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不深,只一会儿,二人便寻到了埋在深处的南风夫人的墓碑。这墓碑建了有一定年头,却又不失派头。除去南风夫人墓前的石碑之外,其实还有一块石刻,即涣水河段石刻,似是无时不刻不昭示着人们,这南风夫人和涣水、和江南人民的羁绊,就如同这石刻般,无法轻易被时间磨平。

太子妃来问话,武陈氏知无不言,将事情原委说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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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箐非但没有一点正妻的自觉,还比照着前头的李璟涟和赵宁蓉。仅论外表,裴晏的眼光确实要比裴桓好。有李璟涟这样一朵人间富贵花在眼前摇曳着,裴桓竟也不摘了去放在温室里养着。虽性子乖张了些,可要她说,花心里裹着什么不重要,赏心悦目便够了。

武仁忙不迭点头哈腰,将一屋子人一下子哗啦啦都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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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物什正抵着她。

期间,傅箐又被李璟涟拉着喝了好几杯。许是这民间的酒烈而上头,几杯下肚,傅箐只觉得头涨涨地发昏。

傅箐:?

“大公子,三公子说,三夫人自昨日晚膳时,就食不下咽,今晨起又不大舒服,三公子忧心三夫人的身子,已经派人去寻坊间的大夫了,今日只怕是赶不了路……”

“那便好。”裴晏急急寻了一个由头,遣走了傅箐。

傅箐闭了闭眼,嘴角扬起嘲讽弧度,道:“是啊,我竟跟你是同一种人。”

傅箐深吸一口气,软了语气求他:“殿下,能否给我一炷香的时间?等我埋了阿环,我们再走。”

至于阿环,现下正被人挟持着,站在几里之外处。

李璟涟暴躁地“啧”了一声,连蹬了好几下车板。

老者老泪纵横,不由分说跪在地上开朝四人开始跪拜,嘴里嚷嚷道:“青天大老爷!今日真是让我们碰上了青天大老爷!还请各位贵人为我们做主!”

“清乐郡主才不是那般人。”

她今晚确乎是被搅乱了心绪。不过起来走动走动之后,就清醒许多了。

傅箐没有否认,顺着李璟涟的话往下说:“那清乐郡主又为何喜欢信王?”

“太子殿下不必着急。蓉儿她只是受了惊吓,回马车稍作休息即可。”

傅箐转了转脑袋,就想明白了,倏地掀开车帘,没好气地撇了一眼裴晏。裴晏大笑,走到马车边上,要牵傅箐下车。

在傅箐前去告安之时,有守夜的宫娥悄悄来告与吉娘,说昨夜里,隐约听得殿下和太子妃二人,窸窸窣窣说了好多话。

傅箐这嘴虽说也是骗人的鬼,但清乐郡主确实好看。

裴晏兴许是听见了她的叹气声,善心大发,开了尊口。

只是傅箐现在连自己的生死都未卜,还要眼睁睁看着傅卿的妹妹跳下火坑吗?

“臣妇见过太子妃。”

裴晏每次说反话的时候,都是以“太子妃”来戏称傅箐。这本身是男友力爆棚的金句,由他这嘴说出来,一点旖旎的遐思都没有了。

东边的窗子开着,晚风徐徐灌了进来。已是四月,风夹杂着暖意,吹在身上很是爽利,不如凛冬那般刺骨,也不如夏日那般黏腻。可傅箐现下实在无心感受这清风霁月,她又饿又累,小心翼翼提了话头:“殿下,这晚间风大,莫要着凉了,我去关了东窗可好?”

“太子妃,殿下今日为了等您,不曾用过晚膳。”

裴桓眯了眸,勾着那唇角,很是不屑:“太子妃大可一试。”

到了府前,傅箐目瞪口呆,她乘着来的那驾马车怎么不见了?

傅箐闻言,不由得一滞,手也悬在了半空。

越哭只会越疼罢了。

赵宁蓉没忍住呜咽了一声。

裴桓眼波在傅箐身上转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了她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的脸上,眼神黯了一黯,开口道:“太子妃且慢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