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还有人,裴晏急急咳嗽出声提醒傅箐。

裴桓轻笑一声:“卿儿这是何意?”

“为何那十几个难民值得救,我的阿环就不值得救?”

李璟涟早就不耐烦透了,忍不住嘟囔出声:“这又是怎么了!?”

裴晏裴桓一辆车,携着些许难民走在前头;傅箐、赵宁蓉、李璟涟一辆车,跟在中间;后头走着的,是一众护卫婢女和三三两两的难民。

裴晏见到这样的场面,也不由得怔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时,赶忙唤来了众护卫,先是将那几个横在道上的难民抬到了树下阴凉处,再唤人去取了些吃食和干净的水,分给这些人吃。

“太子妃嫂嫂也以为赵宁蓉惯是会做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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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嫂嫂真好,愿意这样陪着璟涟。其实我早就不害怕了,晏哥哥非是不听,还强差了你来。”

李璟涟也定然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一挥鞭,竟差点闹出了人命。她虽是骄纵,可也没有那害人之心,受惊吓的程度不低于赵宁蓉,灰白了一张脸,半天缓不过神来。

傅箐眼睁睁看着裴晏跳下了车,实在没看懂他这骚操作,他是要撇下自己落跑呢?还是深明大义地想让她脱离危险呢?

傅箐看懂了,皇后这是在赶她走呐。她要说与李璟涟的一些体己话,自然是不能让外人听了去。傅箐虽觉得有些遗憾,可也明白这深宫之中,知道得越多,脑袋便越容易离家这样的道理,只向皇后和清乐君主行了礼,便离开了。

“太子妃,你快来。”皇后今日心情似是格外好,平时她见了傅箐,绝做不出这样一幅热络的样子,今日倒是奇了,傅箐才刚刚踏进殿内,就被她笑着招呼过去。

她微微起了身,想探探那裴晏。

傅箐正色道:“原来是我傅卿,阻了这京城上下众多贵胄公子的娶妻之路。”又转身学着外面风流公子的模样,对傅玉作揖求饶:“玉儿妹妹,大姐对不住,还请原谅则个!”

……

傅箐本就是想寻个由头躲过这次出行,闭着眼瞎编:“幼时因家仆看管不利,曾不幸落入那护城河中,大夫说是落下了哮喘的病根,一直没能好全。”

傅箐自己心里也气得很,但又不能跟裴晏言说,只捡了好话道:“宁蓉甚是天真烂漫,我自觉与她亲近,不多时,便留久了。她还特意送了我府上江南厨子做的糕点,说要带与殿下享用。虽是比不上尚食局做的,但胜在做工精致。听闻殿下还没用晚膳,起身和我一同去尝尝那糕点可好?”

不过这样一来,为何信王府要先将宫里的马车遣回去,就有了答案。

“太子妃净会胡说。”

赵宁蓉闻言,眼珠子提溜转了好几圈,贼兮兮贴近傅箐耳边道:“姐姐和太子殿下感情这般好,真叫人歆羡!”

“蓉儿这几日还是尽量着广袖衫罢,若是穿了窄袖,免不了磕碰到伤处。”傅箐又留赵宁蓉呆了一会儿,等若竹取来了那清火膏,捻了帕子,亲自给她上药。

这赵宁蓉神经饶是再粗,这时也能听出这仨人把这话头当球似的踢来踢去,渐渐收了情绪,尽量让自己气息平稳,开口道:“怨不得三郎,更怨不得卿儿姐姐,是我自己不仔细罢了。”

傅箐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裴晏拉至一边,只听他小声问道:“昨日我放在桌上的物什,你收起来了?”

真特么有意思。傅箐在心里气得牙痒痒,抬起头正视裴桓,笑语晏晏:“方才听信王妃自称蓉儿,这信王与信王妃伉俪情深的爱情故事,全京城上下都知晓,我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她盈盈跪下,行了三跪九叩大礼,道:“妾傅氏给皇上、皇后请安。”

望着他转身迈向幄幕的潇洒身影,傅箐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裴晏顿了顿,望向自己手中那柄佩刀,方缓了面色。他依旧朝床幄走去,拿起落在床正中央的那方帕子,抛给傅箐,“自然是做这用处。”

裴晏颇有些烦躁,就这点屁事还这样一惊一乍的。但他念在良日吉时的份上,摆了摆手,道:“无碍。”又侧身告与尚食,“再去为太子妃添具碗筷来。”

按照礼制,阿珠阿环是要作为陪嫁奴仆一同入宫的。傅箐看着这俩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连五官都还没长开。这般美好的年纪,本该自由得如那天边的黄鹂鸟儿般,却要跟着她一齐被关进那深宫大院之中。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有好多想说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让二人停下手中的活,招来至身边。

“娘跟你说了外祖母什么事?”

“你这丫头,还说呢!上巳节那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