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料到傅白氏会是这样的反应,只得软下性子应了声好。

她努力找寻原主傅箐记忆里的蛛丝马迹。是她大意了,早上睁眼后,断片的记忆中其实一直都有“信”这个字,信王即裴桓。只是她喜于与傅爸爸傅妈妈的重逢中不能自已,选择性地忽略了她以为的琐碎小事。傅箐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竟于此时就已有了交集,这交集还偏偏如此惊世骇俗……

傅箐瞪着双杏眼,努力搜寻原主的记忆,奈何一片模糊。

待到了前门,傅箐只是眨了眨眼,两行热泪却瞬间滚落下来。

架空设定,谢绝考据。

自己太过自负,聪明反被聪明误。

在裴桓面前,她不是现代来的傅箐,而是生于此的傅卿。她忘了这个时代所置于女子身上的枷锁,男子与女子私定终生,为人所不齿的往往是女性,不管她是主动或是被动。男人无非就是多了一侍妾罢了。

千错万错,都是女人的错。

裴桓在傅箐前一直以“我”自称。她都快忘了他的身份了。“本王”两字,直直地钉在傅箐心中,扎得及时。

裴桓看着怀中的可人儿,鸦睫轻颤,双眼亮得出奇,不知是畏缩,还是羞愤。若说之前都是假意,这会儿裴桓倒真的有那么一点儿想亲她的意思。见她脸青一阵白一阵,终是忍不住,低下头去对着樱红小嘴啄了又啄:“嗯?怎么不说话?之前那么伶牙俐齿,现下怎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太恶心了。

傅箐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像火烧过般,热且麻。胃里翻滚片刻,终是忍不住,对着他的脸干呕了起来。

裴桓一下子黑了脸,扬起手就打算朝她的脸上呼去,转念一想,又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翻滚下床,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裳上的褶皱,道:“今日本王真是长了见识。你傅卿嫌弃本王,本王还就偏偏要绑着你。”

傅箐缓了呼吸,闭着眼决意不去理会裴桓。

她想着,如果裴桓真的打她了,她就拼了命地打回去。大半夜的,他难不成还能掌了灯派人把她抓起来砍头?半夜私闯闺房,传出去,他不死也会脱层皮。

“卿卿心肝儿,本王待走了。莫要花心思设陷,真有这雅致,倒不如多想想本王。”

……

翌日,傅志明下了朝,带来了一个消息。

永元十三年六月,宁州大霖雨,溺死者千馀人,流尸东下。永元十六年三月,堰乃成,邑里交贺,合乐以迓之。三皇子裴桓奏事,将太子裴晏与傅府嫡长女傅卿之婚期提前以应天响。太子大婚,举国上下同庆三日。圣上龙心大悦,准奏。

傅箐内心平静。来了,这确乎是照着书中的剧情来的。

裴桓安的什么心傅箐不知道,昨晚也没能谈拢条件,他为何急着想要太子与傅卿成婚?成婚之后于他又有什么好处?还是她昨日惹恼了他,他便想了一计,既能除了她,又能拉太子下马?

傅箐其实过于紧张了,对于裴桓来说,傅卿只是消遣,他还不至于事事都能想到她。

至于他为什么要找上傅卿,说来竟也荒唐。

这宫中老人都知道,三皇子的生母出身低微,仅是圣上喝醉后无意宠幸的一个宫女罢了,偏的命格还不够硬,诞下裴桓后就去了。可近日,不知是哪个嫌命长的,竟传言那傅家嫡长女的面容与三皇子的生母,有三四分相似。

这风言风语不知怎的就传到了裴桓耳中,裴桓抓了一个宫人来问,最后终是套出,这话头是由娴妃身边的老人赵嬷嬷传出的。

几日后,一宫女在杂院清扫时,竟于那处的死井里发现了赵嬷嬷冰冷的尸体。大约是几日前霖雨路滑,不慎滑倒栽在井里而溺毙的。不过一个老奴,也便无人深究。

裴桓拜访傅府当日,有意甩开跟前带路的小厮,因早前就派信人探好了路,七拐八拐地,便施施然出现在了傅卿面前,假意问路,实则是为了一探究竟。

赵嬷嬷有没有言过其实他也无从得知。他虽没有见过自己生母的模样,但画像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