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上前安慰他,忽的见不远处一个人影,慌慌张张跑来。我定睛看清,顿时惊的语无伦次,“悠然…是悠然!”

我随意擦擦嘴,长舒一口气,道,“五皇子,如今的水月已不是你的水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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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这里就娇贵了,待你回宫,你母妃岂不是要把你供起来养着?”

哥哥竟还未回府,忽的有些不安,算起来有多久未见过他了。哥哥从未消失过这样久。久的叫我害怕。“哥哥可说了他去哪了吗?”

我挣开他,自顾自跑开。他有些错愕,随即便来追我。他牵起我的手,让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了光环。我们就这样一直牵着手,一句话也没说,却成了彼此全部的世界。阳光懒懒的,那样舒服。

他有些明显愣住,一时脸色有些苍白。他放开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喃喃道,“你知道了?”

说着便让青杏取来剑,细想下来,我竟那么久未好好练过了。提剑挥洒,顿时泄了这些日子的气。我几乎忘了招式,只是任意而为。青杏无奈,只得守在一边。这一练,竟是一个上午。

凌青将先生和芷卉一同带到房中,随后让悠然去采药,我在一旁打下手。像是一场手术,全程的紧张,叫我连汗都不敢擦。结束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凌青将最后一味药调好喂先生喝下,一切就已告捷。就等先生醒来,还有芷卉离开。

有心插柳不成荫,

“可我如何能放?!我又何尝不心疼她?放下姐姐之事不说,我与她终是身份悬殊,我尚且有自知之明,又如何敢高攀。”

他依旧不死心,“沐果,即便我做了什么,但我对你是认真的。我说过会一直等着你,便真的在等你。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下一世,我决不要遇见你。我有那么多不忍,我多不想,再重复这些谁也无可奈何的事实。

五皇子是难得的痴情男儿,如今我也多说无益,只得顺其自然。“今日来我府中,请你喝酒如何。浮生不必想,只看眼前事。就当为你践行。”

“对了,五皇子还有太子近日可好?”我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即便芷卉心系颜先生又如何,芷卉与悠然一样,都是敢爱敢恨的女子,只是良人坎坷些。我又有什么资格妄加评论。悠然倒还是有一丝希望,可芷卉呢。我刻意避开卿尘,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暗自叹气,奈何啊奈何。

两个身影重叠,我的眼睛也越恍惚。

他轻哼了一声,好似听到什么笑话般,“不是你死皮赖皮的要跟来的吗?”

随即冲他一笑,道,“谢谢。”他一怔,倒也释然。也不由的轻笑。他这一笑,竟让我看的有些呆了。我算是体会到什么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了。不由自主道,“你若是个女子,定是要祸国殃民的。”话说出口才现自己的失言。

“生何事了?您方才说的到底何意?”

先生正色道,“如今你若是再不知,如何帮你哥哥,又如何帮重黎?”

准备了几日,终于到启程时。颜先生的老家并不远,但古代没有汽车,坐马车至少也得一日。哥哥为我打点好一切,送我上马车。可当我要上车时,他却忽的拉住我的手,许久不说话。我试着拉了两下,却没有成功。只得道,“哥哥,再不走就误了时辰了。”哥哥依旧没有说话。莫不是想着许久见不着我,有些不舍?便安慰道,“哥哥,你是不舍得我走吗?我很快就回来的。”

我未搭话,只是像不在意一般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吹茶气。忽的想起什么,我逼近他,眼神凌厉,问道,“你与醉梦轩的阁主是什么关系?”

远秋?是名字吗?远秋,‘天遥地远,秋悲春恨,只在双眉。’这是刘学箕的《眼儿媚》。词里尽是相思情义,不想这个阁主竟会有这般文雅的名字。若是没错的话,他父亲定是常年不陪在身边,他母亲日夜思念他才会为他取此名。只是,远秋,秋,怎会觉得这般耳熟呢。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只好作罢。

皇上见状,更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指着我与哥哥连连道,“好,好…。”此时安妃离座跪下道,“臣妾看太子已及笄,都未立太子妃。此时便指婚给五皇子确实不妥。太子未成亲便为皇子赐婚,难免落人口实。还望皇上三思。”我本以为安妃不会站出来为我求情,不料还是我错怪她了。但想着她刺杀我之事,硬是狠下心不念她的好。

平妃点点头,便自行离开了。我回过头,看着院中的梨花,也生出些感叹来。颜先生素爱梨花,总是亲手种这满院的梨花。春去秋来,这些梨花的成长也同我的成长一般。花会谢,但树仍会长。我最后一次随颜先生学习的时候,梨花已凋零,如今又是复苏。

他未再答话,拿起药箱便要走了。忽的停下,迟疑道,“悠然…还望夏小姐能放下心结,去看看她。”

我被哥哥抱在怀里,忽的没了知觉般,只有那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哥哥竟是这样想的。哥哥对我向来自由,在宫中也是任我开心。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婚姻大事,竟是要与一般女子无异。我望向哥哥,心里有些难受,有些失望,有些不相信。

“沐果,今日身子可好些了?”我闻声望去,一个翩翩少年踏着满地的桃花走向我。卿尘期间经常来找我,哥哥知道他不再痴傻,反而越加对他防范起来。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但还是不忍心卿尘伤心。只得刻意不理会哥哥的心思。

“来者何人?”一个官兵模样的人问道。我拿出行令牌,沉声道,“本官乃皇上钦点的秘史官,主管宫中事宜。快给本官将昨日的刺客带上来。”那官兵见着行令牌,立马跪下,忙答应道,“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你拿来的这些足矣致三个孕妇的命了。这木薯的药力极强,只是闻闻便可药用。”若是木薯只需闻闻就有效果的话,那玲儿还吃下了,那下药之人定是为取玲儿性命。

我笑着应声,心里却是五味俱全。我知道不该怀疑安妃,但却不得不这样。走到正厅,安妃迎出来,一脸慈祥,不由的泛起些酸涩之意。“前几日听悠然说你被封了官,在宫里住着。我还想着你怎么还不来安宫坐坐呢。不过悠然说你也忙着,便未去打扰你了。今日闲着,可是案子破了?”

“哥哥出城了?可说了去哪?”

太医一怔,低着头半天没有动静,“大人,下官认为不妥。”

远远几个公公神色匆忙跑过来,见着我诧异了一番,随后行礼,“见过夏姑娘。”

卿尘目光暖暖笑笑,随着我进屋。太子见我不理会他,倒是自顾自的进去了。见是我的闺房,口气不善道,“你还真是没个规矩,拿自个闺房来接待客人。你不知女子闺房是不得随意进人的吗?”随后鄙夷的看着我,“我倒是忘了,你还不算个女子。”

“颜先生呢?这院中怎会这般?”

太子不怒反笑,“小娘子这是害羞了啊。明日便是除夕,今日来寻我不会是才几日不见就想的紧了吧。”

我飞快点头答应。悠然的脾气来得快,去的倒也快,不一会又乐成一团。坐在我床边叽叽喳喳得讲着宫中近日的听闻。哪个宫的太监犯了事被逐了,哪个宫女又被皇上看上宠幸了。

太子的意思是…皇上刻意要将他毁掉。太子可是皇上的亲生孩子,不看亲情看社稷也应好生栽培才是。而他却…再想起当年的推测,若太子不是将来的皇帝,那,还会有谁呢?我看向太子,心里不觉产生怜悯之意。知道自己的父亲这般设心机对付自己,任谁都无法开心。而太子却这样没心没肺生活了这么久,还一直带着玩世不恭的面具。

卿尘可怜巴巴道,“只这一次,好妹妹,你就允了我吧。”

我随口答应了声,福福身子出了无颜宫。

我被他逗笑,心情好了不少。便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闲话。

“亲一下我就告诉你。”他略抬起脸,被阳光一照,肌肤微微泛红,几乎看不到毛孔,隐隐还能看到细细的茸毛。我不自觉的吞吞口水,随即回过神来,这个不要脸的人妖。

老鸨在台上一脸赔笑,“各位客官,我们阁主说今日只有一位有资格与他最后对决。若是输了,美人到手,若是赢了,玄镜美人都奉上。”台下一片哗然,纷纷议论最后的得主。老鸨清清嗓子,“恭喜夏沐果公子!有请夏公子随奴家去见阁主。”我倒是不惊讶我夺冠,原本想见阁主,这回阴差阳错的见到了。不过还好,水月姐姐安全了。这个阁主这般变态,真该好好会会他。

因为在我面前的竟是五皇子。看到我后他明显也楞了一下,“沐果?你不是被夏丞相带回府了吗?”此时传来那个姑娘小声的抽泣声,五皇子也未等我回答就冲到姑娘前用被子围住她,“不用怕,她并非男子之身,只是打扮的像小公子而已。”姑娘这时才止住了哭声,梨花带雨的小脸探究似的看向我。

这时候太子和五皇子也冲了进来,“夏丞相,生什么事了?”

先生轻轻叹气,“沐果,你还在怪为师吗?”这是两年来颜先生第一次提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