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没搭理他,样子冷冷的,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她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招贴画,想找个地方挂起来。周健行忙说:“我来。”说着抢过招贴画,四下环视了一眼:“贴这儿怎么样?”

会议由校党委书记楚玉良主持。副省长周正群、省政协主席冯培明到会,参加会议的还有省委组织部、教育厅、共青团江北省委、江北省学生联合会等单位的领导,庄绪东也坐在主席台上。

“人质不敢,他们一定会向你请愿的。”小苏解释道。

“这么多的钱,丢水里还有个响声,结果,就让大学这么白白骗去了。”这是张兴旺跟黎江北说的原话,这个曾因儿子考上大学三天三夜兴奋得睡不着觉的农民,如今只要一提“大学”两个字,牙齿里都在冒火。

“说什么?”

进来的是省政协秘书长舒伯杨,舒伯杨见夏闻天要出门,陪着笑脸问:“夏老,您这是要去哪?”

可可并不知道晚上的生日宴孟荷原是要参加的,这个谎撒得并不聪明。孟荷吭了一阵,挂了电话。可可正要回卧室,母亲在后边叫她了:“可可——”

相比校方网站,论坛里说话帖就随便得多。“可可西立”是江北大学最负盛名的学生论坛,人气也很旺,因为它旗帜鲜明地高举了“思想”这面旗帜,引得其他院校的学子们也跑这里来抢沙,高峰时会员多达一万余人。平时这论坛都是最前卫最具思想者说话交流的地儿,争论起问题来,火药味也十分的浓。前一阵子,围绕着江北大学校长人选,学子们在这里各抒己见,争论的火药味绝不比组织部门的争论弱。后来可可搞了项民意测验,表决结果是孔庆云以8分的高分雄踞十余位候选人之。当时她还跟父亲说:“你抢走了我百分之八十二点三的人气,看来你当选是众望所归啊。”

“不可能,绝不可能!”可可在心里尖叫,“爸爸绝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跟沾上边!”

“雨儿,你坐下。”夏闻天止住女儿,继续跟刘名俭说:“今天是我夏闻天的七十二大寿,你们先出去,在外面等,容我一家人把这顿便饭吃完。”

到底怎么回事?夏雨端着杯子,愣神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值得父亲在饭桌上如此热地对待周正群。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夏雨笑笑,低下头吃菜。

说着话,菜已端了上来。夏闻天原为江北省委副书记,后来又担任江北省政协主席。三年前他从位子上退下来,中央原本想调他到北京,在全国政协再干几年,夏闻天婉谢绝,说自己老了,老了就该退下来,让年轻同志去干。退下来的夏闻天也没闲着,他现在兼着江北省老年大学的校长,江北省老年书法家协会名誉会长,还在女儿的一再要求下,担任了江北省残疾人联合会的顾问,可谓身兼多职,按可可的话说,他比位子上时更忙,更有价值了。

孔庆云没看见这一幕,他的电话偏在这时叫响,等接完电话,周副省长已进了电梯。

孟荷想不明白,丈夫为什么要阻止她去安慰夏雨,难道孔庆云真的犯了那种事?天啊,这可咋办。这年头,她们这些官太太,最怕的是啥?就是纪检委找上门来!

在这个所谓的上流圈子里活着,夏雨听的,见的,跟朋友们谈的,无外乎两件事,一是最近又风行什么养颜瘦身术,另一个,就是最近谁谁又进去了。

进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会轮到夏雨头上,庆云好不容易竞选上校长,正要甩开膀子大干呢,谁知……

孟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表,时间还早,她想打个电话,问问杨黎,庆云的事到底有没消息?电话拿起来,忽然又记起丈夫警告过她的话,吓得她慌忙就将电话放下。

跟夏雨家不同,丈夫周正群的话对孟荷来说,就是圣旨,孟荷纵是有一千个胆,也不敢背着周正群的旨意错行半步!不是她怕他,他们家里不存在谁怕谁,这是原则!

孟荷正心乱如麻地在家里慌,手机响了,是办公室秘书打来的。秘书告诉她,耿立娟的母亲来了,在办公室哭闹了一下午,要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