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有志冷笑了一下,说:“是这样吗?”王军就拿文件给他看,汪有志却不看他的文件,却看王军的脸,看得王军莫名其妙。看了一会儿,汪有志便略有所思,扭头走了。

宣传长青镇的好事,镇里当然非常重视,杨小建就专门派文化站陪着,由汪有志当申大成的助手。申大成是电视台的总编,此时,申大成握住汪有志的手说:“不敢,不敢,汪老师是我们文艺界的老前辇,我跟着汪老师主要是学习。”汪有志也谦虚了两句,就与其他记者一道上了路。

邓未来问:“不是最近县里拔一笔资金专门给你你工资了吗?”

枣针见汪有志不提小白鹅的事,也知道他心中有鬼。枣针便试探着问:“听说小白鹅也来了?”“

长青镇是个文化盲点镇,没有戏班子,临时找几个村中俊男靓女,借长青中学一套锣鼓家什,可还是搞不起来,因为没有会唱戏的和会伴奏的。杨小建很急,就让汪有志给蔡平打电话,请他想想办法。蔡平说没问题,你在镇里等着,我给你派几个过硬的老师辅导你们的宣传队。第二天,蔡平果然把人给派来了,汪有志上前迎接,面包车上的红男绿女一下来,汪有志楞了:原来是小白鹅带着拉二胡的几位男女来了,汪有志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红,连说欢迎欢迎。小白鹅却没有什么,汪站长长,汪站长短地叫着,好象过去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生过一样。

邓未来和蔡平给汪有志喝压惊酒,汪有志哼着娘子腔幽默了一下:“妈妈的,在哪里爬起来,又在哪里趴下了。”

汪有志就很认真地找来一张纸,用粗笔写了两个大写的xy:“这就是xy。”

为了落实自己的不公正待遇,他找到了新来的县领导,县领导让他找落实政策办公室,他就又来到落政策办公室,落实政策办公室的同志说:“你老汪要是个地主,是个右派我都给你办,你说人家打成你反革命,文件呢?哪个文件宣布你为反革命了?没有文件你就没有帽子,我这明里是落实政策办公室,实则就是‘摘帽’办公室,你没有‘帽’子,我咋给你‘摘’呀?”

“学习汪有志,

“那,这个人是谁?”汪有志又问。

小喜子去找他哥哥的时候,他哥哥正在与同学们打乒乓球,待一局打完,小喜子忙上前去问:“哥哥,哥哥,这底下扎毛是怎么回事?”小喜子的哥哥这时候又等着去撒尿,就随意地回答他:“什么扎毛?那叫长胡子。”“胡子都长在嘴上面,怎么会跑到底下去了呢?”小喜子的哥哥因急等着去撒尿,便边跑边训他:“有病!”就在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小喜子也只好跑回了教室。

隔了两天,汪有志回了趟蛤蟆湾,他找到鱉眼牛三。说:“三哥,你给我弄三只鳖王来,我有用。”王八又称老鳖,牛三不会种庄稼,却会捉鱼摸虾,特别是捉鳖,他一眼能看到水底,无论是那鳖藏在泥里、水里,或者是藏在泥糊里,他都能一眼看出,逮个正着,所以,他就有个外号叫做鳖眼牛三。牛三出去捉鳖,往往只背个口袋,拄着一根棍子,沿着河崖边走边瞅,瞅到了那儿有老鳖,就用他手中的棍子一扎,然后伸手往水中一摸,就拿出一只老鳖来,放在口袋里。早晨出去,中午回来就有半口袋老鳖了。为了保持生态平衡,他在捉鳖时并非一网打尽,而是隔着鳖窝去捉,而且只捉嫩鳖壮鳖,不捉子鳖、母鳖和鳖王。什么是鳖王?就是三斤以上的鳖,在一群鳖中占有领之位的公鳖。牛三这样的捉法,使他在蛤蟆湾就有了棵摇钱树。虽说这摇钱树也摇不出多少钱来,但糊口是足够了。

在作过动员报告后,开始人人上台表态。表态的内容包括这样几个方面:一是要说这个学习班办得就是好,思想伟大红旗举得就是高;二是要狠批资产阶级派性,从自己身上找资产阶级派性的流毒,把它从体内清除出去;三是要狠斗私字一闪念,把可恶的私字消灭在萌芽状态。

邓未来这才知道他病了,就上前摸了摸汪有志的屁股蛋子,说:“果然病得不轻哩,脸肿得连鼻梁杠子都摸不着了。”

趁两个孩子出去的当儿,汪有志与枣针商议,想办法将两个孩子弄睡,两人好腾出空来进行作爱。可两个孩子来到这新鲜的地方,太激动了,怎么哄就是不愿意上床。没有办法,汪有志就买了两张第二场的电影票,带着一家人去看第二场的电影。因为第二场的电影一放完,也就接近十一点钟了,估计这两个小家伙也该困了。于是,他们就来到了电影院。

汪有志这时候也总是笑嘻嘻地跟在吴中身后,一会儿又转到他身前前,向吴中汇报道:“吴书记你不知道,为了让这棵洋柿子早开花,早结果,我见它想旱了,就浇水,肥不足了就上肥,枝子长疯了,就拿杈,土硬实了就松土,我知道洋柿子是你的精神食粮,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它种好。”

丁建以为小白鹅服输了,很是高兴,就将鼓槌夹在两腿之间,往小白鹅腿底下放,还未弯下腰,只见小白鹅亮起右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私下里,汪有志与邓未来把学习和讲费话叫做“受罪”。反右派那会儿,大家天天读报纸,学文件,一件事能说八遍,不是说费话吗?天天说这样的费话不是受罪又是做什么呢?

不一会儿,给陈书记汇报工作的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汪有志和陈书记两人,陈书记就沉下脸,很关心地问对汪有志:“最近工作怎么样?”7788小说网8ooxiaoshho

睡到下半夜,汪有志格格地笑了。他正在做梦,梦见枣针在找厕所,平头的尖头的分不清,就替她去找。找到了一座公共厕所,让枣针进去后,感觉自己也想尿,就将裤门解开,掏出他的小去尿,却怎么也尿不出来。就在这时候,他醒了,是被尿憋醒的。拉开灯看了看他的罗马表,正是午夜二点十分,加上他的表慢,大约也就是二点半左右。于是,他就光屁股下了床,跑到对面的厕所里解小便。

“这可是你说的啊?”汪有志叮住了他这句话。

公共汽车的站头位于淮河路与安庆路的接口处,从这里到江淮大戏院也就两分钟的路程。江淮大戏院是一家豪华的剧院,它是合肥市一座综合型的剧院,也是合肥市标志性的文化建筑,省里大型的会议活动也经常在这里举行。与它相隔不远处还有一家剧院,叫做合肥剧场,它是合肥市建造的,虽说比不上江淮大戏院豪华,但也很漂亮。两家剧院一座在淮河路的中部,一座在淮河路的西部。

那老者也是个倔脾气,反过来问:“你懂?你说我卖的是啥糕?”

就在这时候,黄习也来到了皖北组,汪有志见黄习同志来了,吓得却讲不出来话来了。黄习笑了,因为坐车时他就知道汪有志是来开会的,也就没有说什么,只说:“诗作得很好嘛,接着讲啊!”

至于坐火车的感觉,汪有志后来在蛤蟆湾夸大事实,吹给他们的乡亲们说:“那味道就象是驾云,神仙驾云知道么?呜一声,你跑天上去了。呜一声,你钻云里去了。呜一声,你从云里出来了。呜一声,你入水里去了。呜一声,你从水里又钻出来了。知道么?这才叫利害!”

汪有志就带着微笑,很舒服地回答:“是,是,省里有个小会,要我出席。”

他先教乡亲们学认“天地人”,然后又开始教他们学认“日月星”。

汪有志说:“但进城革命与在乡下革命不大一样,进县城革命贡献要大得多,不然的话咋都是大官在城里头呢?所以,我进城你得多花些本钱。”

“母狗眼,今个儿咋回来了?”

“汪有志,快开门,陈书记来了。”

这时候,花轿里走出一位头顶红盖头的新娘子,她在伴娘的搀扶下,迈着小碎步走到了堂前,听新郎这般呼喊,那新娘子两手一甩,将伴娘甩到了一边,只见她将头上的红盖头一掀,红盖头落到了地上。她怒目往汪有志鼻梁杠上一指,说:“你敢说你没有见过我?你敢说你不愿意要我?你不是一夜要日八盘吗?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可有那个本事!”

“爹,你咋啥都问。”

第三天,因为汪有志的娘叫汪有志捉一只跑掉的羊,时间耽误了一会儿,待他来到孙大庄在打麦场里搭的那个戏台前时,他的专坐------那个小石滚被保丁孙大海坐上了。汪有志就商量跟孙大海换个位,孙大海不同意。汪有志看商量不通,就偷偷地买了两个烧饼塞给孙大海,孙大海才同意了。

邓未来和蔡平就大笑起来。

“走了?还能走多远?找找就是了。你们没惹他生气吧?”汪有志好奇地问。

“那我写,我、、、、、我、、、、肯定写!”汪有志激动得答道。

“羊羔疯就是癫痫的干活。”王二狗回答说。

就在这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从汉子背后伸出一只大手,大手抓住了他的小手:“你敢撕皇军的布告,不怕小日本用刺刀挑了你?”

可是,青春年华毕竟过去了,他们生活中最珍贵的那一段过去了,现在的相拥与其说是对当初痛失的补偿,倒不如说是对当年伤口的撕扯,他们心身上已没有了那种冲动,脑海里翻滚着过去在工棚里的热浪,忽然又想起被捉,被斗,被停职的遭遇,心中的创伤就又开始流血,两人就不在了,却抱在一起痛哭起来。汪有志哭得更象娘子,反反复复地就重复着一句话:“要是过去一直象这样多好。”“要是一直象这样多好。”

相拥了一会儿,小白鹅仰起脸来,对汪有志说:“咱又能在一起了,算是圆了咱一辈子的梦,咱们应该高兴。”

“嗯,你说得对,艳艳,咱就是要高兴。”说着,汪有志在小白鹅脸上弄了个响吻。“可这么多年了,激情都跑了,还咋着高兴呢?”

这时候二人都起来,并穿上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