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我到会一些,但织绸、纺布我可不行,你让我来帮忙,不是要砸自己的招牌?”君锦被曾辉胁至鹿山脚下的绣坊中,百般为难。

“大哥,田序派去青阳的左路援军已被弑尽,右翼正赶赴东临,袁阗使人来问,是否一举歼灭?”嘉盛满面烟灰,提着长枪小跑至罗瞻身后,枪头尚在滴血。

如果曾辉没有依她的步骤,可想而知,她今后依旧要重复这种日子。

追捕在所难免,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盘,想安全出去可没那么容易啊,我的娘子,要走你最好祈求上天能逃过我,否则你绝对承受不了我的怒气……

“大哥——”嘉盛来不及阻拦罗瞻,只能无奈地抚一把额头,然后转身去找刘婆婆来,他担心大哥管不住脾气,真要是把小嫂子怎么样,恐怕最终后悔的还是他自己。

如今,当他们之间产生严重对立时,服从、忍受便是她唯一能做的事,她能作要挟本钱的仅仅只有自己的性命。

她很努力地想变成一个对别人有用的人,可没人觉得她在努力,都是抱怨。这边抱怨她出身奸佞、贵族千金,不会是个好妻子,那边抱怨她下贱、无情,不是个好女儿,好妹妹。所以在大哥的法场上,刹那间气血上涌,让她觉得再也活不下去,只愿他能一刀了结了她,可他没有,他让她活了下来,并把儿子展示道她面前,示意她无权赴死。(飞?天?中文??真是个可悲的女人不是?从始至终做不了自己的主。

罗瞻是个复仇心重的人,尤其在眼下这种一触即的局势下,君天阳必须为他的冒进负所有责任,不一鼓作气取下青阳,还田序一个耳光,罗军将面临全线遭劫的危机。

这真是让人为难,君锦自知是她对不起他,但同时又不想二哥有事——是她太自私,所以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张口欲向他道歉。

君锦自是明白二娘的话音,也清楚她是在为自己着想,但君家那一套在这里未必吃得开,所以她只当什么都没听懂,二娘是聪明人,几次不果后,自然也就明白她无心于此,干脆什么话都不说了。飞?天?中?文?--g-o-?sk-y-e-T

“睿儿,来。”在门口轻唤那顽皮的儿子,免得他缠着爹爹要抱抱,“娘这儿有松糖呢。”

嘉盛跃下马背,惹来曾辉身后男装女子的眼神警备,啧,用女人当侍卫,这曾辉果然与众不同。

她还真是没见识过这般活泼的女孩子,原以为已经够活泼了,不想人外有人,这曾筱不但活泼,而且纯善的像个孩子,丝毫让人动不了怒,“年后即到双十了。”

“说出来。”搂过妻子的腰,不喜欢她对他不坦诚。

“大师兄,有人打擂——”最是眼尖,不待别人应和便以身随意动。

越王周蜀?她还真没听过,“我只听说过吴杭的周家。”吴杭一地曾是大周的属地,后被周家占据,想必如今是自立为王了吧。

不知什么原因,君锦生下儿子三天都不涨奶,若不是生之前就请好了奶娘,真不知该怎么办好,小家伙饿的哇哇哭,她却只能一边看奶娘喂奶,一边流眼泪,她不配做母亲。

罗瞻一进书房,就见她枕着一本《燕云风志》入眠,手里还垂着半张延州残图——这么差的睡姿,醒来一定会腰酸背疼。

这臭丫头做不得丈夫的主,居然还胆敢顶嘴,“不知羞耻的东西,败坏门风还不够,居然还替土匪说话!”

这档口,君夫人由丫头扶着跨进门槛,“一大早的,说什么呢。”

笑得张扬,忍不住又在她的额上亲一口,正巧秋露端了鸡汤进来,见他们这亲昵举止,正打算缩回去。

“今天是大日子,你就随了他们的愿吧。”刘婆婆喝得熏熏的,也不知是不是醉话。

就知道这人霸道又自私,“我不上山。”像逃跑一样,再说山上就她一个人,他十天八天都未必回来,万一又出去打仗,谁知道会不会一年半载才回来,难道让她在山上当石头不成,“我喜欢待这儿。”

君锦张口无语,她真得是无心之过。

提起裙边,一路疾走回房间,阖门,明知道他不可能进的来,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塞外酷寒,番人野蛮,小姐生得娇贵,也受不得那份罪,不去岂不更好?”

“……”心中某个角落被触动一下——这人其实很善良,把黑狼留给她,还跟她换房间,“有炉火,没事的。”

“回去做饭。”她的坏性情似乎也影响到了他,连带口气也不是很好。

“啊——”突然跳起来——因为身后有人碰了她的脸。

别看眼,不愿看到他眼神中的鄙视,“知道还问我?”

“这事急不得,小嫂子刚离开没几个月,定睿也一直没消息,大哥正难过的时候,跟他提续娶的事根本行不通。”他不把他杀了才怪!“何况那林小姐未必有这意思,大哥什么脾气您老还不知道?想让他改变心意,恐怕对方得花上十万分的耐性,那还得是他高兴的时候。”

“那林小姐论出身、相貌,与你那小嫂子差的不是很多,我打听过了,还不满十八,正是婚嫁的时候,若现在不抓紧,等人家有婆家了,哪里还能找得出这般人物来?”

嘉盛苦笑,“等等吧,再说未必就要找个跟小嫂子相当的人啊。”

“傻小子,有了你小嫂子那般的人物在前头,他哪里还能屈就别个庸脂俗粉,这燕云地面上,美女是有,可有几个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过了林小姐这村,再找不到别家店了。”

在一旁插言,“那林小姐虽美,终归不是小嫂子,大师兄可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是吧,二师兄?”身为女人,自然讨厌男人朝秦暮楚,再说小嫂子也许根本就没死。

嘉盛只能傻笑以对,不愿介入女人的谈话。

“说到这儿,你们俩的婚事也该办一办了吧?年纪都不小了,有桩喜事冲冲霉气也好。”刘婆婆可还记得这俩的事呢。

嘉盛没来得及说话,先纳闷,“婆婆,我为什么要跟二师兄办婚事?”

哎吆,这都是弄了一群什么傻瓜在身边啊?刘婆婆的头都疼了,心快操碎了,没半个人识她的好,“走吧走吧,你们不把我气死,是不算完了。”

嘉盛、赶紧溜,省得再听她叨念成婚这事。

往东院的路上,嘉盛好奇对他们婚事的反应,“,你不喜欢我么?”一直以来她都很爱跟在他身边,以为她是喜欢他的。

“二师兄呢?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