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可能会晚上更新吧

去年杨三万上任后,上报的粮食产量,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队上的其它事务全部按老规矩办,一点不走样。

胆小,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胆小,干不了杀人越货的买卖,也只能干干卖闺女的买卖。

“算了,二丫三丫你们先说说今晚怎么会事?”

陈二双手有力,掰开朱秀月的手,往后猛地一推。朱秀月整个人撞在墙上,疯狂的眼神有些清醒,“你没有吃?”

“娘,你先放在那里吧,我收拾完了再吃。”陈二拿着件破衣服在擦被子和床上的糊糊。

一晚上,朱秀月醒来好几次,等到再次醒来时,她估摸时间差不我了,点上煤油灯,拿过床头的闹钟一看,四点半。

其实春天守保管室并不是一件大好的事情,要不也不会给全工分。保管室地上铺的是青石板,那怕你铺上一层厚厚的枯草仍觉得寒凉。但真从家里拿一床褥子来,一是舍不得,二是家里也未必够,那有多余的带到保管室来,所以队上才给的全工分。

原来是赔一个,现在要赔三个。陈二险没有给气死,这么多天来头一次发火,“那怕你们七个全去,万一遇上贼人怎么办?万一那贼人起了坏心思怎么办?反正我不答应,不准去!”

“给我站住!”朱老太太嗓门大,吼得付槐花险些站不稳,“你个搅事精,想去偷听!不准出这个屋子。”

至于朱秀月现在爱到灶房做饭,她们觉得朱秀月是在想法设法地讨好爹,哄爹回心转意。对此,六丫七丫做得很好,得到几个姐姐的表扬。两个丫头兴奋得不得了,表示明天会再接再厉,坚决不让奶讨好爹,坚决抓奶的把柄。

可惜她人刚走到门边,就看到陈二带着几个丫头走进来。

“这……”朱来富倒不想收钱,只是他怕他不要钱,让刘一根起疑心,一时吱吱唔唔半天没有说出来。

屋里付槐花听到声音,急忙跑出来拦在粪蛋前面,赔着笑,“大伯,我来教训,你有事你忙去。”

“那就劳朱姐姐辛苦一趟。”朱秀月起身要走,又坐回去,“瞧我,差点给忘了。我去供销社问过好几回,连个老鼠药都没得卖。听说朱姐姐懂点药,能不能给我配点老鼠药?”

“有啥不好?”三丫反驳,“我们又没有无中生由,我们只是看着奶,她有没有吃里扒外有没有干坏事?”

大丫急忙摆手道:“爹,我不用花销,发的工资我全部给家里。”

屋里,朱秀月先批评朱来富一句:“来富,这事都坏在你身上,你太急躁。我们之前的打算是因为狗子没有醒来。如今狗子醒来,那得换个法子。就他那脚,一时半会那里能去工作?与其由着县供销社安排便宜外人,还不如让你替他工作一段时间。这样一来,狗子也容易接受,你也有班上,至于后面嘛,还用姑教你吗。”

朱秀月没听清,也不想问,只是道:“这事啊,来富急躁了。”

付槐花提着个篮子往村尾走去,使了村里的小丫头把朱秀月叫出来,说娘请她过去。

朱来贵看着眼前这个傻子,话都懒得说,翻身背对着她。明明粪蛋跟姑八字相克,姑怎么会同意过继粪蛋。

“不准再起什么幺蛾子!”朱大警告方春,“别想着找个城里媳妇,现在得有个奶娃娃才能过继。”

陈二文邹邹地说了一段话,才转过头朝刚出门的朱秀月磕头,“娘,十年前,你叫我把工作让给表哥,当年儿子没有答应。不想娘记了十年,恨了儿子十年,趁儿子昏睡不醒时,连儿子的命都不顾,替儿子把工作给了表哥。娘,儿子就想问一句,是不是在娘心里,儿子不如表哥?是不是舅舅家亲过于儿子?娘,你还把我当你儿子吗?”

“我呸,这还头疼?谁亲谁疏?还用问?”

偏朱秀月在村里从没说过陈二的好话,害得大家以为陈二不孝顺,仗着有工作在家里欺负老娘。

洪六坐在前面赶着车,知道陈二心里不好受,心里琢磨着是让他安静一会好,还是说些话安慰他好。

陈二赶紧摆手,“我一个大老粗,那是坐办公室的料。我想……要不,你再给我一份工作?”

陈二本能地拒绝,反正他签不签都无所谓,那他也不必签。于是他起身往外走。

王红军低头瞧了一眼陈二的脚,“你脚什么时候才好?”

此刻王红军正在清点布料,新进来一批布料,要他们仓库清点清楚,帐对得上,才能发货给门市或是下面的公社去。

刘春花和堂妹的关系疏远,并不表示她乐意看着别人以高高在上的语气来嫌弃他们刘家。方春的话,摆明这亲事做不成。她也不用顾及对方的脸面,直接拿起大扫把赶方春出去。

粪蛋恍然大悟,“大伯娘好坏,这是叫我去当坏人呢。”

粪蛋嘴巴动了动,口水直往下流。

“还是大哥好,上几天班还能休息一天。那像我们家来贵是个农民,一年到头没得个休息。”

但这次却是朱来富一个人去得县城,而不是像上辈子那样,朱来富陪着朱秀月去的,全程由朱秀月拿主意做决定。那是不是意味着这次陈二没有像上辈子那样傻,拱手把工作让给别人?

“娘,当年我爹是不是很有钱?”

“你们小心些就行。”朱秀月的声音冷下来。

陈二念叨好几遍才平复自己的心情,等他站稳脚根,等他的大孝子名声传出全公社,他得好好让朱秀月知道什么是母慈子孝,什么是夫死听子?

满屋子的人抬头看着狗子,几人眼底隐隐流出高兴的色彩。

陈二则在不住地惋惜,没有带娘来吃这么好吃的菜,下次一定要带粮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