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今生舍你其谁 > 第十九章扶不上墙的烂泥

她看到他的肌肤,她会想:这麦色的肌肤看上去细腻柔滑,摸起来,不知是怎样的一种触感;看到他的胸膛,她会想:近几年似乎没见他怎么用功练武,怎么胸膛的肌肉还那么结实,似乎靠着会让人觉得很安心的样子;看到他的腰,她会想:那柔韧的弧度简直是迷人,好想伸手掐上一把,还有紧致结实却不夸张的腹部,嗯!堪称完美!

她担心慕容悠圻会忽然醒来,轻轻地推开了他的右手,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顾小小听得似懂非懂,只是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慕容悠圻也说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而云如水的这个恩人也是,难道……顾小小惊讶地说:“你的救命恩人不会是我家少爷吧?”

听他这么说,宇阙华倒是面色一正,沉默了片刻才说:“当年的话,你还当真?”

最早现这场杀戮的便是慕容悠圻,他们所在的阁楼,正在王府的最高位置,伴着远处朦胧的灯火,看到王府的仆人倒在血泊之中,那些身手敏捷的黑衣人如索命修罗,四处寻找着王府里的活物,有的甚至已经往这个方向而来。

顾小小等了两日,还是没看到云如水,心里越担心起来,不知道她是否生病了,或是出了其它的什么事情,越想便越不放心,于是向龙伯告了假,就独自一人去醉香楼找云如水了。

她缓了缓神,说:“刚才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头忽然就疼得厉害。”

听到声音,慕容悠圻也没动静,直到小喜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少爷”,他才霍地睁开眼,望着小喜,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两遍,才诧异地问:“你是谁?”

是变了……昨晚之后,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一夜之间完全变了……亦或是……苏醒了?她抓不住这丝变化,似乎对他的感觉,再不是像从前那样没心没肺,而她自己对于这个转变,既无奈又无措。

“唔……”他吃痛低呼了一声,顾小小趁机用尽全力将他推到了一边,捂着脸飞奔屋外,脑子还在飞转着,如果他追上来,自己能逃掉且不被他认出的可能性是多少?

“不……”

他穿着白色中衣,明眸皓齿,眉目含笑,在灯光的映衬下真是丰神如玉,这么好看的人,秉性却如此恶劣,她已经害怕得抖,他却雪上加霜,这会儿甚至还用言语来捉弄她,顾小小心想如果有其它人可以选择,她打死也不和他呆在一个房间!哼,现在暂时不与他一般见识,她指了指桌子,“我趴在桌子上睡。”

慕容悠圻冷哼一声算是回应,她对醉香楼的点心垂涎三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知道她必定会来这,只是没想到连防止被他一举擒住的迂回战术都不用。他对身边的妈妈说:“妈妈,把桌上的点心都撤了。”顾小小连忙要开口阻挡,只是话到嘴边又因为他的一个眼神生生哽了回去,这种好似被人捉奸在床的理亏感可真不好受。

听她这么回答,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笑,连双眼都变弯了,黑亮的眼睛像美丽的宝石一般,让顾小小看得有些呆了,他的长相远不及慕容悠圻俊美,这双眼睛却漂亮得很,意识到自己的失神,顾小小忙转移了话题:“你住在这里吗?”

“少爷,”顾小小见他不再睡,开心地一笑,一屁股坐在床边,一手自然地撑在他被子上,“传说昙花是花仙子的化身,是因为她爱上了一名男子,动了凡心,所以受了惩罚,被贬成了这一开即逝的昙花,花开,就是为了见自己心爱的人一面,可惜的却是,花开的时间实在太短暂了,她往往无法等到自己心爱的人出现,就已经枯萎,而且她心爱之人轮回之后,也早已不记得她,可是她还是花开花谢,苦苦等着心爱的人,少爷,你看这昙花多可怜啊,这样痴心地等候,尽管对方根本记不得她了,她还仍然无怨无悔,只是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等到他认出她来,看上她一眼呢。”

“我一定会告诉夫人实情,让她给我做主!”顾小小咬牙切齿地说,他一提这“私奔”一事,她便不自禁的来气!

“你看你,喝口茶都这么不小心。”轻柔好听的声音带着微微的责备,说话的正是那被怒瞪之下的少年,众人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只一眼,便听到了不少抽气声,这少年有着一张绝对令人惊艳的脸,美目带着笑意,光华流转仿若绝美的黑玉,轻轻上挑的唇瓣则如同春日里开得最盛的一朵桃花,眉宇间的轩昂气息,又为这份美艳增添了不少蓬勃之感,叫人看着道不尽的舒服。只见他将修长的手指抚上了那青衣少年的脸,拇指轻轻地为他拭去唇角的茶水,虽说这画面引人遐思,而偏偏这两个都是俊美无比的少年,却也美不胜收,少年手未收回,凤眼却轻轻地瞥过众人,眼底带丝挑衅的意味,说道:“我们可别扰了人家闲话的兴致。”

冷不丁一抹青色的身影飘了过来,到赛海棠面前停了下来,笑道:“海棠姑娘,我家少爷听闻你弹得一手好琵琶,十分仰慕,想请姑娘湘字房一叙,不知姑娘能不能赏个脸?”

慕容悠圻听她说到这个“十分仰慕”几个字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赛海棠手里还端着一碗酒,见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娉婷佳人,笑面如花地望着她,语气柔和,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倒是那老者快一步反应了过来,顺着顾小小的话说:“当然,当然,我们这就上去。”一手拿起琵琶,一手牵了赛海棠,逃命似地向楼上奔去,慕容悠圻将身一侧,让他们上了楼。

何大少爷腾地站了起来,心中大骂顾小小多管闲事,还想叫人去追,一起身看到顾小小正好转过来的脸庞,顿时也愣了一愣,随即脸上就露出了色眯眯的笑容,一步步向顾小小走来,“小美人,眼熟得很呢。”

顾小小嫌恶地望了他一眼,他这种见了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要调戏的恶少,自然不会记得几时见过她,只是她对他印象却极深刻的,可不想再被他占到什么便宜,飞快地躲到了慕容悠圻身后。

慕容悠圻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明显在说:既然敢出头,为什么跑得这么快?顾小小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个眼神,那意思就是:刚才已经说好了,我只去救场,不负责善后。

何大少爷一见了慕容悠圻,眼里挑衅意味变得浓重,“我当是谁要败我的兴致呢,原来是慕容家大少爷。”

其它桌的客人一听到这里,头都齐唰唰地转了过来,之后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慕容悠圻还是一副悠闲的模样,不紧不慢地道:“不是要败何大少爷的兴致,我也是为了你好,成天欺男霸女的,孽造得多了,会有报应的。”

何大少爷痞笑道:“是么?我可不像慕容大少爷,出门都有美人相伴。这位大概就是前段时间与与慕容大少爷一起私奔的顾姑娘吧?”

他目光穿过慕容悠圻,落在顾小小的身上,脸上带着明显的淫笑。

慕容悠圻不满地侧了侧身,遮住了他的视线。

那何大少爷不理会,轻踱了几步,来到慕容悠圻身前,却是对着顾小小说:“传闻慕容家老爷夫人不同意你们的事,我看慕容大少爷也不敢违背父母之命,将你娶进门,不如就跟了我,做我的十二姨太如何?”

顾小小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年纪不见得多大,竟然已经娶了十一房妻妾,可见此人好色到何种程度,慕容悠圻与这何大少爷就是云泥之别。不管他再如何挑拨,她都坚定地站在自家少爷这一边的,她立即摇头反问到:“传闻只是传闻,我与我家少爷不是好好的在一起么?少爷对我情深似海,就算给不了我名分,我也心甘情愿跟着他!”

慕容悠圻颇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她非但不否认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个回答反而是坐实了他们之间“情深意笃”,听起来,还挺窝心。

何大少爷大笑一声,说:“好好的在一起?你们能在一起多久呢?慕容兄,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玩玩而已,不如,等你玩腻了,再知会我一声,我倒不介意接手。”

果然至贱的人说出来的话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他说不出来的,顾小小冷冷地哼了一声,眼里是再明显不过的厌恶。

慕容悠圻叹了口气,叫了句:“何大少爷。”

何大少爷一扬眉,不解地问:“如何?”

慕容悠圻道:“咱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说完拉着顾小小的手,转头就走,而那何家大少爷听完这话脸登时沉了下来,又怎会让他这么一走了之,说道:“你们叫走了赛海棠,何某一个人独饮实在没意思,顾姑娘倒是考虑考虑陪陪我。”说着话手也向顾小小伸了过去,慕容悠圻双眼一眯,透露出极危险的讯息,只是就在这里,忽然听得“咚”的一声响,沉闷的的声音,随后是何家少爷的惨叫声和杯子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何家大少爷捂着之前伸出去想拉顾小小的那只手腕,刚才就是有人用水杯狠狠地砸向了他的手,受伤之处迅肿了起来,那力道之大,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很快就有人现了二楼湘字房门口,站着一个长及腰的男子,身材颀长,容貌极美,一袭白衣更衬托得他脱凡出尘如谪仙一般。他此刻正望着慕容悠圻与顾小小,眼眸闪耀含笑,极致动人,但是他的手上拿着一叠杯子,修长的手指在杯子上摩挲把玩着,看得何家大少爷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再不敢轻举妄动。

“是楚哥哥。”顾小小回头,对慕容悠圻一笑,拉着他的手大步走上楼去。她一见楚竹便笑魇如花,慕容悠圻正心下不爽,手被她一牵,心情却截然不一样了,安安静静地任她牵着走。

身后的何家大少爷则老实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上了楼,灌了自己几碗酒的赛海棠已经醉倒了,过了一会,那老者看楼下何家大少爷已经离开,对慕容悠圻他们三人再三道谢之后,也连忙带着赛海棠离开了。

三人在湘字房把酒叙旧,原本就是儿时玩伴,聚在一起无拘无束,也聊得酣畅痛快,五凤楼的菜色一绝,顾小小更是吃得一脸餍足,待酒足饭饱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慕容悠圻尽了地主之谊,叫来了店小二结账,还将些碎银子赏给了他,店小二眉开眼笑地接了,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说:“两位爷还不知道吧?刚才在楼下闹事的何大少爷出事了。”

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眼里却冒着光,这何大少爷还真是过街老鼠,令人憎恨,出了事也只是被人拿来当做闲话一样的说,却不会对他有任何怜悯。

慕容悠圻“哦?”了一声,优雅地拿起了茶杯送至唇边,眼角却微微一挑看着店小二,那眼神似笑非笑,极慵懒动人,风情无限,看得店小二都忍不住一个失神,尴尬地咳了两声才说:“刚才自咱们五凤楼出去不久,有人看到他失足落入了护城河,他平日里干的坏事太多,经过的人知道是何大少爷落水,谁都不愿意去救他,偏偏他随身带的那个小厮又不会游泳,等到后来真有人把何大少爷从河里救上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溺得小命都交待了半条了,真是恶有恶报!”

慕容悠圻叹了口气,作出惋惜的样子说:“所以说,人还是要少做点坏事,心存善念。”

那店小二连声附和,“可不是么,倒是慕容少爷家境好,涵养也好,最最难得。”

慕容悠圻不以为意地一笑,等他一走,慕容悠圻与楚竹对视一眼,立即哈哈大笑起来,看得顾小小疑心重重,虽说何大少爷的事真的是大快人心,可这两人的反应,也太过奇怪了些,仿佛不单单是对这个何大少爷的下场感到开怀,而是带着一种阴谋得逞的得意。

待到他们笑够了,顾小小才一脸犹疑地问慕容悠圻,“不会这何大少爷落水……和你们有关吧?”

楚竹望着她笑意盈盈地问:“小小,你说呢?”

顾小小越迷惑,慕容悠圻却认真地说:“我们可是安分守己的善良百姓,小小,杀人枉法的事情,我们怎么会做呢?”

说着与楚竹又是心照不宣地一笑,顾小小一愣,那翩翩如画的楚家大少爷是不是与他家狐狸般的少爷呆久了,也被潜移默化了,为何露出的笑容也显得高深莫测得很。

午饭过后,楚竹就动身回南方,而慕容悠圻完全不顾及顾小小不舍的目光和恨不得一起去南方游玩一遭的心情,将她一下子拎进了一辆不知何时停在路边的马车,他们一上马车,马车便走了起来,甚至不用慕容悠圻交待去哪里。

顾小小不禁奇道:“少爷,我们要去哪里?”

慕容悠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去见另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