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无琴用内力化开手中的冻肉,笑了笑:“你不要瞎想,大人说过不会,那便不会。”

玉止戈驾驭着青色剑光扶摇直上,四周的空气越湿润而冰冷,他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距离,直到大约三万丈的时候,他黑色的衣服已经冻成了几片*的冰片,那种深邃的寒意几乎渗入他的筋脉之内,浑身流转不息的灵气也险些因此而滞涩冻结。

这是一个仙人,他本是有能力救下他们所有人的。

钟无琴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不知何时已走到了距他几步之远的素服女子,这是个身材十分高挑的女子,素面朝天却分毫不减其容色,脖颈修长宛若一只振翅欲飞的鸿鹄鸟。

姜子虚悠闲从容的步伐忽然顿住,他的眼睛里微微含着笑意,静静地凝视着从朦胧雨丝里走出来的三个老者。

他正要抬手召来士兵,却见堂下那始终静静站着的少年微微抬起了手。

雏鸟拍了拍翅膀,有些不太高兴地嘶鸣了一声。

“两位道友,长生秘境开启在即,你我三人当共襄此盛举,若是因为一些无关小事而错失了机会,叫他人钻了空子”姜子虚的话点到即止,敖皇和帝释天却都明白了他的未竟之意。

“可堪一战。”玉止戈目光紧紧盯着场中游走打斗的二人,顿了一顿方道,“若是拼生死,他们——不如我。”

敖皇的目光微微闪动,淡淡道:“道友好本事,朕输得不冤。”

这是一个形貌极其特别的男子,额上向外生长着两支水晶般的尖角,丝如雪,皮肤深蜜,端坐时肩背挺拔如刀,给人一种沉重、坚毅之感。

玉止戈拨弄了一下手上的烛龙环,眼神停留在烙印在手腕中的灰色刺青之上,漠然道:“这与你无关。若是你还想活命,便将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赤元门暗牢隐藏在群山峻岭之中,远远看去不过如一个十分普通的废弃山洞,玉止戈还未到达近前五丈,眼前情景便忽的一变。

算了算日子,他竟是已然昏迷了四月,这守心口中的代掌门,又不知是个什么人物?

金色符箓中仿佛受到了触怒,盛大的金色灵光弥漫在幽冥之中,这灵光沉重如铅,几乎要凝成实质,玉止戈的神识脆弱无比,“嘭”的一声便在这灵光中碎成了千片!

一看到这只猴子,6青尘便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哆嗦着嘴唇道:“你、你居然带了它来!你当真疯了不成?”

公孙想容受伤,余靖战死,而自己也被迫使用了赤元乾坤榜,在未来的十年中几乎没有一丝战力。

一声暴喝忽然从赤元主殿中传出,在赤元门上空缭绕不绝,门下战斗的修士和黑袍人俱是停了一下手,齐齐看向天际。

有人受伤了?这个人的身份居然需要赤元门掌门亲自照料?

秦非莲神色凝重,几次念动口诀,鼎中的动静却越来越大,至阳和至阴两种波动从鼎中世界逸散而出,秦非莲脸色阵青阵白,再也握不住这只鼎,脱手便一把扔了出去!

秦非莲一脚踏上比试台,整个石质的地面都仿佛震了一震,他背负着那把四五寸宽的阔剑,双手抱胸,脸上颇有些复杂地道:“想不到你我一战来得这么早,可惜。”

白雪颜眼中喜色一闪,暗道老祖给的这迷心铃果然有些门道,手中法诀一掐,另一条袖中竟是又飞出十余根白色绸缎,她的形貌打扮本就如谪仙一般,一出手更是如飞天凌波起舞,底下观战的内门弟子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只觉得世上再无一个人能比这少女更美。

玉止戈摇了摇头,长剑横指,垂着眼眸道:“多谢师兄好意,我心中有数,来战便是。”

“二峰胡静,六峰王云,第四比试台!”

玉止戈微微皱了皱眉,姜子虚的蛇尾将他缠得极紧,使他退无可退,这样的情况并不为他所喜,暗自握紧了打神锥,他才淡淡道:“你是谁?”

事情的转折生在二十年前,淳于芍五岁之时,其母6青尘带她回兜率宫探亲游玩,路上却被与赤元门结仇的散修埋伏围困,她虽凭着一身本事突围而出,五岁的小女儿却是被歹人劫走,从此下落不明。

活着就要修道,活着只为长生。玉止戈也说不清他究竟试验过多少张可怕的丹方,熬练过多少次生死关头,方才能够强撑着活到一百五十六岁。

玉止戈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并不觉得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十二天香阵,冲杀!”这雪衣女子一双极美的眼中泛起丝丝苦意,却又很快被她遮掩过去,眼神如金铁浇铸一般冷冷看着江中浮起半个身子的化蛇,这化蛇方才出一道吐息击中姜子虚,本身似乎消耗也十分大,加之身上严重的伤势,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呱——吼——”嘈杂纷乱的人声中忽然传来一道特别的声音,这声音既如婴儿啼哭,又有些类似于妇人叱骂,听上去万分怪异,兰若素和李观花却是倏然变了脸色。

玉止戈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定定然道:“我知晓你的身份不简单,你将那株苦橘买回来,我必不会让你吃亏。”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战,竟是白松惨败。一时场面十分寂静,只有白松大口穿着粗气的声音清晰可闻,兰若素摩挲着手指,眼神更见微妙,这位新来的小师弟,手段实在是过于漂亮强势了一些。

带着狐狸面具的青年抬头看了看天色,暮色四合,最后一抹余晖也被黑暗侵吞,眼中闪过一抹青芒,轻声问道:“师弟,你饿不饿?城中有一家八仙楼,那里三杯鸡做得十分好,你想不想尝一尝。”

“靳师兄,这位就是师傅新收的关门弟子玉止戈,劳请为他制作身份玉牌。”

姜子虚轻轻握了握玉止戈的手,柔声道:“阿止待会儿进去了,莫要害怕,师傅是个好脾气的人,你的资质又上等,必然不会为难你,只是稍许问几个问题罢了。”

玉止戈一板一眼地回答问题,淳于芍则满心都在想着怎么给她小师兄赔礼道歉,唯有抱着他的姜子虚,微微搂紧了些怀中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阿昔”玉止戈摩挲着右手手腕,那荆棘般的刺青上多了一个扭曲的金色字符,仿佛是个古篆的“痴”字,少年心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怅惘,仿佛不舍,更多的却是感激。

“我不想死”眼泪在玉止戈的脸颊上冲出一道道斑驳的白痕,少年的声音低哑至微不可闻,他睁大着眼,憎恨着这永远见不得他好的天道,不甘着他从修道起就严格遵守的狗屁不通的因果报应。

常家老祖留下的那套阵旗名为罗睺十狱杀阵,来头不小,似乎是当年他完成了某个极难做的门派任务,内门中一个地位甚高的真婴境长老赏赐下来的,一直被他当做压箱底的宝贝。玉止戈当初从静室的箱子中得到的宝贝不多,这套杀阵算是其中最珍贵的,只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他也不求别的,能多护住他和常家一时片刻便已经足够好了。

罗芳华又气又恼,口中法诀乍变,那金帛登时化作一条数丈长的金蛇袭来,那蛇身软且柔韧,趁着玉止戈一个不备竟是倏然袭上他右臂,盘旋而上的剑刃薄且锋利,玉止戈的右手顿时血肉模糊!

常一心收了法术,瞧着那捂脸女修冷笑道:“你是什么人?区区一个装纯拿乔的风尘女,也值得我家老祖事事相告?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些!”

“珩儿不敢,只是老爷神功大成,想来、想来便要把珩儿弃在一边只要一想到老爷日后身边另有他人,珩儿心里便难受得很”

玉止戈脑中一清,正要一鼓作气再行突破,却现体内已然灵气告罄,丹田内一片空荡。玉止戈万分不甘,难道他,真的如此被天道不容,死过一次也仍是长生无望吗?

“你就是风娘。”少年推开门,却并未走进去,眼神漠然地瞧着屋内一对灯缝补衣裳的女人,语声淡淡。

梁欢艰难地笑了一下,这才彻底软倒,气息渐绝。

“啊,你说什么,大点声!日你娘的,本大爷真是服了你了!”梁欢无奈地凑近了些。

“闭嘴。”玉止戈颇为暴躁地冷喝道,“与你何干!”

这些追逐着他的魍魉过于厉害,几乎个个都有丹心境以上的修为,如今他体内灵力干涸得连御剑都做不到,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应付钟无琴那些无谓的愧疚、自责之意。

雏鸟云恕忽然探出头来叫了一声,玉止戈脚下又是一个折向,往后倒退了几步才继续飞快地向上奔行而去。

若非脚下这座山峰过于玄奇,玉止戈也不至于在秀乐禁上天耽搁了那么久的功夫。

秀乐禁上天是无色界与四梵天之间的分水岭,跨过这道天,他便成为了数万年来头一个进入长生秘境上八天的真婴修士,因此这道关口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座通天之峰通身以奇门遁甲构成,连每一粒灰尘、每一株野草都暗合八卦之术,委实烦人得紧。玉止戈正是最开始没有防备,才误入了魍魉聚集的老巢,引来了这无穷无尽的追杀。

所幸雏鸟云恕来历惊人,似乎并不属于五行之内的生物,便并不为这先天八卦所迷。

翁仙与它互相印证,才勉强能在这通天峰上找到一条通往四梵天的道路。

作者有话要说:==窝现窝在这文里塑造了好多蛇精病,麻麻再也不用担心窝放弃治疗惹。。。

姜师兄说的就是歪理,但是其中表达了一些他最迫切想要的愿望,他确实喜欢阿止,但绝逼不可能为了他放弃自己一直在追求的东西,恩,和阿昔不一样【点蜡

窝觉得大家都能看出来师兄想要的东西(?)

tf卡文卡哭了,榜单还是两万字的活力更新榜,一定是在逗窝!qaqq

窝总结了一下这文评论少的原因,文笔好像还行,剧情也还凑活,更新勉勉强强。。。。。。。。。。。。。。。。。。。。。。。。。。。一定是作者不够萌的错吧!一定是!qaqq累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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