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微微看了一眼小谢,神色之间似是有些疑虑。楚天狂淡淡的说道:“小谢姑娘,你所言不错。只是你家小姐受的伤极是严重,纵然有这血菩提发挥功效。可在这荒凉之地,唯有一往无前才能寻得救治之法。再说我觉得这一位前辈高人定会言而有信,必然熟悉这荒漠死泽的情况。我们还是跟上去再说吧,至于其他的不必太过担心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金色娃娃鱼吗?真是奇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小谢声音极是轻微,可楚天狂道行高深,耳聪目慧,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只见他不禁微微转身,一脸惊愕的看着她,眼神之中似是写满了许多疑问。小谢微微一惊,只是低头不语。

黑衣人微微转身,轻轻走到楚天狂的身前,淡淡的说道:“少年郎,你对我父女有恩,况且今日你为我们父女也揭开了数年以来的一个心结。至于那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想必就是当今魔教分支琼仙阁阁主云昊天的女儿吧!原本我想留她在此陪我十年,今日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网开一面,他身上的伤不轻,纵然服用了这魔教圣果血菩提,若不安心静养,多半会留下后遗之症。这样吧,你们随我来!”

云曦听了楚天狂的这番言语,心中不禁为他暗暗担心,拼着孱弱的身子轻声喊道:“天狂,你暂且不要急着应下来,且听听他有什么请求。”

云曦的脸色忽明忽暗,那一颗幼小的心当真是七上八下。小谢则是一脸的淡然,对于眼前这两个人激烈的斗法看的却极是认真。不经意间竟发出一阵轻微的叹息,似是对两人的招式了然于胸。神色之间,有几次好像对楚天狂的剑招大是惋惜。

恰在此时,云曦身旁的翠灵剑似是轻轻移动了一下。楚天狂御指成剑,一道无形剑气从他的中指和食指之上发出,凌厉的剑气直冲冲的向着翠灵剑上方一寸之上的地方射去。忽然之间,一阵白色烟雾显现。半空之中只听见冷哼一声,离他们三丈之远的地面之上黑衣人再一次出现。只是他右手的原本完整的黑色袖袍之上,一个不是很大的洞孔赫然显现。

心中的那个人啊,你又在哪里?咫尺天涯,天各一方,你可知我心中的烦恼愁绪。

眼前的一幕再一次映入了眼帘,她环顾了四周之后,恍然间发现云曦正背靠在义庄的石柱之上。慌忙间站了起来,许是她其力虚脱,还没等站起身子便又倒了下去。楚天狂连忙将她扶起,神色之间颇有不忍。两人亦步亦趋,步履蹒跚的向着云曦走去。

石桌之上有一个白色的香炉,只是这香炉与石桌连在一起。香炉之中空空如也,似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烧香祭拜了。就在这香炉的石壁周围却有四个镂空的图案。四个图案各不相同,隐约之间像是与图腾之中的神兽一般,其中一只竟似传说之中的上古凶兽穷奇。

楚天狂慢慢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如往昔面色冷峻的说道:“若无他念,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楚天狂凝神静听,眼神之中对云曦却多了几丝钦服之色。对于这把翠灵剑,他也只是听恩师广智禅师提起过,佛门经典之上从未有关对此剑的记载,但不知云昊天又从何处得知此剑的来历。隐约之中,不禁对这魔教分支琼仙阁多了几分好奇之感。

楚天狂见状,纵身一跃,刹那间伸手抓住了云曦的手臂。云曦伤的不重,神色间似是对楚天狂刚才的举动甚是欢喜。在楚天狂的搀扶之下,云曦缓缓站起。只见她轻轻将裙角上的尘土拭去,又转身向眼前的这个男子望去。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竟一时之间怔住了。楚天狂微觉惊讶,还以为她中毒复发。慌忙之间走上前去,一脸关切的地问道:“你怎么了,身体觉得怎么样?”

天际之上,云曦双手紧紧抱住楚天狂的身子。一股浑厚的男子气息嗅入云曦的鼻孔,云曦又是一阵迷离。穿过高空的云层,那一片望不见尽头的石林尽收眼底。放眼望去,白绿相间的地域竟是如此的广大。也不记得飞驰了多久,应该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云曦见此情景,心中不禁为之一动,随即失声道:“咦,这是什么?好绚烂的星光啊,就如同五彩烟花一般!”楚天狂心中猛然一颤,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出了一个念头。原本无神的眼神突然多了几丝忧虑之色,一双瞳仁似是将要迸射而出。这神来之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可是如此奇异的景象当真让云曦,甚至连楚天狂都惊诧不已,或者说是终生难忘。

楚天狂呆呆的望着那一只怪鸟,原本无神的瞳孔忽然亮了一下,淡淡的说道:“莫非是它?不可能啊!如此阴寒之地,它怎么会出现呢?”

积雪退去之后,地面之上显露出一片青绿色的草地,诸般奇异之花兀自绽放。如此诡异的景象竟让在楚天狂身旁的云曦惊异无比,就连正与上古妖兽刍吾激战中的楚天狂也感到难以置信。一时之间,周围到处弥漫着说不清的诡异。雪花纷纷,狂风呼啸,更添一丝凄冷之感。

楚天狂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望着这山舞银蛇之象,雪花纷飞之境,心中有些思绪,不禁回想起了一些过往之事,不免有些感触。”望着不远处那一座颇似神龙的山脉,楚天狂似是想到了些什么。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在此期间,两人又走了许久,只是这短短的木桥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一般。云曦直累得气喘兮兮,不禁怒斥道:“这该死的往生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啊!我们该不会困死在这往生桥上吧,我还不想死啊!”走了这么长时间,楚天狂早就怀疑这往生桥了。除了这诸多的幻象,还有这类似于奇门遁甲之中的缩地之法。往生桥上的禁忌结界实在是恐怖之极,也不知道布此禁忌的人是什么样的人物。正所谓英雄惜英雄,楚天狂真想与此人较量一番。

阴风袭袭,鬼哭魂号,偌大的洞穴里一阵恐怖和凄戾。唯有那一袭月白之地,最是让人向往。赤霄剑气纵横,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云曦也吹奏起了那震人心魄的靡靡魔音。魔音一起,原本不断攻击的无数幽灵,仿佛听到了许久之前的某一个致命信号。全都四散逃去,唯恐避之不及。动作稍有迟缓的,便被这靡靡魔音收化其中,缓缓地重新回于云曦手中的素玉骨笛之中。

只是现在又有谁会预料到以后未定之数,前方的道路在哪里,楚天狂和云曦走出这个不见尽头洞穴的几率又能有多大。不经意间,楚天狂竟也紧紧地握住了云曦的纤手。远离世俗,远离争斗,不知道生命会在什么时候终结,或许就在此刻。

“既然这清水有如此奇效,我们不妨带些出去,若是拿到集市上去卖,必定趋之若鹜,人山人海,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富甲天下的大贾呢!”云曦蹲在清水边,一脸畅想的说道。

“还记得天魔崖那个凄冷的雨夜吗?只记得你一个人站在东外淋了整夜,那是你救我护我,此刻便是我已命所偿,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我们便在这里死去了,连个帮我们收尸的人都没有。“云曦怀抱着楚天狂,神色萎靡,脸上一阵欢喜一阵忧愁,仿佛又回到了所说的天魔崖洞穴的那个夜晚。

小谢从惊魂之中醒来,鼻中嗅到从独孤无我身上传来的一阵男子的雄壮气息,自己只觉得全身一阵酸软,娇滴滴的瘫软在了独孤无我的怀中。一时之间,竟不能自拔。独孤无我也感觉到小谢身上的细微变化,他缓缓地将小谢扶定。然后转过身去,一双眼睛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

一望无际的万里碧波,一只银白色的小舟浮于水面之上,蔚蓝色的天空之中,一只如鹰似雕般的怪鸟翱翔于天际。一轮旭日仿佛正冉冉升起,万道霞光照耀的水面呈一片金黄之色。银白色的小舟之山,似乎有几人立于舟山。如此画面,楚天狂看的不禁也有一些心驰神往。只是他隐隐觉得在此扇面图画之中,似乎有一种诡异的妖力藏于之上。若非他一身的佛门道行,说不定便会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楚天狂何等人物,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只是当他听到独孤无我再一次说起文鳐鱼之时,心中似有所动,脑海之中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片刻过后,楚天狂一脸思索的说道:“这知返林满是佛门道法禁忌,又不辨方向。尽管这不知名的河流呈圆环流转,可水中的鱼儿总该不会迷失方向吧?我们不妨去河底一探究竟,说不定会走出这知返林。不知道,独孤兄意下如何啊?”

尽管赛场上众人打的是难解难分,热烈的喝彩声经久不绝。可是在王旭阳的眼里,此刻眼前的那一位女子才是他的唯一,才是他内心深处最纯真的梦想。清丽无双的面容,最是摄人心魂的醉人一笑,世间种种自此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与之相比的了。

如此一遭,独孤无我绝难相信。可面对黑衣人那铿锵的话语,他还是慢慢地走到黑衣人的面前,顺手将那一粒药丸接过。只见这一粒药丸呈方块状,周身黑色,发出一阵腥臭的气味。黑衣人见独孤无我接过药丸,心情似是大好。

夜已深了,尽管风雨依旧,竹叶纷飞。可云曦、小谢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心中早已疲惫不堪。在火堆旁温暖的光耀之下,两人也渐渐进入了梦乡。可独孤无我却丝毫不敢松懈,今日那巨型风柱的突然袭击,已然让他对此地没有丝毫的好感。

只见在这巨型风柱的周围忽然出现了六道人影,六道人影十二双掌力齐出,轰的一声巨响,那一个巨型风柱轰然倒塌。那一片片竹叶也被掌力击得粉碎,阵阵粉末随着风力渐渐消散。独孤无我悄然落下,护在云曦的身边。不远处的小谢也连忙来到云曦的身边,满是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刚才你为什么不躲啊?真是吓死我了,幸好有独孤公子在。若非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独孤无我微笑着说道:“佛门之地,女子之流多有不便,故今日前来却不曾相随。弟子倒是对大师口中的贵客期盼已久,当真想立刻见上一面,方不致走这大悲寺一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