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苦笑一生 > 第六章 眉眼飞向汪有志――心动

穷得没事做,闲得无话说,就会贫嘴,这就是雉水人的毛病。

可是,谁能想到那位老乡竟然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呢?我等了他好长时间,忍耐着那一时间的痛苦与尴尬,先是听他放屁的声音,然后听他毫不顾忌地拉一串串的黄货,再次听他放屁,最后,他咳嗽了一下,吐了一口浓痰,算是划上了本次出贡的句号。此时,我想他该掏手纸了吧。可他没有掏,眼睛盯着我座坑前的那块干土块,看来,他就是想用这个干土块处理最后的一道程序。

“陈政委,你是大长,你是青天呀,你可不能冤枉好人,我没有跟侯老八做坏事,我给他写讲话稿那是被迫的呀!”

可我感到十分奇怪,这位解放军战士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这块墓碑埋下之后,组织部长朱强做了一个怪梦:

这城西北是刘氏三兄弟的地盘。

气氛之中,他就拨通了孙秋明的电话。

可卢枫却没有笑,他很注意听了这位乡镇干部的提法。他说:“好,就是要大胆地去想,去闯,去试,老蔡,人家点你们厂了,你说说你的看法?”

小虎说:“假酒利是大,可风险也大,不买通工商人员,被他们罚一次,就血本无归了。”

可当杨小建听说花主任将他与汪有志分在同一个院内居住,就不乐意,他找到花月坡。花月坡因为跟杨小建是同学,也不在乎他,说:“你当公安局长就该在公安局解决房子,县委能给你在村搞个住处已经是满对得起你了,你还要怎样?单给你盖座小别墅?”杨小建笑道:“哪敢呢,我是说我不想和汪有志同住一个院。”花月坡说:“你怕那个老半吊子呀,你不是和他很好来着吗?当初你们在长青,他在你底下,你小孩姨又在他底下、、、、”还没说完,杨小建就打断了她的话:“你的话我咋听着有点别扭呢?谁的小孩姨在他底下?你在我底下不好了吗?”花月坡“卟吃”一声笑了,拍了杨小建一把掌:“你们男人整天就没有往正处寻思过,三句话不离本行,那就是性。我可给你说的是正事,你也不想想,他汪有志一家都在农村,现在他也退了休,他还住这房子干啥?马上住房制度就改革,他不还是得卖?他卖你把它买下来不就得了吗?”

“你该享受的却没有,他们那些搞的人却捞了一套又一套,这叫社会主义吗?这叫领导吗?”邓未来也了火。

汪有志看脱不开身,只好跟着卢书记上了车,来到了雉水宾馆。

“对不起,汪老,真的不行。”

一吵嚷,组织部长朱强出来了:“怎么回事?你这个小王,怎么对老同志这样的态度?来来来,到屋里坐,有啥难处给我说。”组织部长朱强一边批评着王军,一边安慰着汪有志。

汪有志正急得没有办法,忽然看到了于杰萌,主意就来了,说:“要不然就这样,”汪有志看了看申大成的脸色说,“让小于扮演养鸡专业户的妹妹,叫邱丽英坐在一旁,由小于来进行介绍。”

吃了早饭,汪有志和汪全骑着自行车来到镇里,只见镇里正在忙乎着搞接待,说是有几位银行行长要来,镇里的厨师正想办法去弄山芋干面。山芋干面都是农民在计划经济时期吃的主食,如今,农民解决了温饱,谁还再吃那时常让人欧心的山芋干面呢?可人就是这么怪,吃青菜豆腐时,想着鸡鱼肉蛋;吃上了鸡鱼肉蛋,又想着生猛海鲜;吃上了生猛海鲜,又想着野生动物;如今,种出的菜蔬不吃,却要吃过去饿肚子时才吃的野菜;细米白面不吃,却要吃山芋干面,还沾沾自喜地一个劲儿地夸山芋干面好吃得不得了。

得-得-吭,得-得-吭,

推推攘攘,也没忘了出出汪有志的洋象,杨小建硬让汪有志与小白鹅坐了上,弄得汪有志有点紧张。小白鹅明白他们的意思,倒是不在乎这个,都五十多了,演了多少场子戏她也弄不清了。上了台是演戏,下了台难道不是在演戏吗?那年她与汪有志真地在那水利工地上弄成了那件事后,小白鹅出了一身大汗,汪有志从小白鹅身上下来好一会儿了还在喘着粗气。小白鹅问汪有志:“你与我白到老呢?还是做一对露水夫妻呢?”汪有志没有回答她,却一翻身抱住她,亲个没完没了。小白鹅推开汪有志,说:“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你与你的枣针是被你爹逼着结婚的,你要是想幸福,你就跟枣针离婚,跟我结婚,我与你白头到老!”听小白鹅这一番话,汪有志愣了,他想不到小白鹅对他下了那么大的力,他呆呆地望着小白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就是在这时候,丁建开始捉奸的,丁建的捉奸,让汪有志再也没有思考是否与他们的爱情作选择的机会了。如今,都是抱孙子的人了,过去的事早巳烟消云散了。不过,做戏,小白鹅还是小白鹅,她现在就是县剧团的旦角老师。

原来,汪有志清闲下来之后,就开始展他的家庭副业了。家里的秸杆年年都烧掉,太可惜。他从报纸上看到蒙古的牛便宜,便出了一趟差,从蒙古买来十多个小牛和三头母牛。年把时间里,他家的牛个个养得膘肥体壮,正准备出栏,乡长杨小建却找上门来了。

“就是精z、卵子你懂不懂?”说着,汪有志又画了一个放大了的精z,“这说是你男人的xy、、、、。”

汪有志接过她的茶杯,说:“我咋有空?我一天到晚啥时间不空着?你要是不将我弄到底下当农民,我说啥也得上八个小时的班啊。”

在沿街夹道欢送汪有志的人群中,则每人一面小旗,只要汪有志经过,他们就高呼:“向汪有同志学习!”“向汪有志同志致敬!”汪有志这时候思想也想通了,只见他满面笑容,心情当然也是万分激动,他举着他的那本已读旧了的红宝书,也用他的娘子腔呼道:“向革命群众学习!”“向革命群众致敬!”“向贫下中农学习!”“向贫下中农致敬!”还未出城,他的娘子腔就已被喊哑了。

崔明英这时候正主持会议,她巳在话筒上喊了好几遍让大家安静下来,可下面还是乱哄哄的一片。

“娘,我活不长了。”小勃很沉重地对枣针说。

大院里的灯火闪亮着,一会儿明一会儿暗,这是电厂的电机不稳定的原因。县城的电都是由电厂供应的,每天下午六点钟电,十二点熄火,县城里就黑呼咚咚的了。汪有志想趁电灯未熄火之前就去吴中家,可他往前走,腿肚子却往后转,总是犹豫不决的。就这样,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忽然,路灯就一下子熄火了。汪有志气得想打自己一个耳光,可就在这时,他想:咦?这不正好吗?在夜幕的掩护下,我还怕什么呢?谁还能看到我送礼呢?于是,他就悄悄地来到吴中家的院门外,拉出篮子里那只最大的老王八,就想敲吴中的门。手刚要敲,他又改了主意:这么晚了,人家已经上床主睡觉了吧?为了不打扰吴中,他就决定把那只王八挂在吴中院门的门锁上。吴中的那只最大,为了怕搞错,临来时他还特意在拴王八的小绳子上挂了一个小铁牌子,上面写着:吴中。另两个小一点儿的则写着两位副组长王大友和李招妹的名字。他想先把老鳖送给他们,让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再告诉他,这王八就是我汪有志送给你的。就这样,他将另两只也挂在了王大友和李招妹家的门上。

丁建说:“汪有志爱小白鹅,我也有私心想娶小白鹅。如果我那时思想学得好,打消这个念头,别去捉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了。所有这一切,都是我的私心在作怪。”

医院在县城的东南角,离文化馆尚有一段路。汪有志就坐上一辆木三轮,晃晃攸攸地向医院走来了。

回到文化馆宿舍,巳是夜里十一点半了,汪有志笑咪咪地看着枣针,枣针也笑咪咪地看着汪有志,却也没有办法,两个孩子不睡觉,他们也没地方做那种事。为了让孩子们早点睡觉,汪有志就叫他俩数数,谁数谁的,数到一百再从一百往一倒着数。这一招果然有效,不一会儿,就将两个小家伙数困了,两位小家伙才算进入了梦乡。

吴中也是当过兵打过仗的,见他这假动作,笑了,说:“动作不错,可惜是个罗圈腿。”

这件事被平息之后,剧团里议论纷纷,都说丁建不好,说他太下流,开一开玩笑也就算了,还来真的,真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有替丁建打抱不平的,说同事之间开个玩笑又算个啥,用得着那一巴掌吗?人家要将鼓槌放到你方橙底下,又不是放你小白鹅肉里,咋就不能放呢?你小白鹅坐的是公家的方橙,方橙下也是公用的地方,你的屁股在上面底下也就得闲着呀?

汪有志出事,是偶然也是必然。后来他在作反省的时候说,关键是他忘了他的那把小手枪。

陈书记笑了,知道汪有志支支唔唔半天,还是要进步的,心里明白汪有志的这个装憨的小伎俩,就说:“剧团里的班子烂了,你到剧团当工作组长怎么样?”

服务员还没刚躺下,就听到又传来喊叫声:“服务员,快来!”

就这样,僵持了有一两秒钟,钳子打滑,牙没有被拔掉,嘴里却出血了。汪有志痛得只摆手,意思是不想拔了。可那游医却听不懂他的意思,只管做他的事情。这时候,那游医又用一块脏兮兮的纱布给汪有志擦了擦,就找了根丝线绳子,用钢针从汪有志门牙缝里穿过去,紧紧拴住他那颗门牙。然后,他对汪有志说:“拔牙要有点狠劲,不过你放心,我拔牙没有一个叫疼的,就是样子不太好看,你忍着点,等时功夫就好。”

“你咋不将你的头比方成裤裆里的东西?你那票是不错,可你这张票不能进。”

带鱼过去他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有吃过也没有见过。

老时对他翻白眼,说话哼鼻子哼调的,心目中根本没把汪有志当个人看,谁又不憨,汪有志心里也是清楚的。他看不起汪有志,汪有志还看不起他呢。暗地里说他们南方人斤斤计较,一根火柴头的亏都不愿吃,远没有淮北人大方。来开会住一个屋,又同在皖北工作,又同是搞宣传文化工作的,一两天了,他都舍不得把他的大前门烟掏出来给汪有志一支,现在看到黄习与汪有志说话,就递烟给他吸,这不正说明前两天都是狗眼看人吗?更何况,初见到老胡时,汪有志将他的双戴花的香烟给老胡抽时,老胡根本就不接,还说:“我抽不惯那牌子的烟。”这不是看不起人吗?所以,汪有志给了老胡面子,接了他的大前门香烟,但他决不占他的便宜。他之所以又买来一包大前门香烟,也不为啥,就是要争口气,还给老胡的,不占这个南蛮子的便宜。

出了火车站,汪有志揉了揉惺松的眼睛,就去找公共汽车。可火车站前,车水马龙,各种各样的汽车川流不息,啥样的汽车是公共汽车呢?正闹不明白,忽然又想起自己在家里准备得那个小卡片,那张明白纸,便又掏出来看看,只见上面写着:“主动开门的就是公共汽车。”他笑了笑,还自我解嘲道:“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要买票吗?”汪有志问。

汪有志问:“这位大嫂,你有什么事?”

“那,那,那我也得去,这辈子我还没去过县城呢。”

“就叫!”枣针推开汪有志,坐起来说,“你想干啥?还想翻天?要不要再来八盘?”

“没有的事,陈书记,你说得好了,我一人大男人,一个国家干部,马九都让我拿下了,我还怕她一个娘们。”

枣针小的时候就喜欢爬树、摸鱼、掏鸟窝,跟男孩子啥区分。长大了却又大大列列不象个闺女样,学着农妇的那一套,指鸡骂狗,指狗骂鸡。谁若是惹了她,她可以从庄东骂到庄西,而且骂的词还不重样,骂的句子练成唱。这样的泼辣女子咋又让汪有志摊上了呢?原来,汪有志的爹与枣针的爹都拜一个师傅学木匠,二人曾拜过把子,喝过鸡血酒。那天枣针的爹给一户人家家赶嫁妆,由于活紧,人手不够,枣针的爹就把汪有志的爹给请来了,两人一块干活,一块叙旧。

邓未来对此事是略知一二的,所以,邓未来就狠狠地瞪了汪有志一眼,去安慰蔡平同志去了。

不一会儿,小白鹅出来了,她此时瞪着一双惊谔的大眼:“你找我?有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