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了那位老乡一眼,他其实跟我一样年轻。我想那位老乡为啥不走,也不去拿那干土泥块。我想那位老乡也可能是位死要面子的货,他看出我象个干革命的,以为我一定有草纸,想等我走后再去捡那块泥块。这样,我们两人就想到了一块,便缥上了劲儿。

这时候,陈政委来到我的面前,他仔细地看了看我,目光中带着笑,却一闪,笑被他忍住了。然后,他说:“你就是笑王?”

“这个你别管,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样,汪有志终于成为雉水的一位地方英雄,在人们中间广为传颂。

这一段日子,河南来了一帮扒手,改进了作案工具,用夹子专门夹买菜主妇衣袋里的钞票,一时间,农贸市场里治安秩序十分混乱。

说罢,汪蓬勃找来一张《雉水晚报》,将孙秋明获奖的消息拿给他看。汪有志一看,果然上面登着孙秋明获奖的消息,也生气了。原来,当汪有志献出这个方子后,酒厂要与孙秋明、汪有志订的有协定,若是壮阳回春酒试制成功,酒厂就拿出一部分钱来奖励他们二人。致于怎么分割,蔡厂长征求二人的意见时,汪有志就先表了态,说:“我献方子孙老师研究,什么钱不钱的,只要能为酒厂作出贡献,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可如今真的有了奖,汪有志心里说,就是我汪有志再不要这个奖金,你孙秋明也不能不言语一声啊,那钱不是少,是十万哟,这辇子谁一下了能得十万块钱哟,你老孙咋能被窝里放屁――独吞呢?

那位老干部坚持说:“不是这样,有好的配方你没去找。只要把那好的配方搞到,你试制一下,保险与你原来生产的不一样。”

“可结账菜价那么贵,谁请得起啊?”

花月坡就给他来个穷追猛打。

“不回蛤蟆湾又咋办?我也想在城里弄一套房子,可咱是二月二的煎饼――摊不着呀!”

卢枫喝得两腮桃花上脸,也很激动,就顺着市老干局长的话说:“汪老,你有啥事要办的,一句话,放心好了。”

“你把我调回城里,我的工资转到县财政上来,这事就算完了。”汪有志忽然说道。

汪有志扯着娘子腔说:“我是长青镇文化站的,我叫汪有志。”

止住了记者,汪有志转过身又对邱丽英说:“你当是人家抓坏人的?人家是宣传你养鸡的。人家说的野鸡是你养的七彩山鸡,可不是搞三陪的‘野鸡’,真是没文化。”原来,前一阵子搞严打,常常有电视台跟踪采访。其中抓了不少妇女,村里人就称这种人为“野鸡”。邻村有一位女也是这样被抓走的。村人们对女不叫女,一律称作野鸡。记者一问野鸡的事,她误以为将她当成收留女的了。

“能,只要你补我的工资,山芋干面又有何难?”

小白鹅走了,汪有志不知怎地又象心里头少了点什么似的。他教宣传队的几个队员打鼓点,也是心不在蔫,所以,打了好几天,几个队员的“得得吭”还是打不齐。杨小建催着他赶快准备演出,迎接上级检查,汪有志心里也急,就将队员们集中在雉河岸连边的大柳树下进行排练。排练中有一个锣鼓段子,是汪有志编的新词配锣鼓进行演出的。先是出来一排姑娘,再是出来一帮小伙,跟着鼓点进行舞蹈。那锣鼓的节奏是:

“杨书记,你改水改厕是高手,咋着得喝我敬的这杯酒。”

这时候,县里的班子又调了,来了一位工农兵大学生当书记,名叫卢枫,他提出三至五年内雉水县要奔向小康。

“我说的不是表象,而是里面的东西。”

在崔明英被免去县委副书记职务时,汪有志也想去找她出出气的,他和崔明有过节,这大家都知道。可人家不也是倒霉了吗?一个大男子汉,在人家处在弱势的时候跟人家过不去,这也不是男子汉应做的事,想想还是算了,男人嘛,肚量要大些。汪有志这个肚量,当时曾被雉水县的干部当作好例子。汪有志哪里知道,崔明英对他不仅仅只是过节,而是缺德啊?

果然,汪有志一回到村,各级领导就经常地来看他。卧龙镇现在更名为先锋人民公社,公社报他为党委副书记,县里报他为县革委会副主任,当然,这都是不拿工资的群众代表,只有政治地位却没有经济收入。

汪有志摇摇头,撇着娘子腔说:“磕瓜籽磕出个臭虫――啥人(仁)都有。”

“人家男人长大了都是在嘴边长胡子,可我....”小勃巳开时抽泣,讲不下去了。

“我管你‘四舅五舅’,你不答应你就走吧。”

汪有志也不示弱,在狠狠抓住丁建的手的同时,使劲挖他的手心:“都是阶级兄弟,都是阶级兄弟,我的私字很多,今后请你多加帮助....”

“烧得你吧,你不就得了个重感冒吗?让我馆长侍候你馆员,你是个多大的官?自个学着点吧。”

待两个孩子睡沉了之后,汪有志才掐掐枣针的腿,出了求爱的信号。枣针也拉拉汪有志的腿,示意他过去。于是汪有志就按奈着心中的激动,悄悄地爬了过去,压在了枣针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做了他们要做的事情。

“吴书记,你就放心吧,我这次教训记住了。我一定要多闻大粪,多劳动出汗,用粪臭和汗水将我脑中的坏思想洗掉。”

有一天,丁建夜里小解,现汪有志的工棚里有个女人的声音,便有些好奇,就凑上去看个究竟。他贴在汪有志工棚的小窗下,却看不到里的人,一听声音,却吃了一惊,原来小白鹅在里面。

邓未来笑了,说:“那你就用平头的尖头的对付他。”

原来,县剧团是由几个草班子搭起来的。刚解放那会儿,县里就准备成立个剧团,因为文艺要为工农兵服务,为人民群众服务,建设社会主义,不光要盖社会主义的高楼大厦,也要有人民群众最需要的精神食粮啊。可是,江山是从国民党政府手中接过来的,一个雉水县,哪有那么多员会唱戏的呢?所以,只能从旧社会的艺人里挑。就这样,县委从活跃在各个乡下的草班子中挑了一些年轻的,又有一定本领的演员,组成了县大众梆剧团,主唱淮北梆子,小白鹅正红,也被吸收到大众梆剧团里来了,改唱梆剧。这样一个草班子搭起来的剧团,必须有党的坚强领导,才能够使他们沿着正确的文艺方向前进。所以,县里就派一些从革命战场上考验过的,革命立场格外坚定的党的好干部来当剧团的团长和指导员,指导演员们坚持革命的大众的文艺方向,让他们全心全意地为人民群众服务,为工农兵服务。县委想是想得挺好的,可这个剧团却是由红男绿女组成的,进了剧团,就被玫瑰色的大染缸浸没了。一块块的好钢,都在这里中箭落马,都在男女关系上出了事,成了资产阶级的俘虏。

汪有志一看还是那位年轻的女子,这才现自己一丝未挂,就吓得贼一般躲进男厕所里,不敢再出声响。

那游医将汪有志的牙拴好,又将线绳的另一端拴在他的钳子柄上,双手拉住钳柄,用脚蹬住了汪有志的胸脯,使劲一拽,汪有志的牙果然被拔了下来,牙根上还带着一块肉。汪有志疼得捂着嘴在地上打滚,血流如注,从手指缝中渗出。那游医就说:“好了好了,拔掉了,不疼吧?”说罢才将汪有志口中的那个铁铗子取下来,用一团药棉塞在汪有志被拔掉牙的那个牙洞里,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家伙。

汪有志理直气壮地将他的票高高举起,说:“你的眼睛装裤裆里去了吗?这不是票?这是什么?请问,这是什么?”

“一角五。”

“重视,重视,特别重视。”汪有志唯唯喏喏,不知道说什么好。黄习同志笑了,知道汪有志有些紧张,就不再说什么了,对汪有志说:“回去给陈旭东同志问个好,就说我老黄想他了,来合肥别忘了来看我。”

汪有志心里说,真是的,正找不着主动开门的汽车,说着说着还就来了。他向下车的那位老同志点了一下头,便疾步上前,还未等那小伙子反应过来,他就一头钻进了车里。

汪有志先来到宣传部,向蔡平打听,到了那个他心目中的童话世界该怎么办,因为蔡平是去过合肥的。蔡平此时正忙着给各乡下通知,只嗯嗯地应付他。见蔡平忙,汪有志便不再说那么多费话,但有几个重要的问题需要请教。比如公汽车怎么坐?怎么买票?以及在大城市里的其他问题等等,都有些啥规矩?都需要了解一下。

汪有志一惊:“错了?哪儿教错了?”

汪有志笑了,说:“成婚那么些年我都没有真正疼过你,今个儿刚刚想要疼你,你咋说我想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