到城里去,从今以后那就是城里人,再娶个农村姑娘不合适。俗话说的好,亲事得讲究个门当户对,木门对木门,柴门对柴门。如今我们家可是木门,那是柴门对得上的?大侄女,你说是不是?”方春露出当家工作的风声,反正县供销社的名字都改成她当家的名字,工作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也不怕刘春花大嘴巴,到处嚷嚷,只是希望刘家要脸面,别纠缠不休。

她越想越觉得好,连人选都想好了。

“快进来。”方春难得对粪蛋露出笑脸,“大伯娘给你一颗大白兔奶糖。”

她眼球子一转,计上心来,脸上摆出笑道:“大嫂,大哥如今也是吃国家粮的人。刘家姑娘怕是配不上我们卫国了。”

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朱来富成为县供销社的工人。从那以后,大丫姐她们就成了朱家的猪,什么时候想要钱就什么时候拖出去卖。而她们的废物爹更加废物,连话都不敢吭一声,由着别人作贱他的闺女。

“娘,你真好看。就像城里的那些老太太,不,像电影画上的那些明星,雍容华贵……”陈二绞尽脑汁地想着词。

陈二道:“娘,你要不先出去坐坐?别把娘的衣服给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