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见到这样的场面,也不由得怔愣了一瞬,待反应过来时,赶忙唤来了众护卫,先是将那几个横在道上的难民抬到了树下阴凉处,再唤人去取了些吃食和干净的水,分给这些人吃。

傅箐心里暗叹口气,这人设真是够够的,出面解围:“清乐郡主昨晚跟我不断自责,说要不是自己的马不受控制,也不至于吓到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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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李璟涟,旁人今日穿着打扮实则都非常朴素,只是即使没有华衣加身,几人气质都摆在那处,一看便知道是贵胄人家出来的。

李璟涟也定然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一挥鞭,竟差点闹出了人命。她虽是骄纵,可也没有那害人之心,受惊吓的程度不低于赵宁蓉,灰白了一张脸,半天缓不过神来。

“有刺客!护驾!快!”

傅箐看懂了,皇后这是在赶她走呐。她要说与李璟涟的一些体己话,自然是不能让外人听了去。傅箐虽觉得有些遗憾,可也明白这深宫之中,知道得越多,脑袋便越容易离家这样的道理,只向皇后和清乐君主行了礼,便离开了。

22

她微微起了身,想探探那裴晏。

“何事?”傅箐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更何况在一旁的傅玉一下子红了脸庞,面若桃花,傅箐看着心里就有点数了。

……

傅箐听出了这话中之话,绕到裴晏面前,奇道:“这是殿下自己要求的?”

傅箐自己心里也气得很,但又不能跟裴晏言说,只捡了好话道:“宁蓉甚是天真烂漫,我自觉与她亲近,不多时,便留久了。她还特意送了我府上江南厨子做的糕点,说要带与殿下享用。虽是比不上尚食局做的,但胜在做工精致。听闻殿下还没用晚膳,起身和我一同去尝尝那糕点可好?”

傅箐入宫之前,傅白氏确实是与她提过的,需谨记太子的诞辰。根据礼制,在男子成婚的第一年,发妻需于诞辰前一日晚酉时三刻,为夫君呈上一碗露酒,祈求夫君婚后健康顺遂。

“太子妃净会胡说。”

“今日信王没在府中陪你?”也就是趁着裴桓不在,傅箐才敢这样问。

“蓉儿这几日还是尽量着广袖衫罢,若是穿了窄袖,免不了磕碰到伤处。”傅箐又留赵宁蓉呆了一会儿,等若竹取来了那清火膏,捻了帕子,亲自给她上药。

傅箐毫不心虚,却不愿再与他对视,转了视线想与裴晏说几句话。裴晏这会儿已经收回自己的眼神,见傅箐望向他,率直来到她身边,轻轻搭上她的肩,向裴桓和赵宁蓉赔不是道:“是太子妃待客不周,才让信王妃受了这等委屈。先向三弟和信王妃赔个不是。”

傅箐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裴晏拉至一边,只听他小声问道:“昨日我放在桌上的物什,你收起来了?”

“想必这便是太子妃了。蓉儿见过太子妃。”赵宁蓉嘻嘻笑着,福了一福。

她盈盈跪下,行了三跪九叩大礼,道:“妾傅氏给皇上、皇后请安。”

裴晏垂着头,笑而不语,不知是信了几分。

“这个……”裴晏顿了顿,望向自己手中那柄佩刀,方缓了面色。他依旧朝床幄走去,拿起落在床正中央的那方帕子,抛给傅箐,“自然是做这用处。”

不过也还算人道,待裴晏落座后,尚食跪坐一旁,将桌上摆放的三样饭菜,分与裴晏和傅箐面前。

按照礼制,阿珠阿环是要作为陪嫁奴仆一同入宫的。傅箐看着这俩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连五官都还没长开。这般美好的年纪,本该自由得如那天边的黄鹂鸟儿般,却要跟着她一齐被关进那深宫大院之中。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有好多想说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让二人停下手中的活,招来至身边。

“嗯,就是方才听娘说起了外祖母,心下有些好奇罢了。”

“你这丫头,还说呢!上巳节那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唤了声傅箐:“这指甲,你还做不做了?”

之前求签一事儿,傅箐虽是不住宽慰自己,不必往心里去,可那签文却还是如同一根刺一般,梗在她的心头。这会儿,不经意间,她渐渐地就被这俩孩子愉悦的情绪所感染了。眼看着这天似也不是那么昏暗,这山路似也不是那么漫长了。

傅府一行人自是欢天喜地地走了。

不过她不后悔。若是一路天真到底,最后害的只会是自己。当立则立,当断则断。

神他妈咬舌自尽。和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竟真的用到了自己身上。以前自己每每看到这样的情节,都只觉得天雷滚滚,还专门上网查了一下,是否真的能像里写的那般,“咬舌自尽,登时毙命”。现代医学的角度看来自然是不能的,但是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