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小谢背靠着棺椁,一双细小的胳膊托着下巴,双眼紧闭似是睡意极好。只是口中却是隐隐轻声说道:“独孤公子,你不要走,不要走······”

“小姐,你快走!小姐,不要管我!你快走······”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棺材周边传来,只是这声音之中尽是一阵凄凉之意。

石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石阶可以上去,而就在这石台之上竟还有一个半尺见方的白色石桌。雪白之色嵌在这火红的石台之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楚天狂呆呆的望着那一方白色石桌,一双眸子显现出清冷的目光。挂在腰间的玲珑珠,忽然发出一阵柔和的月白光芒。

只言片语间,却包含着深深的佛理。云曦一头雾水,只不过她手上的翠灵剑似是微微颤动了一番。

云曦见楚天狂对这翠灵剑注视良久,不能走上前去,轻轻碰了一下他,淡淡的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你出身正道,而且又在佛门之中修行数年,按道理应该识得这把剑才对啊!难道······”

回想前尘过往,楚天狂不胜唏嘘。万分感慨之余,他竟不自觉得向云曦看去。但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娇小的身体似是难以承受太多的跋涉。恍惚间楚天狂的心头一阵莫名的伤痛,他轻轻走到云曦的身旁,小心的搀扶着她,脸色却冷峻的说道:“咱们还是到前面的山崖休息一下吧!”

白皙的脸色之上,灿烂的笑容犹如一朵雪莲花盛开在天山之上。一时之间,楚天狂竟望得痴了。原本在云曦左手之中的玲珑珠,忽然破掌而出,轻轻地飘向了楚天狂的腰间。云曦本想将这佛门至宝夺回,怎奈披在她身上的白色长袍却忽然落在了地上。

夜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云曦单薄的身上却多了一件白色长袍。两人一起在雨中仰望着星空之上的那一盏弯月,不经意间彼此的肩膀却靠在了一起。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完全没有刻意的渲染。恍惚之间,在云曦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她的额头早已深深地靠在了楚天狂的肩上。

天地间万物柔和如许,人世间恩爱情意绵绵。风雪过后,唯一不变的仍旧是那最初的情怀。远离尘世的喧嚣,正道与魔道的纠葛,在此地只是一对少年男女最真情的流露。忽然一阵强烈的鸟叫声飞过天际,伴着一阵红光闪过,楚天狂和云曦不禁向着天空看去。

见此情景,楚天狂心中一阵惊愕。登时便将云曦紧紧地揽入怀中,双手呈鹰击长空之势平地而起。就在此刻,原本消失了的刍吾忽然不顾性命的向着楚天狂撞来,硕大的头颅之上的那一只独角发出闪闪的夺目光芒,似是要将楚天狂穿透一般。

“是雪花,真的是雪花!”云曦情不自禁的喊道。也许是许久不曾见到的缘故,只见她一人竟兀自走到雪地之上,翩翩起舞起来。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滑,眼神清澈的如同冰下的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伸手点了点小巧的鼻子,一双柔荑纤长白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缨络坠,缨络轻盈,随着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

往事如水,也许淡忘才能抚慰心殇。望着木桥的尽头,楚天狂轻轻挽起云曦的手臂又义无返顾的向前走去。只是这一次两人眼前出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一只身长百丈的大蛇张开着巨口,喷出一阵碧绿色的毒雾,正以迅雷之势向他们攻击而来。

素玉骨笛乃是魔教的至宝,尽管云曦道行有限,可宝笛发出的普善之音还是让楚天狂心头微微一颤,将沉迷幻觉之中的他拉了回来。楚天狂轻轻转身,见云曦一脸的关切,心中却是一阵莫名的感动。一座不是很长的木桥,走起来却是如此的困难。恰在此刻,原本阴寒沉寂的暗河却突然沸腾了起来。

相信无论是选择哪一条道路,幽暗和湿气总会伴随着他们。幽深的洞穴,滴答的水滴声,一切仿佛没有什么改变。楚天狂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赤霄剑,一双眼睛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云曦一直默默地牵着楚天狂的手臂,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温暖,以致于让云曦久久不愿放手。

楚天狂见状,已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将目光转向了那一方清水处,只听他淡淡的说道:“你可知道你刚才给我喝的是什么水吗?”云曦缓缓抬起头,随意说道:“只是普普通通的清水而已,还能是什么水啊?难不成还是什么神水吗?”

轻微的抽泣声,在这片幽暗的小天地里兀自回荡着。楚天狂偎依在云曦的怀中,少女特有的体香嗅入鼻中。楚天狂一阵陶醉,就算在此刻死去,他也知足了。情意悠悠,爱意迷离,人世间的真情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独孤无我和楚天狂立刻站起,与此同时,楚天狂将玲珑珠缓缓祭起,在他念力的催持之下,玲珑珠又发出了先前月白色的光亮。顺着玲珑珠发出的亮光,虽看不清楚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毕竟给人一种柔和温暖之感,将众人心头的那一丝惊惧渐渐抚平。

云曦一听楚天狂的这一番言语,立刻奔于楚天狂的胸前。一双玲珑俊目看着独孤无我,脸上不禁怒气连连,大有对独孤无我兴师问罪之意。站在一旁的小谢见势头有些不妙,连忙劝说道:“现在大家都身处绝境,本应该同仇敌忾的。独孤公子,既然楚公子想借阅一下你的宝扇,你不妨让他看一下。楚公子惊才绝艳见识非凡,说不定会看出一些端倪来。你若是不放心,大可让云曦小姐和我做个见证。”

“这就对了,如我所料不错,这水中的鱼儿便是传说中的文鳐鱼,多半是由大悲寺的前辈高僧从英山禺水之中牵引过来的。常从西海游到东海,它们既能在水中游,又能在空中飞,不过总是在夜间飞翔。每当飞翔的时候,它就发出鸾鸟般的优美鸣声。这种鱼的肉酸而带甜,吃了它可以治愈颠狂症。这是吉祥鱼,它的出现预示着天下将五谷丰登。”楚天狂望着蔚蓝色的天空,一脸神往的说道,心中好像在极力回想着什么一般。

没有任何悬念,416宿舍以空无一人的结果打进了男单的第二场比赛。令人预料不到的是,这个结果再后来居然还成了班副杨志超宿舍讥讽416宿舍的有力武器之一。当然他们宿舍以淘汰一人五人进局而进入了第二次比赛,而曹大班长宿舍则以三人的微弱优势也奋力的打进了第二局。一时之间,416宿舍倒成了闲人。营销一班女生的无数双眼睛不自觉的竟转到了他们的身上,眼神之中尽是鄙视和不屑。对此在事后的很长时间里,老大李锡一直耿耿于怀怒不可言。

其实,当独孤无我刚来此地之时,黑衣人便已察觉了。他故意将此行的目的说与楚天狂听,目的便是为了引出独孤无我。没想到一试之下,独孤无我果然中计。若是单论独孤无我一人,他也不会太在意。只是他肩头的佛门圣兽峨姿,虽然灵智初开,可一身的妖力仍不敢小觑。放眼天下,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再想起天梵塔中的那个人,黑衣人的心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那些日子。

也许这也是义父对于他游历四方并未阻拦的缘故之一吧!只是此刻义父独孤剑雄又在哪里呢?还有他许久不见的两位姐姐,不知道她们是否静好如昔!如此的思念也只有在生死之地时,才越发显得强烈。这时,独孤无我轻轻抚摸了一下肩头的峨姿,也许在此刻,也只有峨姿才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独孤无我凝神静思,这其中好像暗含着佛门阵法。也就在此时,原本安静的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也突然变得暴躁起来。这一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越发变得强烈起来,独孤无我心中有些不安起来。往往峨姿每每出现这种感觉,必定有不寻常之事发生。

“这个小僧也不知道,不过,小僧临走之时,方丈师叔祖说务必让施主到方丈禅房一叙。”澄心年纪不大,稚气未脱,一口童声的说道。

禅院内寂静非常,不远处精舍里灯光幽暗。星光点点的夜空下,淡淡的思绪在这里悄然萌发。

“好了,师兄自有分寸。相信那个人必定会信守诺言,一定不会做出背叛大悲寺的事情来的。至于这佛光山后山的密林深处,我会亲自走一遭的。若是有必要的话,我会让独孤无我知难而退的,你不用为他担心!”

许是衍道大师对于佛门礼节看得极重,小谢与云曦此二人的无礼举动早已让他心生不满。若不是方丈师兄有意压制,以他的性子,恐怕早已发作了。倒是小谢一双灵动的眼镜一刻也离不开独孤无我的身上,眼眸精华之中好像蕴藏了悠悠的情意。

“幻影神功”,黑衣人脸色肃然,惊讶的喊道。

衍悔大师脸色一沉,淡淡的说道:“师弟,我等修习佛法所为何事?一是除妖卫道弘法降魔,二是点化众生普渡世人。即便是穷大悲寺全寺之力,我等也要试上一试。如此才可无愧于心,胸怀坦荡。师弟,你明白了吗?”

老僧受澄心的言语所惊,恍然间从思绪之中醒转过来。他深沉的望了独孤无我一眼,淡淡的说道:“施主深有慧根,与我佛门有缘。只是依贫僧所见,施主好像真元大损身有所伤。幸好我师兄有玉露莲花丸,想必他见到之后一定会施赠与你。各位施主住持师兄已经在释迦殿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王七叔脸色凝重,只见他眼神之中好像隐约有泪花显现。看着眼前的楚天狂,他凄苦的倾诉道:“我的孙儿清平仙人可还记得吧?就在前几日,他不小心被毒蛇所咬。如今他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死不明啊!我听说这天虞峰上的山泉之水可以治愈一些疑难杂症,对于蛇虫之毒更有奇效。所以我就一个人来到此处,取用这山泉之水来治愈我孙儿清平身上的蛇毒。”

经云曦这么突然之间的提醒,独孤无我恍然间如梦方醒。这大悲寺向来名声极盛,这寺庙的方丈住持衍悔大师又是独孤无我义父独孤剑雄的知交好友,想起儿时的那一次分别,时至今日相隔已达数年之久。在独孤无我心中,她还真的想去拜顾一下这位佛门圣僧。只是对于刚才云曦所说的不便之处,独孤无我不禁笑着说道:“这个云曦不必担心,虽然大悲寺现今为正道所敬仰领袖群雄。谅他们大悲寺,也未必将独孤城小觑了。若是姑娘实在不放心的话,我们三人尽可扮作•;•;•;•;•;•;扮作兄妹的身份就是了。”

就在这巨蟒蛇王的奋力一击之下,才使它得以喘息。得此良机,只见它迅速的调转蛇头向密林深处逃去,奔行如风所到之处草木皆断。剩下的那十几条菩提曲蛇见蛇群之主逃之夭夭,也迅速的向其他密林的荒蛮处逃窜。只是它们的奔行速度与那巨蟒蛇王相比慢了许多,有几条受云曦的素玉骨笛萎靡魔音较重的,一不小心被峨姿挥巨翅追上。仅仅是片刻的功夫,这几条受伤过重的菩提曲蛇终是难逃死亡的厄运,被峨姿用利爪抓破蛇身,硬生生的将蛇胆撕咬出来。

“敢问公子可知这条长达数十丈死去的巨蟒是何物,又来自何处呢?”云曦轻声问道。

云曦又看了独孤无我一眼,但见他眼神之中满是期望之情。最后,她好像下了好大力气一般郑重的说道:“女儿愿意代爹爹去这独孤城走上一遭儿,只是路途遥远时间悠长。曦儿不能侍奉爹爹与膝下,心里多少有些儿愧疚。总觉得亏欠您与娘亲太多,每每想起心中确有老多的痛楚。”

云昊天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独孤无我会有如此请求。望着独孤无我那渴望的眼神,显然他好像对自己的女儿很是钟情。云昊天眉头一皱,大笑道:“曦儿她年少无知,做爹的又岂能不知。我只是想对她略施小惩,并没有其它的意思,贤侄你多虑了。”

云曦眼睛一亮,她没想到独孤无我竟会猜得到,眼神之中除了掺杂着些许的惊讶之外更多的却是敬佩。其实这对独孤无我来说并不难猜到:试问天底下怎么会那么巧两人都姓云,况且从今日小谢对云曦的眼神之中,独孤无我已隐约猜到云曦在这琼仙阁地位不低。在这琼仙阁里,除了云昊天之外又会有谁能有如此的权势可以压得住眼前的这位云曦姑娘呢?

独孤无我望着小谢那迷人般的微笑,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但他没有过多的表露,仍是笑着说道:“小谢姑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