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啦,个体戶的贵。”

他俩真会展成鱼和水的关系吗?

“一二三起——,二二三转——……乐感,注意乐感!”

一连好几天,土豆从我们的盘子里消失了。土豆班长真的绞尽脑汁为我们换起了花样,今天包子明天饺子后天“肉龙”的,也累坏了我们两个“小帮工”。而土豆班长人也变了,脸上露出了笑模样。他俨然一位慈祥的大厨,挥舞着一把大号铁锹,翻动着锅里的菜肴。那把铁锹炒出来的菜,常常把我们坐在课堂上的魂都钩去了,互相对望着吸一吸鼻子,偷偷说一声“好香呀”。

这天食堂做排骨,大家都喜洋洋的。可排骨一上来,气氛就变了。

那晩疯狂地跳“蹦四”,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那件织一半儿的黑色毛背心。

以前特烦,他居然管我叫“傻丫头”。看燕燕的恋人,总是充满感好像诗朗诵一般地叫她“宝燕燕”,亦眉的男朋友则叫她“肉肉”。只有我在我们那位眼里既不是“宝”也不是“肉”,恋爱第一天起就以“傻丫头”代替大名。后来我写文章,“傻丫头”差点成了笔名。

我和王林都属于比较随遇而安的那种人,忘了对方的生日是常有的事,“结婚纪念日”早就不记得是哪一天了。“结婚照”是去年才去补照的,兴冲冲地比划了半天,结果取像那天人家说“照坏了”,坏了就算了,绝对不肯再受一次罪了,那堆鱼网王林语穿上脫下有多麻烦呀。照像退还的钱像是白给的,我俩立刻就近找了一家馆子开始点菜,边吃边说,婚姻还是吃到肚子里比较安全。

王锋优雅地托着酒杯,用诗人的愤世疾俗大声道:“我就奇怪怎么没人呼吁国家有关部门成立个‘男联’,最起码也该办一本像样的杂志名曰《男友》。”

第八节每天一个新太太下

“那怎么行,俗话说得好,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不不,说这个不合适。”

后来我们揣着存折兴冲冲地去吃了一顿“牛肉烧烤”。王林尝了尝味道说:“嗯,比你烧的‘排骨鱼’好吃多了。”

瞎子说:“天哪,你女朋友生得好生漂亮,将来……”

伸出十指,纤纤如玉。这是我的骄傲。女人总有一两样可以骄傲的地方,而我的骄傲就在我这双玉手上。

那天我们路过一家名叫“8”的店铺,我拉住探头探脑的王林说:“别看了,准是卖中药的。”进去以后才知道是家“烧级”的音响商店。各种音响器材令人眼花缭乱,高高低低每个音箱后面都标着“天文数字”,王林却看得津津有味。回家便闷头闷脑去找木板,又问木工老李头借锯子、刨子、锤子、钉子。我说你打算把这个新家拆了重搭吗?王林说你就等着“烧”吧!

“赶快把这丫头嫁掉吧,不然咱家就要被她吃穷了。”这天王林煮了一锅红烧肉。煮红烧肉是他的“强项”,记得我们新婚第一顿吃的就是他煮的肉。那肉好吃得油汤一下子就滴在了我洁白的婚纱上,拿了两块毛巾来擦都没擦掉,丈夫温存地揽过我说:“没关系,反正以后不会再穿它了。”我觉得眼窝一热,眼泪就掉下来了。新郎说你是后悔嫁给我了呢还是因为头一回吃肉?

午后的阳光斜晒着,阳台门没关,透过那幅象牙白的窗纱,阳光像被整整齐齐地梳过了,又打成捆,一方一方地印在地上,像人工剪成的一个个“喜”字。

“可不可以问一句你去哪里?”我不得不问。

我说我叫:“赵凝。”

“真的真的,骗你不是人。”

“写稿子能赚几块钱?不如到我店里来干,我一个月给你两千。”佐罗的英雄本色这会儿已完全褪尽,和这座城市里的凡夫俗子一样。

我在心里再次默诵了一遍那个电话号码,手指每按一下桔红色的按键,心就跟着哆嗦一下,总是拨不完那七位数就颤抖着把听筒放下,想说的话我根本无法启齿,也许我已经爱上了他,准确地说,是那个声音。

鸿君就是这么个人,一条道儿走到黑。可我就偏偏喜欢上他这一点。

一星期后的一个傍晩,我推开许的屋门。帐幔低垂,室内飘着若有若无的音乐。伞,油画,男人,女人,吻,一切都和曾经生过的景一模一样,只是换了女主人公。

一路走回家我才现,我俩的住处居然离得不远。许是外地来的学生,他自己租房子住。

“那么爱呢?是爱重要还是金钱重要?”

他们扎了无数只风筝在天空中放飞。俩人又唱又笑引得群蝶狂舞。起风了,小费手忙脚乱绕动风筝线,红茹却故意放跑了其中的两只“红鬼脸”。她说她也渴望在天上飞,到远方去,到原有的生活空间以外的地方去。

我实在不是不愿意他送我回家。我实在是害怕我已经爱上了他。一个多愁善感的男孩子遇到一个同样善感多愁的女孩会是怎样?况且他又刚刚失去他的小兰。

“你就是唱冉冉红月的那人对不?”

姑妈说今天晩上有客人要来,她亲自下厨房弄菜。问她是谁要来?她一张胖脸神秘得不得了,说是什么什么董事长。

“我当然不是朋友,我是你丈夫。”

喜欢华健,只因他那“亲亲我的宝贝”,至于他那高居榜的“花心”,我从未仔细听过。总之男人和“花心”连在一起,听着别扭,不过总比和另一个女孩子合唱“明明白白我的心”要强点。

关于小井的传说可神了。

听说她有一把枪,一把可以“无痛穿耳”的神枪,还听说高年级的军校女生为此赴汤蹈火,连“处分都不怕,非要在耳朵上挨两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