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氏本不以为意,待看到纸上那几只经寥寥数笔勾勒,就一下子跃于纸上的蝴蝶架子后,不由得奇道:“这是出自卿儿之手?”

傅娉和傅嫣看得入迷,连本对纸鸢不感兴趣的傅玉,也央求了傅卿,让她再给她画了一只蝴蝶。

傅箐也不想戳破。老和尚说的是吉利话,她又何必跟他跟自己过不去?她只消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知晓这件事,让它烂在肚子里便好。

“卿儿,我听闻今日有高僧在此,你且与我去求上一签。”正休息间,傅白氏却唤了傅箐到身边,与她道。

“我说过的话皆不作数是吗?”

“你这主子倒是活络,下人不过都是贪嘴的蠢货。”

说话间,裴桓却突然松开了钳住她的手。傅箐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着裴桓大概是觉得无趣,也不愿再抹着面子自说自话了。

……

傅箐俯下身子,于傅白氏耳边轻声道:“娘,实话跟您说,我得了消息,有人要在大婚之日下毒害我。”

如果说,男女主角的存在和她的存在本来就是矛盾的,她为何一定要做低自己,成全他们?她若是能活过大婚之夜,就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自然是要辅助她的丈夫。原中的裴桓,不是早就给她提供了现成的模板吗?帝王之路,他裴桓能走,太子裴晏为何就不能走了?

早前腰间被马车架子撞了一下,这会儿一看,果然都青了。手掌处也擦破了口子,浸在水中隐隐作疼。

她其实大可拒绝,反正这天底下也没有“季大公子”这一号人物。就算她的行径让赵宁蓉不齿又有何妨,她又不是靠品德吃饭的,这时候还是能溜则溜。

“三郎?您没事儿吧?”

这穿衣都穿到一半了,阿环阿珠还没进屋来,傅箐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傅箐不愿意让她俩伺候她,起了床总是自己一个人悄悄地穿衣系裙,可这俩人中似有一人是顺风耳,一点小小的声响都能听见,俩人总推门进来帮着傅箐一起。今日倒是奇了,怎么不见她们进屋来呢?

06

“你也看到了,就这两个字而已。你看不明白,旁人更看不明白。你只需带给太傅府的公子便可。”

“太子自然是撇清关系。圣上本是要指派三皇子去调查此事。可太子于殿前久跪一夜,恳求圣上也让他参与其中。太子还说,若发现太傅与此事有关,他定会不顾之前的君臣之情,严惩不贷。圣上应允了。”

“卿儿,你怎么了?”傅白氏见傅卿直愣愣地伫在一旁,也不作声,只盯着地上某一点看。

这两日的傅卿看自己时,没了之前那种痴迷热忱的眼神,端的是清冷疏离,甚至还不加掩饰地透着一丝厌恶。

傅箐缓了呼吸,闭着眼决意不去理会裴桓。

“怎么?就这么不想见着我?”裴桓潜进来时,傅箐正在做梦。许是梦魇缠身了,挣扎地厉害,却醒不过来。裴桓正想拍醒她,她自己却醒了。在梦里哭过,双眸睁开时还是湿漉漉的,眼里的光却以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

“事后我也问您呀,小姐还笑我傻。您说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信王与信王妃伉俪情深的爱情故事,他右手拇指上那枚翡翠扳指,是信王妃请专人挑上好的翡翠制成的。那翡翠,原是信王妃从一胡人旧识那儿得来的,故生得特别。信王妃派人去取制成的扳指时,还被小贼抢了去。民间都在传,说信王为了那枚小小的扳指,派人追捕贼人几十里,追到后直接将贼人当场斩首了。”

裴桓怎么会跑到傅卿的床上?他和赵宁蓉,夫妻俩人不是伉俪情深鸾凤和鸣吗?

傅家家教严,傅家人少见她这样失态。平日里无伤大雅的笑话,若是没有传到外面去,傅相和傅白氏自然是由她。可这眼看着失控了,若是被有心人捡了去,不知该怎么编排呢。

其实就是本小甜文,男女主在线撒糖。傅箐本来还挺萌这一对的,但真的穿越成了傅卿,就没有那么萌了。

……

都说是夜有所思,日有所梦,这天晚上,傅箐就梦见了那南风夫人。

即便在梦境中,这南风夫人的容颜还是看不太真切。

还是之前那个场景,她只梦见自己一直在跑,一直在跑,不知为了什么,也不知该跑向何处。荒原广阔,空无一人。不知跑了多久,前头似有一人,青衣渺渺,裙裾飘飘。仓皇之间,傅箐不假思索地便向那人奔去,指望她能救自己。

场景一换,还是那位穿着青衣的女人。这时,却有两位婢女拿着盘托,站在这人身后,毕恭毕敬地喊道:“南风夫人。”

傅箐唤了声“外祖母”,霎时狂风四起,身尘土飞扬。

模糊中,只见那女子转过了身,望了她凝久,终是问道:“你是谁?”

“我是傅箐啊!”

“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