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声认不出来也就罢了,还算情有可原。可这男声,正是出自那如梦魇一般,纠缠了她足月有余的裴桓。这裴桓赵宁蓉二人应当是来给皇后请安的。傅箐内心叹气,碰上谁都行,好死不死,怎么偏偏碰上这一对“神仙情侣”。

“这……”若珠和如兰颇有些为难,以为是新来的太子妃给她们使绊子,唯唯诺诺着,不敢应下。

“那你又如何得知,这徐家是太傅家连了宗的亲戚?”

自然也看清了他手中那柄佩刀。

傅箐心中本就没几分喜气,落入这周遭的欢喜之中,心中不自觉升起一股子悲凉。

平日里傅箐并不喜化妆,一是她不喜有人在自己脸上动来动去,二是这古人的审美,实在是……

傅白氏闻言,悠悠地瞥了一眼傅箐,嗔怪道:“娘可算听出来了,你是在嫌娘我啰嗦。”

傅箐整理完情绪,笑着迎上前,道:“玉儿说的是,您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呢!我这才华,一直被埋没了啊。”

傅妈妈看傅箐想得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好笑道:“这有什么?我们家里也有啊。”

说什么不可强求?若真按照原主的命格,还有半月,她就要嗝屁了。她就是太没有强求了,才会上世孤苦伶仃一人,这世如蝼蚁般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让她不要强求,她还偏偏就要强求。

再将那竹签呈到高僧面前时,傅箐分明看到,他是皱了眉头的。

奇了怪了,这小姐怎么会知道自己偷偷扣下那桂花糕了?莫不是其他的嬷嬷小厮,特意到傅卿面前邀功,夸她赏的桂花糕好吃?没可能,小姐才刚起呢。也不会是阿珠,这丫头虽然怨着自己,但也不至于到小姐面前来嚼这舌根。

裴桓突然醒悟,见傅箐似是在用力咬着什么,忙使劲掐了她的脸,迫使她松开下颚,张开口。

是她想多了。

傅箐倒吸一口凉气,问道:“今日日间,你可都在屋内?”

傅白氏大惊,猛然抬头,讶然看向傅箐。见她面色凝重,知她不是在说笑,忙秉退了在屋内服侍的嬷嬷和婢女,抓着她细细过问:“谁与你说的?又是谁要害你?”

赵宁蓉本都快止住眼泪了,可一见心上人这般狼狈的模样,方才的后怕和担心复又涌了上来,泪水不自觉蓄满了眼眶:“殿下,宁蓉只恨自己不会水,只能眼睁睁看着殿下落水,宁蓉真是没用……”

但这身子就算再乏,也抵不过心里的累。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傅箐甚至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仰过身的。只下一秒,裴桓就朝她胸前领子抓去。傅箐大惊,忙伸手去挡,却不料正中裴桓下怀,他一把钳住了她的藕腕。

恍惚间,只听得一娇滴滴女声,慌张跑到了她和那人的身旁,身边也带过了一阵桂花香。

傅箐猛地开了门,劈头盖脸地问道:“阿环出什么事儿了?”

天才蒙蒙亮,傅箐屋外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把希冀的眼神收了回去,转身便要走。

“何日动身?”

傅白氏这一番恳切的话,自然是出于真心,傅箐却没太听进去。一来,按照原书的剧情,傅卿在大婚当晚就被毒死了,后面哪里还有她的戏份?二来,傅白氏说的一些话,于现代女性的她看来,自然是无法苟同。但她很感激,感谢傅白氏,感谢傅卿,也感谢上天。

欢喜自己奈何,厌恶自己又奈何。他裴桓岂是分神于这般琐屑之事之人?

傅箐内心平静。来了,这确乎是照着书中的剧情来的。

“信王殿下不是忙吗?”

傅箐用过饭后,便迫不及待地要去见傅白氏。

“是我错了,该罚该罚。”裴桓顺着傅箐的眼神,看到自己右手拇指上的扳指,轻嗤了一声,“一个破扳指罢了,卿儿莫要与我置气,我收起来就是了。”

她们在说什么,傅箐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什么太子妃不太子妃的,她一点都不稀罕。若说早上醒来时,面对穿越的事实,心中满是不解和委屈的话,现在她只想冲出门上街放几响鞭炮。能看见活的傅爸傅妈,她在这个世界就有了盼头。

作者没有明说傅卿的死因,读者也不甚在意,只不过是男主裴桓登位的一个插曲罢了。但现下想想,又似乎不太对劲。

裴桓蹙着眉,揽了她入怀,轻声安抚道:“宁蓉且再忍忍,太子已经传了御医,马上就来了。”

傅箐抬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