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领旨,却没好气应道,“是。”

五雷轰顶般,顿时叫我忘了思考。哥哥是二皇子,卿尘所代替的人,是哥哥。让卿尘受苦的人,也是哥哥…

我略作思考,他便急急道,“好歹我也费了这番心思,你也领领情吧。再说,我就不信你的身手会将一些三脚猫功夫放在眼里。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反正你若是不去,我下不来台。”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我忽的怔住,他缓缓道来,“那日你只念了前四句,我翻阅书籍后才知后面的诗句。你既要‘将身嫁于’,为何如今又弃我而去?”我无言以对,本以为我对卿尘的感情并不深,可是如今怎觉得这般难受。在现代我也谈过几场恋爱,皆是和平结束,为何在这里却处处是身不由己。

“本座这倒是有一个法子,就是不知你怎么看。”又是只狐狸,早想好了筹码。

“民女不敢欺瞒皇上。”

平妃放下我的手,看着太傅府,眼神有些恍惚,暗摇头,往府里走,不急不缓的道来,“虽说我不问宫中事宜多年,但重黎到底是我的孩子,他的事我多少还是知道些。”平妃说话极慢,但听着却很舒服。她不用‘本宫’,也不叫太子,只唤他的名字。我倒是头一次听有人叫他的名字。便生了个念头,这个平妃是爱极了太子的。定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抛弃太子的。“重黎这些年有你这个玩伴,我很欣慰。想必颜先生定跟你说过让你护着重黎吧。不过我多少还是看得出人心,你这丫头是个性情女子,若是没有颜先生,你也会待重黎像这般的。”

放在我腕上的手指顿了顿,随即道,“一切安好。想着待有人接替我的活便带着姐姐的骨灰辞官还乡。”

随后也不愿与他再闹下去,自行上马,“你上不上来吗?”卿尘忙借力上马,坐在我后面。我随意道,“抓紧了。”便策马狂奔。卿尘忽的用力抱住我,不觉大叫起来。我只觉得好玩,便用力踢下马肚,朝更远的地方奔去。不由也跟着大叫,心里也觉得畅快淋漓。

回想到这,心不由凉了。失了魂般跌坐在地上。青杏忙扶起我,“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可是伤口又裂开了?快让我看看。”我抛开青杏的手,忽的跑出去。“小姐,你去哪?外面下着雨呢。小姐…”未理会青杏,只是一个劲的跑。我要去当面问问安妃,是不是她做的,她当真可以如此狠心,不念半点情分!我视她如亲人,为她隐瞒,不惜遭受良心谴责,她竟为了灭口,派人置我于死地!昔日的场景历历在目,现在想来件件都是讽刺。为何?为何?我道是宫里并非无情,原来不过是看不穿人心。

“哥哥,我还不想那么快回府。”我偏过头不去看他,声音低沉。

正要离开,便听大夫忽的唤道,“姑娘留步。”

“或许是。但是我也不敢肯定。”毕竟此时牵扯到安妃,我也没了底气。心里自然是不希望此事有关安妃。

想着想着倒也渐渐睡下。

“回大人话,碗是洗了,不过那些粥还剩着。”

我快步走到正厅,只见一个宫人在收拾屋子。我上前问道,“太子殿下呢?”

卿尘见他们喝的开心,也拿了空杯喝起来,倒显得爽朗了几分。几个男子你一杯我一杯寒暄到后面已经没了词,竟说出为沐果将来的夫婿干一杯。我抢过酒壶大灌了一口,“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我好心将我酿的酒拿出来,又说我的笑话。好了,废话不多说,我敬大家。这会子,不用理由成吧。”五皇子爽快的又喝上两大杯。水月在一旁嗔道,“莫要喝坏了身子。”五皇子许是有些醉意,竟拉过水月香了一口。水月羞的不行,粉拳尽往五皇子身上打去。

我刚要说,五皇子便强先话,“此镜乃是我送于沐果的,不过是面镜子,再稀奇,终是要寻着喜欢它的人为主。”五皇子怕是不想我去青楼之事传的太开,本来那倒也无事,只是牵扯到醉梦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芷卉看向我,略带探究,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懒得多事。便随口应了声,“上次见五皇子宫中有这镜子,看着稀奇,于是便求了来。五皇子倒也是爽快之人,便割爱于我了。”

“民女本不是宫中之人,后宫之事岂是民女能多嘴的。倒是许贵人抬举民女了。”我也暗指即便听到也断不会多嘴半句。

我也未强求,后宫本就勾心斗角,若是有心人将此事拿出来倒是害了安妃。宫中要设宴,后宫本就只有四位娘娘能管宫中之事,皇后已故,也就只剩三位妃级品级娘娘,平妃不问宫中事宜已多年,淑妃乃武将出生,这些细腻的活自然是做不来。这宴会的布置也就只得落在安妃一人身上。如此一来安妃也脱不开身。我只得转移话题,给安妃讲讲一些市井趣事,让她不至于这般无聊。

还有件事值得一说,便是芷卉公主。她总会隔三差五的把我拉去喝茶,有时是绿茶龙井有时是黑茶乌龙,下雪天则拿出上好的大红袍让我带回家。我自然是知道她对哥哥的心思,既然已经释怀,我也没必要再苦苦纠缠。抛去这个,芷卉公主是一个难得的茶友。不得不说,她确实很讨人喜欢。悠然时常来找我玩,也会顺便带着我一起去见芷卉公主。三个年龄相仿的姑娘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聊开了,怎么说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从古至今都是变不了的。

太子静静坐在那,好像与黑暗融为一体般。丝毫看不到那个嬉皮笑脸的无赖模样。我轻轻走过去,声音不大,恰恰能让他听到。待走到他身旁时,依旧不见他有何动静。我自坐下,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看着卿尘这般感动的样子,再者今日又是他的生日,着实不愿驳了他的兴致。只得硬着头皮道,“是。啊”卿尘欣喜的拿起护腕,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

公主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哥哥不解,也不过问,只无奈轻笑,描好收尾。随后便细细端看,喃喃道,“小头鞋履窄衣裳,青黛点眉眉细长。我们家沐果越标致了。”被哥哥忽道的赞美之词说的有些不自然,竟有些红晕。如小女儿家心思般羞怯的不敢看他。

半响过去了,依旧未见半个人影,这个什么醉梦轩的地方当真不能久留。

“还有哪位客官要上来吗?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揉揉腰,翻着白眼道,“我这骨头都断了啊。”

老鸨脸色微变,“不好意思,阁主从不会客。公子先去包房歇着,花魁出来后我再去叫您。”说着便招呼别的姑娘把我带到二楼的包房。我看着无趣,也就不深究下去了。

本想着去淑妃那里看看,可是如今明镜王殁了,皇上重用淑妃的母舅家,自然常在淑妃那里。我去了倒扰了他们的兴致。还有五皇子近日不知怎么的,总在宫中寻不到他,学堂更是去的少之又少。

哥哥未再理会我,愤然摆开我的手离去。我忽的想到那把剑,挣扎着爬起来往房间跑。情急之下碰到门沿摔破了眉角。鲜血从眉眼处往外流,我仿若不知道疼痛没有知觉一般冲进房间翻出剑。青杏看到我这副样子吓一跳,急忙跑过来扶住我,“小姐,你怎么流这么多血?我马上去找大夫!”我拉住她,把剑往她手里塞,嘴上喃喃道,“快去找太傅颜先生,一定要快!就说沐果难当大任,请先生救明镜王和夏丞…。”本来就晕血严重的我再加上磕晕了头,很快体力不支倒在青杏身上了。

房间里一片沉默。我不禁开始有些忐忑,毕竟我也只是学过几年历史看过几本军书,真到实战之时难免有些不自信。也许我刚刚那番话漏洞百出逻辑不通呢?不知皇上和先生是怎么想的。过了一会,德帝忽的拍手叫好,“颜爱卿,果然是你教出来的学生!夏沐果,你实在是让朕刮目相看。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颜先生含笑着缕缕胡须,看我的眼神满是赞赏。

“还‘在下’,你刻意隐瞒本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快就翻脸了,我道他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殿下,决斗值日尚早。殿下不必急于一时。”

颜先生语罢,便见太子幸灾乐祸的笑着,那几个平日里作恶多端的世子们也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自知百口莫辩,倒也坦然了,拿着书便大大方方走出去了。正要走到门口,忽的传来颜先生的话,“不必站在日头底下了,找个屋檐站着吧。”

他脸上顿时喜气上扬,平生了几缕风情。“我叫卿尘。就在西边的静凉宫住着。”

到快要上课时,太子风风火火的带着一群小跟班走进来,走到我身边时定定的瞪着我,像是要将我千刀万剐一样。“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什么人都答应在国子监念书。竟把这么个野小子放进来了!”太子语气鄙夷。对于大家都把我当成男子,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反倒省事了不少。不让悠然叫我姐姐,也正是这个原因。

悠然许是怕极了这先生,缩着脑袋便悄悄若无其事的逃离现场。我无奈道,“先生,这是我折的,你要罚就罚我一人吧。”教书先生闻声望向我,目光一怔,样子竟有些激动,“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公子?”

第一次文,笔风尚有不成熟之地,人物尚有改进之地,望多加提点。故事许是会较揪心,姜大v乃绝对的后妈。只是运筹帷幄,勾心斗角之术,还是少不得,

他起身,并不看我,只是随口道一句,“无妨。”

只任性这一次。即便知道哥哥担心,即便知道危险重重。我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将他当成哥哥。便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