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二十一分。”我回答他。

“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你看这块手表。”

一刹那,我看见他朝我举起了那把锄头――或者镰刀?管他是什么!我竟一动也不能动,浑身上下,我的脚,我的手,甚至连我的眼睛都无法闭上。天哪,这个魔鬼将要来收割我的生命了吗?我想发出声音来,却觉得我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终于,那闪着寒光的凶器很快地朝我落下……

“这是第一下。”他说。

“为什么?”孔玥琳感到很失望的样。

“哎呀!”我被吓了一跳,往前跨了一步,并迅速地回过身,发现孔大小姐正一脸好奇地站在那里。

“你们这么多人坐一辆车太挤了……”

“哎呀,哎呀,这真是太巧了!”

“应该问题不大吧,主要是擦破了头皮,现在看上去已经恢复得不错了。”

“的确是,”昭说,“不过,在我把我所知道的真相告诉大家之前,我想先问一个我所不知道的问题。”

“我当然不高兴了!我不管你去送什么人,总要跟大家说一声吧!”

我从来也没能想象,看上去比较瘦弱的昭跑得居然那么快,等到我跟着其他人跑到仓库时,昭已经站在黑烟的发生地前面了。

“没有,”他一边把看过的报纸一股脑塞进那个不太够大的纸篓一边说,“你从未对我说过。”

“但是,这种事谁也没有办法嘛!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预料到所有的事情。”

“不错,”老师冷笑了一声,“他找到了能真正发挥自己潜力的工作,不过,那是怎样的潜力啊,为了成功,他把自己的心出卖给了魔鬼,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伤害!而且,事情还不止如此,从那以后,他也就与自己心爱的妻和未出世的孩分别了,他甚至连自己的孩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父亲啊!”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王晓娜焦急地说,“既然你这么自信是学长杀了人,那你倒是也说说学长现在人在哪里啊?”

“关于绳问题,我们讨论了不少了,但说来说去,我们问题的焦点无非就是,凶器是四楼阳台上的绳,而它就眼睁睁挂在死者的眼皮底下,因此凶手没有充分的时间来利用这个凶器,因此给整个作案过程造成了一种不协调,不保险。因此如果执著于此,这起已经明白地发生了的案件竟然也成为‘不可能’。如果的确是他杀,那么这根绳的利用总归是有问题的。预谋杀人却使用现场的东西做凶器,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设计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比如说,如果不是这根绳呢?”

“那好,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快两点了!”

“这么说,你就是世安叔了?我也听说过你的。”

“不要怕呀,”他见到对方的样,就笑了,“不会我长得太吓人了吧!我是这里的刑警,叫孔和荣,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说,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吗?”

“哦?”我很高兴,“有人请你?”

“好的,姑且先不考虑这个了,但是,我最关心的是这第三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的存在可以完全推翻你的说法。”

“你越说越过分了!”钱海峰生气的说。

“我想,”英才继续说,“昨晚二位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杨猛学长留在宿舍的目的是为了给你们打掩护。换句话说,就是杨猛学长留在寝室里假装大家都在,而胡晓磊过来查房的时候答应一下或者怎样,来蒙混过关,免得被发现有人夜不归宿。之后呢,过了熄灯时间后,只要你关掉所有的灯和电器,就会让人以为寝室里的人都睡了,也不会有人再来打搅了。这种掩护外出到网吧包宿同学的伎俩在各大高里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他停下来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回应,于是自己继续说了下去,“但是这样,完成这个任务的杨猛学长本人就不能去网吧了!当然这种事情不会发生!昨晚二位学长的话充分证明了这一点,那就是在混过保安这一关之后,杨猛学长还是会去玩的,那么门口的刘大爷怎么办呢?于是这唯一的通道也就只能是通过爬窗了!根据上午昭和嘉铭他们的调查,二楼那扇窗的事情应该是学生们公开的秘密吧!钱海峰学长在被问及此事的时候闪烁其词恐怕也是怕这件事被曝光之后会对你的表哥不利吧!”

“什么?”我们都很吃惊的望着他。

“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和她有点像的人。”

昭摇摇头。

“你很聪明,但是我劝你最好不要问太多,交给警察吧,做你该做的事情去。”

“是方宏光叫你来找我的?”他大声吼道,吓得我后退了几步。

“不需要看懂了,”他把那堆纸一股脑塞进了废纸篓,“重要的东西已经留在这里了!”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不知你是否有一种迷失在森林里之后又重见天日的感觉。”昭说。

说话间,我们已经穿过了公园南部的白杨林,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湖,不用说,它就是那个“圆梦湖”。冯峰说的很对,夜晚的圆梦湖实在是很阴森,湖面一片漆黑,被夜晚的风雨吹打,形成各种形态奇异的水花,敲击在岸边的石头上。湖畔的垂柳,两旁的油松和背后的白杨也在风不住摇摆扭动,仿佛一群扭曲了的人形,又好像一些鬼怪在跳着诡异的舞蹈,风从树林间吹过,还在一片片簌簌地飘落,林不时发出阵阵尖锐的呼啸。周围除了风声、雨声和水声,什么都没有。

我们说话间,那个警察已经开始检查王晓娜的物品了,经过刚才的一段时间,她的激动情绪似乎已经有所恢复。

“听你说的头头是道,不知你对凶手有什么看法?”

走廊上仰面躺着一个人,几个学生围在他旁边。雨水打湿了他的制服,而阳台凄冷的灯光照着他那一张可怕的苍白的、有一块旧伤疤的脸,他脖上暗紫色的勒痕还依稀可见。不错,那是一名校园保安的尸体,而正如我所想到的那样,这名死去的保安不是别人,正是我当天上午在教学楼外边见过的那个跟方宏光说话的――胡晓磊!

我做了奇怪的梦――

“我之前偷偷溜进化学实验室看了看……”他若无其事地说,“这里的仪器和试剂配制我还是很满意的,然而我差点被老师发现了,于是就逃了出来。当时我只想着赶紧离开教学楼,只是因为看见大小姐在欺负他,实在不忍心才插嘴一下而已。”

“那后来呢?”

“说起来,”那个男生没理她,而转头望向保安,“刚才推倒这位同学的人,就是那边戴眼镜的高个男生,您应该教训的人是他才对。再不管,那边真的要打起来了。”

那时的他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朴素而干净的深灰色外套,提着一个已经有些褪色的帆布旅行包,有一张非常可亲的笑脸,让人第一眼望去就觉得十分友善,但身体略显单薄。而那失去了年轻人本该拥有的散发着活力的神彩的双眼被前额的头发挡住了,那眼睛里竟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那笑容似乎还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我说李村东被山神附体有神通你们肯定都不信吧!”他继续说道,“这可是真的,你们不相信吗?我跟你们说吧,我爹一直都给我讲的,他当年可是真的亲眼见过山神显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