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舞”的音乐已经响起,吴佳打着节拍给我们示范道:

土豆班长很会调兵遣将,从不客气。我们熟了也不客气了,边削土豆皮边抗议道:“又吃土豆,又吃土豆!班长,您就换点花样,别老让我们白希望一场成吗?”土豆班长愣在那儿,好像入迷地想着什么。忽然一拍大腿,放下切了一半的土豆,什么也不说,推上自行车上街釆购去了。

“这种破花,谁稀罕呢!”吴佳拉起我便走。

那天晩上我和王林去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舞会,柔和的灯光下我看到无数件手织的毛背心穿梭来又穿梭去,那些体面而又俊雅的男士背后,都藏着一位巧手姑娘,而我这位“女伴”当得可真不怎么样,王林身上穿的是一件式样老旧的机织羊毛衫,身上那个洞是他抽烟时烧的——这事可与我无关。

第十节亲密爱人

第九节讨债

“她不会,”王林抿了一口酒说,“我家赵凝连农贸市场都找不着,要去流浪非带上我不可。”

家是一个温暖的地方,两个人相爱,需要的常常不是语,而是一种温馨可人的氛围。给丈夫以最大的宽松和关爱,让他每天拥有一个——新太太。

“是不是想连我也换一换?”我笑得幽然。

我拿出我的存折:“我有两千一百元哪,吃顿饭只不过是个零头嘛!”

我用胳膊肘碰碰我身边那位“部长”,“暧,我这儿还有一百元的哪,要不要……”

第五节所谓玉手

他那台“一掌乐”,从岁就跟着他了,那时四喇叭录音机还挺时髦的,害得大个子王林被女孩子们围追堵截了好几回。当然人家是冲着音乐去的。英俊的小生放在第二位。七、八年过去了,那台“四喇叭”被听成了“一掌乐”——拍拍打打才肯唱歌。这回布置新房,我三令五申不许他那台老掉牙进门,害得王林像丟了一件宝贝似的。

有时心血来潮,学了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温温软软地问那个正在看报的“男主角”:“你到底爱不爱我嘛?”丈夫只说“嗯嗯”,两眼直盯着世界局势版,看哪儿又打起来了。他这种人,你就算一天对他温柔一千回,他也只会对你嗯嗯呀呀好像牙疼似的。干脆不问也罢。我们不属于那种夫唱妇随的夫妻,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各干各的。唯有一件事王林跟我一样起劲儿,那就是给我的好友王燕作媒。

第三节相爱,就在朝朝暮暮

“那多不合适呀,再说,我还有事呢。”他也打了领带正准备出门。这家伙,“人节”还有事。

一天,在一支柔蜜意的舞曲里,“舞伴”忽然低下头来问我:“可以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是套话吧?”

“又错啦,我压根没考上大学,如果考上的话,我今年该读大三了。”我告诉佐罗我现在是个“自由职业者”,一天到晩躲在家里写稿子挣钱。

我一直咬着手指犹豫着该不该去按那些桔红色的键子,拿起电话听到一个悠长的蜂音我就感到害怕。云霄反复播出的那个号码我早已在心里背得烂熟,我心里总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是“打,还是不打?”

鸿君是个很穷很穷的画家,岁了,还要靠父亲养活着,为此,他曾经想过自杀。鸿君四岁那年母亲就死了,是父亲一手把他养大。鸿君说要报答父亲,就得拼命画画。画是鸿君的事业,也是鸿君的命根子。尽管到目前为止鸿君的画一幅也没卖出去,但作画的热丝毫未减。他相信真正的天才是不会永远寂寞下去的。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知道那人并不是小辉,就捂着脸边哭边跑地冲到街上,冲着追上来的大伟喊:“不,我爱的不是你,是小辉!”

许一直没来电话。在我生病这几天里,许竟像迷一样消失了。我杯疑那夜我俩在雨中相恋相依,说不完的话,那只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就像天上的彩虹,无论它多么瑰丽耀眼,那也仅仅只是一刹那的事。

“人家不要的画,你才舍得送我,我不要。”我撑开伞准备出门去,外面在下小雨。许一下子冲过来钻进我伞下,说道:“我没带伞,一块走吧。”

“如果你愿意,就跟我一起走。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新奇。”杰说,“我必须趁年轻出去闯闯。”

那一年,樱花公园里的樱花开得格外早,一串串一行行娇媚得让人在它面前不忍呼吸。小费指指枝头最为艳丽的一朵樱花说:“看,那就是你。”红茹笑起来嘴边有一颗小酒窝,很逗人爱。

“嗯——那好吧。”我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挥了挥我那宽大的白色衣袖。路灯下清瘦的阿龙正眯缝着眼晴,那么仔细地盯着我的背影。我在门洞里躲了许久,直到他那瘦长的影子完全不见了这才跳出来拦了辆出租车,我告诉司机我家的地址,汽车启动那一刹那我又看到了阿龙的眼睛。

可她走过来的时候,我就完了。

这几天然的信每天两封地往姑妈家寄来,弄得邮递员都感到很烦。后来又想出新花样来,每天在鲜花公司订了紫玫瑰叫人送来。对于如此艳俗的礼物,我是绝对不会收的。后来他又到电台去点歌,一连三天,“献给最心爱的米兰小姐”。肉麻兮兮,我“啪哒”一声拔掉电源,姑妈在厨房里尖声尖气地问我:“米兰,是停电了吗?”

我已弄得鼻涕眼泪一塌糊涂,我心疼我的车,但也只好挥起拳头照着王林肌肉最多的地方打了几下解气说:“说来说去,就你最不够朋友。”

王林说:“周华健的歌,你不是最喜欢的吗?今儿晚上我也‘花心’一回了。”

“像你这么老的战友我们怎么会认识?快躲我们远点吧,我们这帮人代号‘001’,是受过特种训练专门抓骗子的。”

其实我们念的不过是普通军校,可吴佳却吹得神乎其神。

“吓,神气的!”鸭舌帽说,“我当兵的时候你妈还没生你呢!”

“你妈才——”

班长道:“行了行了,今天又不是‘母亲节’,老提‘妈’干什么?对不起了,老同志,我们这位小同志脾气不大好,在家让她妈给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