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桓似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摇头讥笑:“嗯?你怎的这般血口喷人?我们明明是站在一处,你们看不出来的问题,我怎能识出?我裴桓又不是有什么通天的本领,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你这是作甚!乱贼还未除尽,你这样莽撞跑来,被误伤了将如何?”裴晏怒气冲冲地向傅箐奔来,拿剑指着她,质问道。

果真出事了!

“三弟,你莫要再劝,我已下定主意,我们就折回芦城一带,左右费不了多少工夫,后面几日再加紧些步子便是。”

众人得了吃食,不等道谢,只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塞与口中。

李璟涟借由要吃蓉嫂嫂带来的桂花糕,状似不经意地将手从她手中抽离。

听着身侧少女绵长而祥和的呼吸声,她觉着有些心烦。屏着气,从床上轻轻爬起,披起外衣,寻着门偷偷出去了。

李璟涟日间也受了惊吓,裴晏不放心她一人住,喊了傅箐去陪她。

所幸裴桓和赵宁蓉都没有受伤,因乡路甚是平整,俩人就算在地上滚了几圈,也没有破了伤口。只是这赵宁蓉显是受了惊,只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眸,裴桓拥着怀里的她轻唤了半天,也不见她回应。过了半晌,她才在裴桓怀中轻轻颤抖开来。

裴晏不知是抽什么风,生怕刺客认不得太子的车舆似的,还偏偏要掀开车帘,被傅箐一个伸手就扯了回来。

……

“姑母,这串珠儿真好看!”

裴晏背对着她,没有回应。

傅玉娇嗔一声:“娘——”

傅箐大喜,从贵妃榻上起身便要出门相迎。

傅箐背过身去,将手中的常服交与宫娥,同时翻了个大白眼。好事情轮不着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偏偏要想着她。

傅箐没由来地心慌,有一种被裴晏抓奸在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幸好裴晏一直没投给她个正眼,她只慌乱了一瞬,又恢复回来。

“现下什么时辰了?”

裴桓松开对她的桎梏,向后微仰,舒舒服服地倚上柔软靠垫。

傅箐呵呵称是,又与赵宁蓉话了其他。

那清火膏散出阵阵芦荟的香气,估计跟现代人用的芦荟胶差不多。赵宁蓉这会儿也不喊疼了,仔细打量着傅箐倾身而下的侧颜,由衷称赞道:“卿儿姐姐,你真好。”

“是我的过错,害蓉儿受苦了。”

两人背着身子絮絮叨叨说着什么,赵宁蓉听不太真切,只捂了嘴偷笑,倾身与裴桓轻声道:“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可真好。”

因傅箐着的是褕翟,且又被方才的大喇叭宣传了一番,赵宁蓉自然是能认出来的。

傅箐不敢多看,又于近前行了拜谢大礼,这第二道大礼才算完成。

“那您说这……”

她手里捧着那帕子,支支吾吾半天,终是道:“太子殿下莫不是有……有什么难言之隐?”

但这同牢礼,不行却又不行,正为难时,裴晏发话了。

阿珠阿环对视一眼,作势便要跪下,但想起傅箐之前的狠话,略一踌躇,做了个福,齐声道:“阿珠阿环永远只是小姐的婢女,绝无二心。”

“修水?”傅箐奇道,这个世界的女子怎会对修水有见解?

傅白氏就傅箐的脑门点了一下,道:“肯定净顾着玩儿了,走路眼睛长在头顶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这么不仔细,虽说旁人不一定知晓你这身份,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莫要让人抓了话柄。”

好嘛,这小妮子,还生着气就睡着了。

“要那凤仙花做什么?”傅嫣不解问道。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