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像你样说,我爹喜欢你,我娘又是个姨太太,姨太太能阻止老爷纳妾?”陈二鄙视道,“我爹根本不喜欢你,你自作多情。“

朱秀月气匆匆地出去,又端了一碗东西进来,嘴里有些小抱怨,“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你不喜欢吃黑芝麻酥,我换了红豆糕,我这是我最后一点红豆糕了。”

粪蛋却跑得越快,嘴里拼命地喊:“有人偷粮种了,有人偷粮种了……”

“行,一人一半。”朱老三看三个丫头没有带被子,把她们安排在放粮种的房间,“拿几袋粮咱放在地上,有些咯人,但比睡地上好。再把那边的空袋子放在身上当被子盖,你们几个挨着睡,别冷着。有事叫我。”

陈二不答应,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去守保管室,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眼看着大丫年纪渐大,能卖的年龄,他那能让她出了岔子。

“过去的事,提它干吗?”朱大瞪着大儿子,把他叫到里屋去问。

入睡前,六丫七丫跟几个姐姐报告,说奶在屋子里骂她俩。

她要让村里人看看他们嘴里的孝顺人,是怎么自己在外面吃香的吃辣的,留下老娘一个人在家里吃冷菜冷饭。

“那能要刘兄弟出钱。”朱来富也不待刘一根请,自顾自推着自行车进门,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放,自己拎了一张长条凳坐在他面前,“我们大丫年纪也不小了……”

扭头看见粪蛋站在堂屋的窗下,一腔怒火顿时有了发泄之处。他急步走过去,一脚踹在粪蛋身上,“小兔崽子躲在这里干啥?”

朱秀月一个巴掌伸出来在朱媒婆眼前,晃了晃,“说成后,我给你五十块谢媒钱。”随后又掏出十元递过去,“这,你先拿着。”

“对,让爹一直生奶的气!”二丫眼珠子转了转,“我们盯着奶吧,一旦发现奶去了朱家,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爹的事,我们立马就告诉爹。”

陈二乐得她做坏人,工资自然是要上交的。如果是上交给朱秀月。他宁愿丫头手里的钱越留越多才好。

付槐花才想起来,粪蛋没有回来吃饭。她估计应该是留在陈二那里吃饭。看来粪蛋如了狗子的意,她忍不住心里欢喜,面上却不显,随口胡扯,“我让他去打猪草去了,还没有回来。”

“大哥做的对,这个时候不能躲在家里,越躲,人家越以为我们心虚。”朱秀月道,“我们有啥好心虚的?古时不是说父叫子死,子不得不死。我是狗子的娘,你们是狗子的舅家,又没有要他的命,只不过要他的工作,算什么了不得的事?”

过继不成,朱老太太心里也没有底,就怕好日子一去不复还。自是想见见妹子,听她怎么说,偏老头子不让她去叫妹子过来。她想想道:“那你悄悄地把你姑叫来,别让狗子看见。”

“谁家过继会过继长子出去?”

朱大喝住二儿媳妇,索性不看她,对大儿子道:“你明天和你媳妇去她娘家接卫国,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姑娘,赶紧定下来,早日成亲。”

朱大转头看向陈二,却见陈二扶着洪六下了牛车,朝他跪下,他顿时心生不妙。

“我就是好奇,没想到工作还可以让亲戚顶替?那朱秀月知道不?”

按洪六的说话,朱秀月这么作妖,其实就是陈二给惯的,给她几天苦日子过过。她保证不折腾不作妖。

“那倒不是,工作拿回来了。”陈二放下手,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脸上隐隐有泪痕。

“我这脚好了也不能搬货,医生说我身体底子差,不能再干重活。”陈二一边说话一边脑袋转的飞快,想着怎么利益最大化

听到这些话,陈二心中慌乱如麻,他不知道吴科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朱来富顶替他上班却千真万确,也就意味着他的工作没了。

陈二急得抓耳挠腮,几次打断他的话都不成,只得叹气。

陈二处着拐杖站在铁门前,先拿拐杖敲了一下铁门,才朝里面喊:“王红军,王红军。”

朱家就有一辆自行车,方春自也没把一辆自行车放在眼里。一个农村姑娘没有工作,就算赔上自行车又如何?那里有人家城里姑娘每个月几十块工资,什么自行车手表不就是二三个月工资的事。

粪蛋刚才方春说的话再说了一遍,最后还问:“娘,你知道大伯娘叫我干啥吗?”

粪蛋唬得脸都白了,好在他是背对着屋子,方春应该看不到他的脸。他慢慢地转过身,走到窗户低下,问:“大伯娘。”

“大嫂,这是在给大哥收拾东西?大哥什么时候去上班?”

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好滑!”陈二这个土包子伸手偷偷地摸了一下。

二丫端了盆温水进来放在桌上,盆沿上搭着一块布。

想到他的银子正住在那样的房间,他的气都不打一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