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的看了一眼云曦之后,楚天狂轻轻的来到小谢身旁。俯下身子将小谢慢慢扶正,待他盘膝坐定之后,一双掌力将真气注于小谢的后背之上。顿时一阵温和的暖流游遍了小谢的全身,蒸蒸白气从楚天狂头顶之上散出。过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小谢缓缓睁开了眼睛。

没有任何绿色的点缀,只是风沙肆虐后的荒凉。楚天狂脸色冷峻,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四周的风沙。内心深处却是在思索许久之前的这里是不是另外一番模样,绿树成荫,花草成群,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一阵莫名的叹息之后,楚天狂径直走进了土城。

云曦一阵迷茫,不禁喃喃的说道:“赶路,我是要去哪里呢?”

“能不能把这把剑让我看一下?”楚天狂目光有些深邃,语气和缓地说道。

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目光之中尽是说不尽的情义。忽然天空之上一道亮光闪现,云曦不禁起身望去。只听见“哎呦”一声,云曦一个不留神竟摔倒在灌木丛中。灌木丛幽深,楚天狂施救不及,云曦整个身子滑落了下去。

云曦心头猛地一颤,忽然站起身来,回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楚天狂。只见他手里拿着几个青涩的野果,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云曦樱桃小口一撇,忽然变色道:“你以后走的时候能不能和人家说一下啊!你不知道有人很担心吗?”楚天狂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莫名间眼神之中好似有泪水闪动。也许在此之前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而此刻这一种感觉却愈发变的强烈。

浩瀚的星空之上,原本群星黯淡的天际,一道火红的流光飞驰而过。在北斗七星中,飘洒出一缕彩虹般的神奇光带,青、黄、赤、黑、白五色如烟似雾,摇曳不定,时动时静,像行云流水,最后化成一个硕大无比的光环,萦绕在北斗星的周围。其时,该光环的亮度急剧增强,宛如皓月悬挂当空,向大地泻下一片淡银色的光华,映亮了整个龙首山。四下里万物都清晰分明,形影可见,仿佛一切都成为活生生的了。

也许此刻的楚天狂如云曦一般,远离故地太久了。曾经的点滴无意之间在两人的心底默然升起,掀起了心海无数的涟漪。风雪也早已在无声息之间停止了,那些原本厚厚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之下也渐渐消融而去。积雪的消融之后,也露出了龙首山的全貌。

蓦然间,刍吾独角之上发出阵阵电芒。赤霄剑端形成的那一只无形巨剑与那阵电芒无声间相撞击。出事的时候一阵静默,但没过多久,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两股大力如山崩地裂般爆发。一阵强烈的光芒过后,周围数丈之外的积雪迅速融化。

“你是不是很冷,不要紧的,有我在,你不用担心。”言语之间,楚天狂竟将这佛门至宝玲珑中放在了云曦腰间的裙带之中。这玲珑珠不愧是佛门至宝,登时一阵暖意便传遍了云曦的周身。望着楚天狂那依旧冷峻的脸庞,却不知为何,云曦心中竟是一阵持久的甜意。

楚天狂轻轻点头道:“不错,这正是上古妖兽修蛇。只不过这是幻象而已,看来这往生桥上的结界随人心中所想而变化。我们一定要凝神静气,摒弃心中的杂念。若非如此,想要过了这往生桥恐怕是万难了!”云曦默默地望着楚天狂,那一颗少女怀春之心却始终砰砰乱跳。也许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只有眼前的这个男子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幽冥宫三个字,犹如一把利刃扎在了楚天狂的心间。经过云曦这一番说辞,再加上眼前诸多景物的印证,楚天狂估计这里多半应该是幽冥宫的过往之地。只是他不明白的却是这里为何无人把守,而木桥的那一端的石亭之中看似又是那么的干净,好像有人时常打扫一般。

两人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止步。幽深的洞穴之中,也只有佛门至宝玲珑珠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才能给人一种祥和之感。赤霄剑仍在楚天狂的手中凛凛生威,也许此刻他并没有在意身边这个女子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深深的情意。或许在多年以后的某个时刻,他才会真正体会到失去心爱之人后的那一种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感觉。

无声的交流,默默地对视,此刻的无言恐怕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了。云曦见这里的清水对治疗楚天狂的伤势居然有如此奇效,于是便双手捧着一袭的清水放入了他的口中。清水入肚,楚天狂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甘甜受用之感。楚天狂缓缓坐起,望着身边不远处的那一小洼清水,清澈剔透,似是由洞穴之中岩壁上的水滴积聚而成。这奇形怪状千姿百态的石钟乳恐怕不止万年,而这一洼清水恐怕会形成的更早。

云曦微微一笑道:“自己都变成这样了还惦记着人家,你啊!真是······”他本欲接着说下去,可以看到楚天狂这一副病容便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望着他,仿佛此刻没有什么比这样更好。

也许正如独孤无我所说的那样,就连楚天狂也不敢确定他们四个人最终能否走出这个洞穴。可事已至此,抱怨也是徒然。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面对如此绝境,云曦和小谢则显得很是淡然。也许在此刻,在这个幽深不见尽头的洞穴里,对她们两人来说是幸福的。

楚天狂知道这是独孤无我在考校自己的功夫,早在他出手之前,楚天狂早已凝神戒备,也只是一瞬之间他便稳稳地将折扇握在了手中。独孤无我不禁微微一惊,他隐隐觉得楚天狂似乎仍在隐瞒自己的真正实力。一番疑虑之下,他不禁又向楚天狂看去。但见他轻轻地将折扇展开,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折扇上的画面。

独孤无我见云曦语气之中颇有欣喜之色,有些话到了到了嘴边本不想说出口,可当他看见云曦那单薄的背影之时,还是一脸愁绪的说道:“那一条河流我已经探明过了,它的流向是呈圆环形状。若是沿着河岸走下去,只能是回到原点,根本就走不出去。只是有一点儿我搞不明白,这水中的鱼儿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尽管赛场上,赛手们各显神通,气势如虹,可对于王旭阳这个对羽毛球一窍不通的人来说,除了拼命地鼓掌之外恐怕也只有睁大眼睛傻看的份了。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王旭阳突然发现程颖和陈亚楠也来到了这里。只见陈亚楠不住的向刘健暗送秋波,而站在一旁的程颖倒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兀自站在那里微笑着。

独孤无我缓缓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眼前这个似曾相识之人,淡淡的说道:“前辈,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不久之前,就在佛光山后山的密林之中,咱们好像还交过手吧?”

狂风吹动着无数的竹子四倒八歪,雨水将竹叶打落无数,只是竹子颇具韧性,无论风雨如何凄戾,可始终不见一棵竹子被击倒。望着那四散的竹子,独孤无我似有所悟。

走下佛光山,沿着大道走过三十里便是一片宽阔的竹林。其间竹木数量极多,碧绿的竹叶俨然如一片浩瀚的海洋一般,让人流连忘返震撼不已。初见这一片竹林,独孤无我还没有在意。可是当他们三人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时候,竟然找不到前进的道路。眼前都是一棵棵竹子,再回头看来时的路时,也已然不见了路途。

衍悔大师的禅房离大雄宝殿并不是很远,穿过殿后的几个回廊便是了。当独孤无我正打算敲击门扉的时候,这禅房的门却不触自开。衍悔大师笑着将独孤无我迎入房内,一阵寒暄之后,衍悔大师意味深沉的说道:“之前一直说有贵客到此,庆幸的是这一位客人昨晚已经到达。一会儿贤侄便会见到此人,相信你们一定会相见甚欢,一见倾心的。只是,怎么不见那两位姑娘一起呢?”

佛光山后山不远处的呼喊之人却是云曦和小谢,当值夜晚之时,他们两人却不见独孤无我的影子。一番思索之后,觉得他必定是来到这后山之处探个究竟。一是担心独孤无我的安全,毕竟她们两人都与那黑衣人交过手,深知黑衣人的道行极高。二是她们打算和独孤无我今晚一起偷偷地离开这大悲寺。

佛光山后山,广袤的密林深处,死一般的寂静。

可就在此刻,从佛殿之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嬉笑之声。静心而听,这声音如琴弦如丝竹之乐,实在让人浮想联翩,真想一睹这笑声之人的容貌。只是在此庄严地佛门圣地,如此女子之音是在与佛门梵音有些格格不入。站在衍悔大师身后的衍道大师正要发作,忽然之间却被一只臂膀阻滞了下来。

惊魂甫定之刻,云曦和小谢也加入了战团。只见云曦将素玉骨笛横放在唇边,十指相扣,每一指的动作都与双唇的节奏紧密相联。忽然一阵阴森恐怖的肃杀之声,从素玉古笛上飘散而出。这笛声时而悠长,时而落地,时而幽怨,时而张狂。似长龙,似盘蛇,似鬼哭,似魂鸣。一阵笛声吹过,落叶纷飞巨树摇晃,仿佛在这天地之间有一股邪恶的巨龙要冲破牢笼,飞于天际似要毁灭这世间的一切。这笛声一经吹出,整个树林之中弥漫着一片肃杀之意。

澄心见师父走了出来,慌忙向前施礼小心的说道:“因小僧入寺不久,对于本寺的知客僧的礼仪不是很熟悉。言辞之中有违待客之道,所以这才······”

楚天狂慢慢的走到山泉之处,轻声问道:“是王七大叔吗?”

往事悠悠,这许久之前的过往一夕之间涌上心头。独孤无我依稀还记得多年前衍悔大师的慧语禅机,没想到这一次的崇吾山之行会将与他重逢。只是不知道未来之事,是光明还是黑暗。此刻,原本站立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突然振翅高翔,浩瀚苍穹,转眼之间已不见了它的身影,只留下阵阵鸟鸣之声在林中轻轻地回荡。

显然,这不可一世的绝世蛇王在独孤无我分身幻影无上道法和佛门异兽峨姿,以及云曦素玉骨笛萎靡魔音的多重攻击之下,早已落了下风。但这巨蟒蛇王也绝非寻常兽类可比,毫不夸张的说仅以这般傲视天下的妖力而言,较上古凶兽穷奇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见它用尽全身气力将蛇头和巨尾用力一甩,这般气力真可谓可以力断高山气拔山河,就好像是临死前的垂死挣扎奋力一拼。

小谢看见独孤无我摇头的样子,不禁向那条巨蟒望去。只是这一次早已没了先前的恐惧,取而代之的却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她慢慢地走到走到独孤无我的跟前,轻声说道:“独孤公子,这种蛇我记得在阁主的《奇禽异兽录》上看到过。这种蛇的名字好像叫做菩提曲蛇,多生长在神州浩土的荒漠沼泽之处,在中土罕有所见。你不知道这些儿也是很正常的,我家小姐她就是这个样子,你千万颗不要放在心上。”

这时,云曦也正好望着独孤无我,两人正好四目相视。云曦的脸上不禁绯红一片,而独孤无我也慌忙间将眼神转到了旁处。云昊天早就将这些儿都看到了眼里,他不动声色慢慢的走到云曦身边,淡淡的问道:“曦儿,你也大了!去与不去都在于你,为父绝对不会强加你身。”

尘世间,红尘万丈,情爱难脱。有些儿人只是追求梦里的那个人,可是到最后又有几人能够抱得美人归呢?偏偏是因为自己的执着,而没有好好的珍惜眼前的那个深爱着自己的那个人,空自留下一生的遗憾。

独孤无我眉头一皱,好像正在思索着什么。他又重新望了云曦一眼,神色有些儿急切的问道:“请问令尊是何许人也,又为何将姑娘你囚禁于此呢?”

就在这山河堂的正位之处早有一人坐在了太师椅上,而在那人的左手边还坐有一个女子。只见小谢匆忙的走到那男子的面前,恭敬地说道:“阁主,独孤公子已来到这山河堂了。不知道阁主还有什么吩咐?”

突然峨姿振翅高飞向那异兽扑去,这一扑力度之强速度之快就连独孤无我看了也不禁为之动容。而那异兽看见之后也知道遇到了强敌,便迅速地将手中的石子掷向峨姿。以那异兽的躯体这一石的投掷力道也甚强,更为奇怪的是那异兽的投石之术如同训练过一般。不论峨姿如何变幻飞翔的角度,它竟能料敌于先准确的砸向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