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潘进驹拉起了哭腔,夏雨便明白,跟姓潘的借钱,是彻底没了指望。她懊丧地摆摆手:“行了行了。潘大老板,你也用不着跟我叫穷,我夏雨最后问你一次,这项事业,你到底支持不支持?”

黎江北起身,满是真诚地目光凝在这个风风火火的女校长脸上,几天工夫,吴潇潇这个名字,已在他心里由陌生变得熟悉,甚或,还带了一丝奇怪的亲切味。她的传奇经历还有独到的办学方法,以及突事件面前的冷静与沉着,都让黎江北对她刮目相看。黎江北欣赏能干的人,更尊重对事业执着对追求轻易不放弃的同志。而眼前这位女性,身上具备地,不只是执着与能干,还有一种令他感动地韧性。特别是关键时刻她能抛开自己的委屈与伤心,把苦果咽在肚里,为大局着想为整体着想地气概,更令他钦佩。

长江大学新一轮的混乱骤然而起,同学们愤怒了,声讨声响成一片。公安方面生怕学生再制造出什么过激事件,派出三支力量,分别守在长江大学三个大门处。校长吴潇潇接到来自高层的命令,要她务必从政治高度对待这件事,切实做好学生思想工作,绝不容许非正常事件生。

黎江北感激地看了盛安仍一眼。尽管他知道,盛安仍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想从他嘴里知道更多更详细的内容。但有些话,他真是不敢乱讲,这事非同小可啊。比之孔庆云的事,还要大,大得多。他暗暗吸了一口冷气,期待着盛安仍能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这东西是有人送给我的,想请你看看,到底是不是在江北出土的?”

会后,盛安仍将黎江北留下来,想跟他单独谈谈。黎江北心揣不安,猜不透盛安仍葫芦里到底藏着什么药。

盛安仍客气地说:“谈得好,林委员谈的这三点,值得我们注意。”说完,目光伸向黎江北,等待他。

“我是不信,可事实呢?”周健行说着,目光再次对住孟荷,孟荷扭过头,避开了儿子的目光。

“我……我……我把它交给了纪检委。”孟荷一咬牙,终于说出了事实。

“省委对周副省长也采取了措施,近期周副省长怕是不能主持工作了。”

这天夏闻天没讲话,按惯例,老同志要在这种会上讲上几句,亮一亮自己的态度,替新班子美几句,最后再讲些要求或期望什么的。黎江北也很想听听夏闻天的讲话,他想,或许能从夏闻天口中捕捉到点什么。可惜,主持会议的冯培明没跟夏老客气,等省委党校林教授做完表态,冯培明就很干脆地宣布:“会议到此结束,散会。”

“枪伤?你们的枪竟然用来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学生?!”吴潇潇的声音又响起来,像是在冲张处长火。黎江北止住步,考虑要不要返身上去?

当天晚上,黎江北赶到省军区第一医院,张朝阳住在这里。

黎江北并不知道,从被围堵住地那一刻,盛安仍就用沉默来回答一切,负责接机的冯培明跟他检讨了一大堆,紧跟着周正群又向他检讨,他对这些检讨,一点不感兴趣。黎江北跟陆玉交谈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这边,刚才那番话,是他地肺腑之。刚踏上江北的土地,就能碰上这一幕,对他这个调研组组长来说,真是一件幸事。

“……没出……什么意外吧?”黎江北努力镇定住自己,问话的声音已不像是他自己的。

“暂时没有人负责。”陆玉实事求是说。

目光一转,黎江北看见了不远处站在车下的调研组成员,周正群正跟他们打招呼。黎江北惊了一惊,里面怎么有盛安仍的影子?

难道真如她说的,她对委员或者代表没信心。

“找你有两件事,一是有机会,帮夏雨他们吆喝几声,单靠残联的力量,筹措资金太难了。二是你脑子里也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给他们留一块。全省有那么多智障儿童,这个特殊群体不能不管,如果真能让这些孩子接受到教育,功德无量的事啊。”

第二天上午,周正群推开公务,驱车来到夏老家。他必须来,而且要当面向夏老说清楚,他也被卷入庆云一案,之所以现在还抛头露面,主持工作,是因为彬来书记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