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皇子太妖孽 > 第二卷 深陷囹圄 第二章 十年心

“二皇子本是由我带回府中抚养。届时晟国来使,欲与我大晋国和亲来结束战乱。那时晟国还很强大,加上西北地势难攻,只得妥协。可是皇上刚丧子,无心娶妃,又不能委屈了晟国公主,只得将她赐婚与我。凉玉得知我娶了晟国公主,心灰意冷。晟国的木槿公主自小在西北长大,性子直爽,自然容不下嫁一个不爱她的男子。他以为二皇子是我的私生子,为了报复我,带着二皇子逃到江南。我自知犯了大罪,只求一死。凉玉知道后,急着来寻我。她自觉愧对于我,便想着能为我留后。于是我与凉玉便有了关系。第二日去禀报皇上后,皇上却说,他早就派人跟踪木槿了。正好以此将计就计,让二皇子由木槿在江南带大。是以并未怪罪我。过了一些时日,凉玉告诉我她怀了我的孩子。后来她临盆后,自觉对不住皇室,便主动提出带修行。我也心生愧疚,便辞去大将军的官职,为了守住我与她的孩子,做了宫中的太傅。皇上封了重黎为太子,但却刻意毁了他。我虽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他又自幼没有母亲的关爱,幸好还有长公主。正因如此,我愧对他,是以一开始才会让你护着他。”

他不顾形象的松松束胸带,一面说道,“我知道近日你心情不好,便想个法子逗你开心,顺带让你出出气了。思来想去,还是这招管用。是以…”见他那番样子,我哪里还听得下他说了什么,早笑的不出声了。他见我这般,脸色忽暗,止住话只管瞪我。我摆摆手,示意他接下去。“诶,你收敛点,我还未说完呢。话说这玩意儿怎么这般难受,怪不得从未见你穿女装。”他白了我一眼,还是娓娓道来,“我买通皇城的一户有钱人家,假借他的名义比武招亲。随后再引你来。到时你上去竞选,对着那些人拳打脚踢的,这口气还出不出来?”

忽的身后一股力道,将我拉回,我防范不及,直扑进他的胸膛。“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的,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我的。你等我好不好?若是太子一句话,你大可不必在意。待一切成定局,那时我定让你心甘情愿的嫁于我。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再也不会身不由己,你我也可以白头偕老。”他一字一句的许诺,字字击中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只是我不想这样。他的定局不过是皇位定局。可那时的局面并不是我想要的定局,不管谁是赢家,我都不可能幸福。倒不如断了干净。

“你让老鸨将我带来,定是知道我此番来之意。而你未不见我,自是有筹码想与我谈笔交易。你也算个生意人,讲究公平公正。我要的人与你无关紧要,若是你的条件过了。那便是违了公平之道。想来江湖上堂堂醉梦轩阁主也断不会占一个小姑娘的便宜。”他略微点头,没有打断我的意思。“我要带水月姑娘走。还有,她的解药。”

什么?!荒谬!怎会牵扯到我与五皇子身上!难道我煞费苦心自立自强,谋得一处地位。竟还是躲不过赐婚的命运吗?昔日为太子赐婚之事还历历在目,我怎能容忍自己的命运在别人手里!况且五皇子不似太子,他早有心仪之人,我夏沐果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嫁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郎君!

晚宴上着实无聊的紧,加上我实在不想见着安妃,便寻了个由头,出去散散心。哥哥知道我自小在宫中,也便放心让我去了。下意识的竟走到颜先生在宫中的住处。在宫中待得最久的地方便是这,满满都是回忆。看着如今空空的庭院,总觉着看到一个小女孩在练剑温书。虽说只得六年,但到底也是流年。

凌青像是料到我的话,不急不缓回道,“公主一直有些身体不适,许是跟夏小姐一样,是心病吧。”我暗叹一口气,“你若是这时候再走,悠然可该如何是好?”

我不再理会他,转身去牵马。卿尘见我不理他,自觉无趣,也就一并跟我骑马了。我才现只有一匹马,问道,“怎么就一匹?”“你夫君我银子不够,自然买不了两匹啊。你倒是应该跟着我一起省着点才是啊。”鬼才信他的话,一个皇子竟说出银子不够的话来。真是不知羞耻。“你不去,我自己去买。你银子不够,我的可是够了。”见我转身要走,他忙拉过我。难为情道,“跟我骑一匹吧。我…我不会骑…”

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推开安妃打过来的伞,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娘娘那可还留着沐果的画像?”安妃忽的脸色一变,定定的看向我。我拿出小像,递给她,嘴上仍旧笑着,“前几日无意得了这张小像,安宫可是失窃了?这东西对娘娘来说也不是很重要,不过还是收好了。怎么说,它都是安宫的东西。”

脱离生命危险了。还好,还好。“快,快带我去看看。”

大夫道,“倒是无大问题,只是提醒姑娘小心使用。此物虽好,却有忌讳。”大夫的话登时使我的心激了下,强压不适问道,“不知有何忌讳?”

我怎么没想到呢,布料上会有香味啊!若是平时,这些劳务府的宫女身上自然不会有香料放在布料上,但偏偏安妃赏了这些衣裳。

鲜血一直在留,染红了女子的白衬衫,染红了整片床单。那女子忽的抬头看过来,双眼猩红。

小文见事情有转机,忙道,“奴婢是冤枉的!”我转过头问太医,“你说少之又少,那可有致死的例子?”太医道,“确有,死者身子弱,加上常年浸泡冷水,怀着孩子吃下红花致命也并不是不可能。”“那死者可有生前流产的痕迹?”“下官查过,确实出现了下体出血。”

我摆手,“不必了。让他多睡会吧,记得备好醒酒汤。”

“卿尘什么时候这般聪慧了,沐果姐姐都未想到。肉上透着梅香确实是极好的,卿尘真厉害。”我宠溺的摸摸他的头,手上的黑炭还未擦干净,卿尘倒也不介意。

我调笑拉着水月向五皇子身上靠,“这位啊,是五皇子的佳人。”

许贵人见我半日未有动静,许是觉得无趣了,便随意摆摆手,“下去吧,今日之事不用再提了。”随后定眼看向我,笑容有些假作,道,“教训些不懂规矩的宫人,倒也让夏姑娘见笑了。素日听闻夏姑娘的事迹,今日得幸一见,也算是圆了本宫一个念想。改日若得空,定请姑娘来小坐一番。”

我走到门口,传来安妃的声音,“沐果丫头,等等。”随后将一个小暖包塞到我手中,“外面的寒风逼的紧,来时你的手便那般凉,回去好生捂着。”心里一暖,忙道谢。都说宫中乃无情之地,但我与悠然和芷卉的姐妹情何来,安妃待我如亲人何来,太子对我的信任何来,五皇子视我为知己何来,卿尘的依赖何来,颜先生将毕生所学倾尽与我又何来。皇宫中看似步步惊心,处处明争暗斗,但终是抹不了寒冬中的暖意。我来这个时代只得四年,便得到如此多的情分。若非我真心相待,又如何换来这么多真心以报。我是幸运,更该珍惜。

“好啊!就这么说好了!”一直想搞个现代的玩意叫他们眼前一亮,迟迟寻不到机会,这会子什么主意都来了。

“你没错,何来道歉?”他打断我的话。

忽的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咦,这是何物?”我闻声回头看去,掉在地上现被卿尘捡起的正是我要送给太子的护腕。

听到她忽的提到哥哥,我心还是不在然的咯噔一下。“公主请民女前来应该不只是交流茶艺而已吧,公主若有何事民女若能帮上定全力以赴。”

“沐果,可梳洗完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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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会,两个小厮搬出一面大镜子。刚放到大厅,整个妓院集体一阵吸牙声。镜子与我一般高,周边纹着奇怪的花纹,还依稀传来阵阵奇特的香味,闻着竟不觉有些失魂,镜子相当清亮,即便是常出没在皇宫的我都未曾见过这般亮的镜子。也难怪这些人大惊小怪。

青杏左右不定,我又叫了几声,更为凄惨。青杏只得由了我去。我见事成,装几步样子,待再看不见青杏时才放开步子爬墙出去。

我稍稍沉声,故作老练道,“既是第一次来,那你可得把你们这最好的姑娘给本公子找出来。不然这招牌可不是那么好维持的。今日不是花魁秀吗,就让花魁来陪本公子吧。”

到颜先生那里后,他正在研究古书,一脸的宁静祥和。这些年他看起来老了很多,年纪才过半百,头便花白了。“把昨日教你的剑法再练一遍。”颜先生没有抬头,就像在跟自己说话。

“哥哥,沐果本是想帮明镜王的!沐果当真不知太子妃之事!哥哥,你要相信沐果啊!沐果现在就去找皇上让他收回成命,对,此事盛有蹊跷,不会这般的,断断是不会这般的…。”我一急,竟有些语无伦次。身子不自觉的落坐在地上,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早已乱了思绪,根本无法理清这些问题。

“不必谦虚,夏丞相已经是让朕惊为天人了,你倒是遗传了夏丞相的才智。才十三岁便有如此智慧,将来定有不凡出息。既然你未有想法,那就由朕做主。你回府接旨即可。”

不过我并不同情他们。我向来是个有仇必报之人,也不见得多仁慈。如今不来倒也好,耳根子都清静了。我看太子那个新来的伴读倒也中规中矩,不像个爱生是非之人。往后的日子可算是清静了。

继续这般跟太子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正着急,便见淑妃带着五皇子往这边走来。“何事这般吵闹?”

“荒谬!学堂里怎会有老鼠?夏沐果,为师方才上课时便见你一直低头不知所云,这会子又说有老鼠,刻意扰乱秩序。现在就去拿着书出去。”

卿尘点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闹得我忍俊不禁。那日桃花开的很好,衬得这个桃花般的少年美不胜收。与卿尘别后,我急急回府换上干净衣裳。那湖水冰凉彻骨,被风一吹着实冻的不行。我让管家莫要跟哥哥讲,省的他担心。在房中折腾半日换上衣裳后正要出去,现书袋里的宝剑。

“皇宫险恶,沐果,为兄是为你好。这趟浑水能少淌就少淌,出风头不是什么好事。还有,太子性情暴戾,以后能避则避之。莫要被他带坏了去。”哥哥见我沉默不语,叹了声气,问道,“昨日的伤好些了吗?就是不想让你受伤,你却还是这般让我操心啊。”哥哥一句一句的关心,让我心里顿时五味俱全,“哥哥,你娶妻生子后还会这般待我吗?”被我突兀的疑问,哥哥脸上明显一怔,他沉默片刻后不自然的转移了话题,“收拾好了就上学去吧。”

我被他突然的一问问到了,我是说这是我们家乡那明的呢,还是我自己随手做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硬着头皮承认下来,“是。”老先生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口道,“去外面站着吧,一个时辰后进来。”随后他就遣散看热闹的这些公子小姐们去上课了,我心里顿时挫败。

“不是说是女子吗?怎么是一个小公子?”淑妃在一旁道。我顿时语塞了,并不是我刻意女扮男装,只是觉得这样简单罢了。却不知闹出这般笑话。我略抬起头,看向那个万人之上的男子。初步目测这个皇上不过四十五左右,浑身带着与生俱来的压力,长得确实很养眼,有种冯绍峰饰演霸王别姬的感觉,只是比他多了点书卷气。哥哥在一旁解释,“启禀皇上,舍妹天生顽劣,前不久大病初愈。略显男气倒也没什么不好,也可免去不少麻烦。”皇上略微点下头,随口说,“长得倒也俊俏。以后跟悠然在国子监好生念书吧,罢,夏爱卿,带她去见见悠然吧。”哥哥应了声,便拉着我告退了。

少时,平妃嗤笑,“不想我念佛多年,竟没有你这丫头看得开。”

我将茶递给她,“娘娘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她未接,骤然起身,缓缓走到书桌前,拿出两幅尘封已久的画,轻拍上面的灰尘,随即展开。像是回忆起往事,又似自言自语般道,“当年木槿初到皇城,待嫁之前,便住在宫中。木槿自西北来,性子豪爽,又不拘小节,我也不觉对她生出结交之意。我妹妹去世,本就心痛难耐。如今她来了,倒也抚慰了我失妹之痛。我们二人一见如故,很快便义结金兰。只是木槿,也如她名字般,不仅貌美,也贞烈。朝开暮落,不为黑夜停留一刻。”

我上前看着那两幅,两幅画中都是一个女子,一个温顺清俊,岁月静好。一个则是笑容明朗,如沐春风。第二幅中的女子与我极像,确实足矣让先生一眼认出我。看着那画上的女子,笑的那样动容,心底都柔软了些。这便是我的母亲啊,赋予我血肉之躯的人。虽说我只是一缕孤魂,但与这副身体越贴合后,也再分不出自我。本以为母亲不过是一个代号,但当真看到,真听人谈起,竟是那样温暖。我在现代时便无父无母,是以才那样贪恋母亲的感觉。手也不自觉碰上画,竟有自己未预料的微颤。

若是没猜错的话,第一幅便是已故皇后,也就是哥哥的生母,凉玥。只是我从未见过她,却仍觉得眼熟。但细想哥哥与她不是很像,为何会觉着眼熟。却是不得而知。

平妃喃喃道,“那时候真好。”

我未再打扰她,随口道了句便自行离去了。不知多年后,我可还会如她这般,独自倚灯叹世事沧桑,感慨那时真好。只怕到时‘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