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她又收获了今日的第二份瓜。只见那裴晏神情专注,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俩小夫妻,也是一副紧张得不行的模样。

“太子妃何日来信王府上一玩可好?府上厨子虽比不上这宫里的,但惯会做江南菜,太子妃换种口味尝尝也好。”

“殿下今儿真好,能愿意陪我来母后这儿请安。殿下好久不曾陪我来过了。”

阿珠阿环知道傅箐是真的不喜有人在她沐浴的时候呆在一旁,倒是顺从地应下了。若竹如兰见状,也只得行礼退下了。

“自是那小厮听江湖说书人说的。据说那说书人走南闯北多年,江南之地,想必也定曾踏足过。”

傅箐大惊,她一直以为要害傅卿的是裴桓那狗子,才没有花太多心力在旁人身上,没想到竟是太子?这裴晏是昏了头吗?杀了傅卿,于他而言又有何好处?

她为傅卿感到悲哀,也为原中形形色色的各路人感到悲哀。这个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在他人的故事中,竟只值得“太子大婚”这寥寥四字。若不是亲身经历了一番傅卿的生活,她又怎会知晓这其中的欢欣和苦楚。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上一辈子,作为傅箐,从来也只是黑白的背景板,给主角做陪衬罢了。

“小姐真乃倾国倾城之色!”

傅箐忙摆手道:“您可别这么说,我是怕您受累,这些话,我明儿去了您屋好好听着便是。”

傅白氏被逗乐了,笑骂道:“真不害臊!哪家姑娘会这样不知羞地夸自己?”

傅箐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我们家也有?在哪里在哪里!我也要涂涂看!”

再到后来,傅箐每每思及此事,都觉得讽刺地很,不知该说是一语成谶,还是造化弄人。

“大师,小女这求的签是如何?”

傅箐心里早有了答案,只她铁了心要罚一罚这阿环,便沉声道:“今日就此作罢,若是再犯,休怪我不顾往前情谊。”

甜腥味一下子浓郁了许多。

“穿上与我看看?”

“酉时曾去过账房,旁地就未曾去过了。”

傅箐摇了摇头:“只是得了一张字条,怕落入别人手中,看完便烧了。”她复又望了眼门外,几位嬷嬷的身影就映在门上,她压低了声道:“我死了,对谁有益,谁就要害我。”

“殿下怎的就落到那水中去了?”

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啊!傅箐真的想不通,这裴桓究竟是哪根筋没搭对?就好好地做他的小甜饼男主不好吗?她只不过是一个过路的炮灰,一没挡他们的路,二没碍他们的眼,非得这样让她受罪是为了什么?

一前一后的“扑通”声,俩人纷纷入水。

“无碍。”那人沉沉说道,静了一会儿,复又道,“季公子为何如此恍惚?莫不是在想哪家姑娘出了神?”

门外这人确实是阿珠,却穿着一身淡蓝男衫。阿珠见傅箐面有愠色,以为她生气了,忙道:“今日是三月初三,小姐之前跟我们提了一嘴,说上巳节这日要穿着男装去那西城河一带逛逛。阿珠阿环记下了,刚才见二小姐来请您,我俩就先下房换了这身衣裳,回头来好伺候您,回来却听得您说不去了。阿环只好先让我在这守着,免得小姐有事儿,她先去换回丫鬟的衣服。”

她睡觉本十分踏实,雷打不动的那种。但因裴桓连着两夜的骚扰,让她睡觉时也总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让裴桓钻了空子。听到外面声响,本能地就醒了过来。

“诶等等!我先画个给你看看!”傅箐一把抓住傅砚的衣后领子,将他拖了回来,带到案前,抄起狼毫便在纸上作起画来。

“大婚之后。”

已经许久没有人在她耳边耳提面命絮絮叨叨说着这些话了。

不得於飞兮,使“卿”沦亡。

裴桓安的什么心傅箐不知道,昨晚也没能谈拢条件,他为何急着想要太子与傅卿成婚?成婚之后于他又有什么好处?还是她昨日惹恼了他,他便想了一计,既能除了她,又能拉太子下马?

裴桓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昨儿晚上起,傅卿看他就没了之前那种眼神。

在原先那个世界,她和傅妈妈缘分浅。傅箐高三时成绩一直不错,高考考上了省会城市里最好的大学。学校虽离家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可傅箐节省惯了,傅妈妈也不愿意她多花钱在路费上,一学期到头,她只有在寒暑假的时候才回家。傅箐也是后来听傅妈妈的工友说才知道,傅妈妈有段时间做工经常觉得胃疼。但谁都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傅妈妈自己吃饭时间不规律害的。忍了个把月,胃疼越来越严重,有时半夜疼醒甚至会在床上打滚。工友看她一天比一天难看,强架着她上县里的医院做了个检查。县里的医生看了片子后,让她马上去市里省里的大医院看病。

待收了扳指,傅箐还是不为所动。裴桓见她一副死人相,心中不禁有些恼怒,做出起身之势:“今日为何这样消沉?既然这样我先走便是了,你休息吧。”

但是按照原剧情,傅卿大婚当天就得死。作者也没说明白是谁下的毒,只知道是鸩毒。防范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傅箐醒来的那一瞬间便承了原主的些许记忆,与书里的剧情一对照,赐婚的决定多半是于这几日定下的。

裴晏可没有在夸她,哼哼了几声,没再接过话头。

傅箐一大早起来就没闲过,这会儿也累得够呛,用手肘支起脑袋,坐在桌边打着瞌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