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就只能这样恨恨地咒骂朱秀月几句,真让他举刀去杀人,他就觉得手软浑身无力。

“啥?”陈二倏地坐起来,“我不是跟朱老三说好了,你们……”

“你胡说,你胡说!你爹喜欢我的,喜欢我的!是你娘嫉妒我讨你爹喜欢。”朱秀月神色若狂,她双手抓住陈二,使劲地摇晃,“快说,你爹喜欢我。”

看来是非要他吃了。

……

交待清楚三个丫头,朱老三自己则走到前面的屋子,搬出一张凳子靠墙放,就这样靠着墙眯一晚。

那怕大丫再三保证,又拉上二丫三丫作陪。

付槐花眼珠子转了转,转身要出去。

朱秀月之前经常骂她们,故此谁也没有当会事。只不过依旧叮嘱六丫七丫要看好奶,注意奶的一切动静。

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她要从村尾走到村头,一家家的问过去。

“真不让我出钱?”刘一根打断他的话,睁眼看着他。

粪蛋害怕地连连后退。

钱到手,朱媒婆就不说那矫情话,一口答应,“成,让我合计合计,我给你信。”

大丫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再说吧,大丫都还没有去上班呢。等上了班,大丫看看一个月花销是多少,剩下的再交回家里。”

方春也没多想,以为付槐花又在折磨粪蛋,打算等粪蛋回来,问问他娘这几天有什么动作没。

朱老太太小声嘀咕一句,“你也说了,那是古时。都八百年前的事。”

“也别让外人瞧见。”朱老太太又叮嘱一句。

付槐花道:“那把粪蛋过继过去。”

朱家不靠工分吃饭,朱卫国不想下地干活,方春也由着儿子,朱大和朱老太太又心痛孙子,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儿媳妇把孙子送到她娘家去,免得村里看到朱卫国一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在农忙时不下地干活,让人说嘴。

“舅舅,当年养育之恩,侄儿不敢忘。若有差遣,自万死不辞。但舅舅却纵容表哥抢我工作夺我饭碗,是何故?若是想侄儿没饭吃,当初何必养育侄儿?“

“一个是儿子,一个是侄儿,够朱秀月头疼的。”

朱秀月是村里日子过得最好的人,他从没见过她下地干活。村里好些年纪比她大的人都在干活挣工分,而不是像她整天跷着腿耍,饭有孙女做,衣有孙女洗。每个月有儿子的孝敬,还能想啥时去城里就去城里。村里老太太那个不羡慕她?说她命好。

“那就好,工作拿回来就好。”洪六连说几声好,又扶着陈二上了牛车,驾着牛车往村里赶去。

“你想坐办公室?”吴科长瞪大眼,他可没本事把陈二弄到办公室来工作。

吴科长见陈二脸上一片慌乱,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决定再加一把劲,“怎么样?签还是不签?”语气颇为不耐烦。

但心里又暗自偷乐,让你当初欺负原主,使唤他团团转,如今报应来了吧。

王红军是仓库里的会计,管记帐,而原主就是个守仓库,兼卖力气的搬货工。

“过些日子,卫国他爹就要去县城里上班。我们一家子都要搬到城里去,从今以后那就是城里人,再娶个农村姑娘不合适。俗话说的好,亲事得讲究个门当户对,木门对木门,柴门对柴门。如今我们家可是木门,那是柴门对得上的?大侄女,你说是不是?”方春露出当家工作的风声,反正县供销社的名字都改成她当家的名字,工作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也不怕刘春花大嘴巴,到处嚷嚷,只是希望刘家要脸面,别纠缠不休。

“叫你去刘家说,朱卫国跟一个城里姑娘好上了。”付槐花没好气地道。

“快进来。”方春难得对粪蛋露出笑脸,“大伯娘给你一颗大白兔奶糖。”

“这不是快到周末了嘛,吴科长让下周去。”

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朱来富成为县供销社的工人。从那以后,大丫姐她们就成了朱家的猪,什么时候想要钱就什么时候拖出去卖。而她们的废物爹更加废物,连话都不敢吭一声,由着别人作贱他的闺女。

“别乱摸,这衣服老贵老贵了。”朱秀月拍开他的手。

陈二道:“娘,你要不先出去坐坐?别把娘的衣服给弄脏了。”

他是孝子,大孝子,十里八乡的大孝子。

洪六本就担心陈二给朱家人欺负,站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听到拍桌子的声音,立马冲进屋里,“你们还要怎么样?你们知道吗?狗子没有几年好活的了。”他故意说半截话。

自觉了解真相的洪六,打算回去好好跟他们掰扯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