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昭问。

突然,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住了,我蓦地回头,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熟悉而可怕的脸!是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张狰狞的面孔,自从它第一次在来时的火车上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再也不会忘了它。此刻,这张脸是如此的可怕,他看着我,嘴角竟露出笑容,如同魔鬼一样的笑容。他就这样一直跟着我吗?像一个幽灵一样……他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大衣,手里提着一把锄头,不,更像是镰刀,是魔鬼收割生命的镰刀。

“嗨,”我无奈地追上他,“你偶尔也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吧?”

“无论是怎么打算的,恐怕你们都得推迟这个计划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半天也没有缓过来,这个老头是什么人?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城里来的妖孽说的是谁?报应指的又是什么呢?我正想着,突然有一只手从背后用力地拍了我一下。

于是我们一行人直接向那辆看上去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旧的桑塔纳走去,而那开拖拉机的年轻农夫似乎一下就被大家忽略了。但是看起来他并不想自己就这样被人忽略,于是他鼓足了勇气一般一步跨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汪美晨的手。

“我这是姨妈的召唤啦,写信来要我回村看她。”

“什么?被打伤了?伤到哪里?不要紧吧?”刘大爷焦急而关心地问道。

“那么是客人吧!”英才问。

“他要去日本留学了,今天的机票,刚才我过来换衣服的时候他找到我说他赶飞机快来不及了,就不吃饭了,临走之前想最后见我一面,所以我就去送送他,你不会不高兴吧?”

“我们也去!”昭对我说,说完,他放下碗筷第一个冲了出去。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有一位学的有钱堂兄?”

“可能吧,我觉得对于这件事,他似乎有点自责。”

“然后呢?”昭问,“他找到了那样的工作是吗?”

“可是……”我说,“我还是难以接受。”

“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卖关了!”

“您能详细说说吗?或许我们可以从找出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哦!”他如梦方醒般抬起了头,“几点了?”

“嗯,我大哥是个热心肠,”想起自己的哥哥,刘队也是感慨万千。

对方还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嗯,有饭局。”

“这……或许他只是有其他目的也说不定。”

“不是吗?比如假想胡晓磊为了检查窗之类的?要不然你就是装成一个奇怪的人,这样即使有人发现了在爬楼的穿浅色衣服的杨猛,他也可以证明凶手是另外一个穿深色衣服的人呢!这也说明在你跟你表哥早就事先串通好了!”

瘦的神情变得有些异样了,而杨猛、钱海峰和胖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同学们,”他神秘兮兮的看着我们,“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你怎么了?”昭发现我表情不对,就问我。

“你能答应我,不告诉别人吗?”片刻,王晓娜以一种央求的目光看着他。

吕老师有点惊讶地看着昭。

“不……”我的声音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我没办法看懂你写的东西啊。”

这条路隐藏的很好,而且果然很不好走,要经过一道沟和一个陡峭的坡,走了十分钟之后我才看到隔着铁栅栏的外面灯光如昼的马路。

“更重要的是,那样就比较无聊了。”昭咧嘴笑了起来,那笑容看上去却让我觉得十分骇人。

我完全想不通,这家伙明明知道我的手上就有一个有这样图案的项坠,却不说出来,还在这里装傻,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这一次的案件不那么“无聊”,所以他打算做些什么了?可是,他究竟打算做什么呢?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我知道凶手使用了某种诡计,这足以证明此次杀人绝不是偶然,而是处心积虑是谋杀!”

据说那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四楼――高三和复读生所在的楼层――的阳台,我们到B425附近的时候,先到的学生们都神色紧张地分开站在走廊的两侧,有的人还躲在自己的寝室里向外张望着。通往阳台的门开着,阳台的窗向外开着,窗外的狂风在不停地呼啸,仿佛是什么魔鬼凄厉的惨叫;远处的阴云遮住了天空,黑色的天幕时而会被白亮的闪电劈成两片;高大的榆树也屈服与暴风,任凭其疯狂地摇晃着自己的粗壮的身躯;可怜的窗也被怒吼的狂风吹得摇摆不定,不时地与墙发生碰撞,发出阵阵沉闷的响声;阳台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从外面吹进来的可怜的树,而且地面的央大摊泥泞的积水,靠近B区的窗旁倒着一把残破的椅――大概是谁不要了丢在那里的,被用作上吊的踏板了;阳台上原本为方便学生晾晒衣物而固定在墙上的铁架上,除了两件晾在那里却早已湿透的衬衫,还栓着一根麻绳,绳的下端被人解开了,随着外面吹进来的风雨摇晃着在空。

是梦――

“你当时在场?那你怎么不直接帮人家捡起来?”阿宇质问。

“一年前的那个晚上,校保安胡晓磊在夜班巡逻时在校园北边的树林里撞见了袁洁和方宏光,据说发现时二人衣衫不整,袁洁满脸泪痕,而胡晓磊为了拉开方宏光还和他打了起来,双方都挂了彩。后来其他保安闻声赶到,才控制住局面。”

“你!——”那女生生气地说,“就知道帮着外人欺负我!”

没错,这就是我所说的那次“未发生的车祸”,也是与方宏光学长的初次见面――如果没有遇见他,或许后来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

“是嘛,太遗憾了,回头见啦。”昭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朝山下走了。

漆黑的雨夜里,崎岖的山路走起来的确不容易,但我们还是在赶上了大队人马,一起到了东村的村北,于春山的家。

一进院,于老伯就开始用他嘶哑的嗓音大声喊着儿的名字,大家一起朝唯一亮着灯的屋走去,而昭却独自在门口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回头问他。

“稍等。”说完这话,他迅速从我眼前消失了,等我反应过来,发现他进了院角落里的一个木头棚,里面堆满了树枝和禾杆这一类的东西。

等他回来的时候,我问他:“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湿的。”他说。

“什么没有湿的?”

我话音未落,屋的门开了,那个皮肤黝黑的农夫――于春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一起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似乎非常紧张。

“于春山,”洪警官说,“不久之前,汪美晨被人杀害了,这件事恐怕你已经知道了吧?”

于春山不安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据你爹说,”洪警官看了看旁边的于老伯,“你大约点左右出门了是吧?”

“我没杀她!”于春山叫了出来,“她不是我杀的!这事跟我没关系!”

“冷静点!”洪警官说,“我并没有说人是你杀的,但是我觉得你可能知道些什么,比如――谁是凶手?”

“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啊,我啥也不知道啊!”

“你点出门是做什么去了?”

“我……”他支支吾吾的,表情一直十分不安,但没有说话。

“你不是砍柴去了吗?”于老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