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工作的积极性就高。为了把党和政府的方针路线政策、新中国的法律法规宣传下去,让老百姓不仅要接受新中国,热爱新中国,还要让他们提高觉悟,保卫新中国,管理新中国,真正当上新中国的主人。于是,我就将我们乡间的艺人组织起来,将我们受过的压迫和剥削、翻身解放得到的幸福,将我们要做的事情,将社会主义的好处编成唱,编成节目,到乡下演出,对老百姓潜移默化。

我们的文化站是韦大头的小四的住处,这是一处有三间平房,两间厢房的小院子,曾一度也是雉北县委的宣传科。我们的宣传科刚从镇西北头的农舍搬到这里没多久,雉北县委就撤了。紧接着,邓未来和蔡平都调到了雉水县城,这个小院就剩下我一人。

“爹,你咋来了?”我非但没敢火,而且口气变得软软的,人也软软的。

我割了满满一大筐草,那草筐象一个巨大的草球,我背着那草球,象是个移动的蛋蛋,到了家,我的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我小时候就很喜欢看戏,那个年代不象现在,电影电视光碟什么都有,精神生活丰富。那时候,我们的物质生活不好,吃不饱,穿不暖,但精神生活方面也是十分馈乏的。在那偏僻的蛤蟆湾,时不时的有个艺人唱两段鼓书,戏班子唱几个段子,就能使村人们激动,甚至一连几天都议论着这样的话题。

穷得没事做,闲得无话说,就会贫嘴,这就是雉水人的毛病。

我正与这位老乡缥着劲,心里很是不痛快,听邓未来这一喊,便火道:“你将那山芋从墙头上递过来,我就在这里吃!娘,咱看谁能缥过谁。”

“陈政委,你是大长,你是青天呀,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我没有跟侯老八做坏事,我给他写讲话稿那是被迫的呀!”

那位解放军战士见我激动了起来,忙说:“哎呀,谁说你干坏事啦?是长请你哩,长听说你会写,就叫我来请你哩。”

这块墓碑埋下之后,组织部长朱强做了一个怪梦:

汪有志没做过生意,也不喊不叫,只在他的西红柿上写着:“新品种,水果西红柿”,不一会儿就有一些主妇们上前寻问,并争向购买他的西红柿。

气氛之中,他就拨通了孙秋明的电话。

卢枫问:“老邓是谁?”

小虎说:“假酒利是大,可风险也大,不买通工商人员,被他们罚一次,就血本无归了。”

汪有志被酒顶得已分不清东西南北,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该享受的却没有,他们那些搞的人却捞了一套又一套,这叫社会主义吗?这叫领导吗?”邓未来也了火。

汪有志正想着心里的事,市老干局长忽然对汪有志说:“哎,你这个老汪,怎么不说老实话呢?你咋能没有困难呢?你现在不还住在老干部活动中心的办公室里吗?怎么不好意思讲呢?你不讲,卢书记他那么忙,怎么能知道你的困难?对不对?”

“对不起,汪老,真的不行。”

“误会,误会,我是听说你以前捉过土匪立过功的,象你这样的老同志,我们应当尊重。”朱部长说。

汪有志正急得没有办法,忽然看到了于杰萌,主意就来了,说:“要不然就这样,”汪有志看了看申大成的脸色说,“让小于扮演养鸡专业户的妹妹,叫邱丽英坐在一旁,由小于来进行介绍。”

杨小建一脸地无奈:“我不急,我急得恨不得咬人,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是印钞机吗?我是摇钱树吗?我会屙金尿银吗?我若是会屙金尿银,我就蹲在厕所里不出来了。”

得-得-吭,得-得-吭,

这么一点,让杨小建有口难言,怎么回答都不是味,立刻就红了脸:“胡老师,别别、、、这样?”

原来,汪有志清闲下来之后,就开始展他的家庭副业了。家里的秸杆年年都烧掉,太可惜。他从报纸上看到蒙古的牛便宜,便出了一趟差,从蒙古买来十多个小牛和三头母牛。年把时间里,他家的牛个个养得膘肥体壮,正准备出栏,乡长杨小建却找上门来了。

计划生育条例》规定,城市一对夫妇只能生一个小孩,农村可以生俩,多生则要罚款和采取绝育手术。刘寨乡由于地处县境边缘地区,属于计划生育工作三不管的地方,所以生的户特别多,成为拉全县计生工作后退的重灾区。汪有志上任之前,组织上找他进行了谈话,说是将这个重担交给你,是党相信你,因为你这么多年受了不白之冤,依然对党忠心耿耿,说明你是块好钢,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汪有志很激动,当时就表了态,不把刘寨乡的计划生育落后帽子去掉,就对不起党。

汪有志接过她的茶杯,说:“我咋有空?我一天到晚啥时间不空着?你要是不将我弄到底下当农民,我说啥也得上八个小时的班啊。”

原来,在开迎会的时候,县里布置说,至少要在先锋公社沿路悬28条横幅,横幅上的口号全部是汪有志按照贫下中农语言拟的,也是经县委审查过的。有一个横幅的内容是这样的:“把阶级斗争抓起来,把革命的精神抖起来,把宋江老儿吊起来!”这是一个多么响亮的口号啊!虽说粗俗了一点,可这是贫下中农的语言啊!可汪有志在用排笔写这些口号时,由于写得多,又赶得紧,忙中出错,把“吊”字写成了“”字,“把宋江老儿吊起来”就变成了“把宋江老儿起来”。这也难怪,汪有志在过去写上吊的吊字也是这样写的,不过那是在信纸上,没有几个人看到罢了。负责挂横幅的知青小胡,带着十多位青壮劳力,连夜把横幅挂了起来,他只负责看看是否挂倒了没有,并没有认真地审查,而那些青壮劳力大都不识字,所以就出了这么一个大错。

崔明英这时候正主持会议,她巳在话筒上喊了好几遍让大家安静下来,可下面还是乱哄哄的一片。

“这小孩,到底是咋啦?”

大院里的灯火闪亮着,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这是电厂的电机不稳定的原因。县城的电都是由电厂供应的,每天下午六点钟电,十二点熄火,县城里就黑呼咚咚的了。汪有志想趁电灯未熄火之前就去吴中家,可他往前走,腿肚子却往后转,总是犹豫不决的。就这样,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忽然,路灯就一下子熄火了。汪有志气得想打自己一个耳光,可就在这时,他想:咦?这不正好吗?在夜幕的掩护下,我还怕什么呢?谁还能看到我送礼呢?于是,他就悄悄地来到吴中家的院门外,拉出篮子里那只最大的老王八,就想敲吴中的门。手刚要敲,他又改了主意:这么晚了,人家已经上床主睡觉了吧?为了不打扰吴中,他就决定把那只王八挂在吴中院门的门锁上。吴中的那只最大,为了怕搞错,临来时他还特意在拴王八的小绳子上挂了一个小铁牌子,上面写着:吴中。另两个小一点儿的则写着两位副组长王大友和李招妹的名字。他想先把老鳖送给他们,让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再告诉他,这王八就是我汪有志送给你的。就这样,他将另两只也挂在了王大友和李招妹家的门上。

全场的学员都哈哈大笑起来。

医院在县城的东南角,离文化馆尚有一段路。汪有志就坐上一辆木三轮,晃晃攸攸地向医院走来了。

“谁晃床?”

吴中也是当过兵打过仗的,见他这假动作,笑了,说:“动作不错,可惜是个罗圈腿。”

汪有志很俏皮地说:“爱,当然是爱的:不但爱,而且爱,还非常爱。”

汪有志出事,是偶然也是必然。后来他在作反省的时候说,关键是他忘了他的那把小手枪。

就这样,县委决定,对剧团进行整顿,让汪有志担任整顿工作组组长,如果汪有志能够胜任的话,再任命他当团长。

服务员还没刚躺下,就听到又传来喊叫声:“服务员,快来!”

“好了,牙巳拔掉了,再疼我也忍了,这是我的牙,现在归你了。”汪有志提示游医。

“你咋不将你的头比方成裤裆里的东西?你那票是不错,可你这张票不能进。”

“可是,这鱼俺又没吃过,不会做,总不能生吃吧。”汪有志说。

老时对他翻白眼,说话哼鼻子哼调的,心目中根本没把汪有志当个人看,谁又不憨,汪有志心里也是清楚的。他看不起汪有志,汪有志还看不起他呢。暗地里说他们南方人斤斤计较,一根火柴头的亏都不愿吃,远没有淮北人大方。来开会住一个屋,又同在皖北工作,又同是搞宣传文化工作的,一两天了,他都舍不得把他的大前门烟掏出来给汪有志一支,现在看到黄习与汪有志说话,就递烟给他吸,这不正说明前两天都是狗眼看人吗?更何况,初见到老胡时,汪有志将他的双戴花的香烟给老胡抽时,老胡根本就不接,还说:“我抽不惯那牌子的烟。”这不是看不起人吗?所以,汪有志给了老胡面子,接了他的大前门香烟,但他决不占他的便宜。他之所以又买来一包大前门香烟,也不为啥,就是要争口气,还给老胡的,不占这个南蛮子的便宜。

司机小王呢?看到汪有志上来,大大列列的,不象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还跟长点了一下头,看来跟长很熟,没有一点束手束脚的样子,就以为他是长的老乡,因为长已经看到他上车了,而且没有反对的意思,就足以说明他和长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关系。所以他上来就上来,也没有阻止他的行动。

“不要买票吗?”汪有志问。

那妇女笑咪咪地说:“一天一日当然是差不多的,都是年轻人,一天不日一次还真过不了门,可一日一天就错了,你想想谁能受得了?谁有那么大的日劲?再说了,俺农村人,又得喂猪喂羊的,还要下地干活,做饭洗衣服,喂小孩带小孩,你叫俺一日就是一天,我的娘哎,这是哪位老师明的日法?除了象你们城里人,有的是时间,吃饱了啥事都不想,就想这一条子事。你和你那口子枣针商量商量,你们先来个一日就是一天,给俺做个样子好吗?”

“那,那,那我也得去,这辈子我还没去过县城呢。”

“好!”

“没有的事,陈书记,你说得好了,我一人大男人,一个国家干部,马九都让我拿下了,我还怕她一个娘们。”

听说汪有志的爹主动提汪有志,枣针的爹心中暗喜,但却不露声色,说:“噫,不成,不成。俺枣针哪能配得上你家有志,恁是当官的,俺是平民百姓;恁是吃皇粮的,俺是打坷垃的。草鸡飞往金銮殿,门楼子高过不去啊!”

邓未来对此事是略知一二的,所以,邓未来就狠狠地瞪了汪有志一眼,去安慰蔡平同志去了。

“有志我今年一十七,

吴汉中这一说,汪有志才觉得问题严重,决定重新写。

欠收的家住在王土楼,离卧龙镇十八里路程,汪有志赶到时天还大早。一到地方,大总就吊高嗓门:“奏乐,孝子迎驾,县委领导汪有志前来吊孝!”大总就是红白事操办的主持人,替主人张罗一切,有着绝对的权威。

雉北县委设在龙山镇,距县城雉水城还有三十多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