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这石台竟是一整块火红如焰的岩石,隐隐与先前采摘那无名野果之旁的石头很是相似。一念及此,楚天狂不禁从怀中取出了那四个血红的果实。只是没过一会儿,他便又将它们放入了怀中。虽然楚天狂离着这石台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却能感受到从石台散发出来的那一种强烈的灼热之感。楚天狂不禁微微动容,眉宇之间竟是多了几丝惊疑之色。

楚天狂微微一怔,对着天边的那一轮落日,神色之间有一丝悲哀之色,不禁略显惆怅的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其定数,缘来即存,缘灭即毁。花开的时候,明艳照人。花谢的时候,无人问津。如同这落日余晖,虽有夕阳之美,仍免不了日薄西山。”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翠灵剑吗?奇怪,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楚天狂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惊疑之色,口中竟不自觉的喃喃说道。

“匆匆岁月,急急流水。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蓦然间楚天狂竟不自觉地轻念起了恩师广智禅师的几句偈语。回想起第一次听到这几句话时,楚天狂也只是微微觉得对世间之事有些无奈。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对这几句话的理解好像更深刻了一些。

脑海中的痴念一闪而过,楚天狂连忙将手中的野果向云曦递将了过去。云曦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迅速的将野果接了过来。这野果看上去紫中带黑,并不是很好看。可是一口咬下去,一股淡淡的香甜却蕴含其中。云曦一喜之下,不禁连声赞道:“不错,真的不错!”

依稀记得天魔崖后山洞穴之中的那个夜晚,雨夜潇潇风雨不息。楚天狂却独孤一人整整一个夜晚都站在洞穴外,这一份情义始终不能从云曦的记忆之中抹去。今夜的雨虽不如那一晚大些,可是隐约之中曾经的那一份感动好像再一次在她的心扉盛开。

一阵清风默然吹过,伴着和煦的阳光,一切是那么的美好。猛然间听见云曦的这一片言语,楚天狂脸色一沉,轻轻的走到她的身前,一脸坚毅地说道:“如此大好时光,此刻又正值年少,怎能说这样的话呢?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云曦一双妙目默默地看着楚天狂,眼神之中好似满是深情。

在楚天狂佛门道法的催持之下,赤霄剑发出的金色剑气隐隐有佛光显现,剑气的光芒也比之前增大了数倍。就在一瞬之间,道道金色剑气与那巨大的雪球相撞击。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剑气慢慢消散,雪花也在同一时间融化,只是雪球之中却唯独不见了上古妖兽刍吾的踪影。

忽然之间一种电茫的感觉在楚天狂的身上游走,也许这让楚天狂感到无比的受用。昏暗中,是谁与他共历生死?彷徨中,是谁让他感到自己其实并不是孤独一人?恍惚之间,这一条崎岖的幽深小道竟走到了尽头。站在洞口之处,映入楚天狂和云曦二人眼帘的竟是另外一番景象:白茫茫的一片,到处都是积雪。此刻无数的雪花仍从苍穹之上落下,伴着阵阵寒风,当真是雪花飞舞,一片雪国景象。

楚天狂微微一愣,其实他心中又何尝不是这般的想法。只是他一生颇多坎坷,往日随着时间的迁移,他也早已将心中愤恨之事渐渐淡忘。可今日这往生桥上出现的诸多幻象,却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深藏许久的太多痛苦。

云曦见楚天狂停滞不前,宛如陷入了梦境一般。她慌忙祭起素玉骨笛,只是这一次却丝毫没有之前吹奏的靡靡魔音,而是一阵清新淡雅犹如春风化雨一般,普善众人心头的那一丝邪恶。楚天狂呆呆的望着这里的幻象,心中却是一阵迷茫。

洞穴石壁上的水流滴在地面上,发出一阵滴答滴答的声响。楚天狂默默地回想他们四人来到这河底洞穴以来所遭遇的种种,又想到独孤无我和小谢下落不明,心中一阵凄凉和悲伤。只是此刻他已然明白容不得消耗太多的时间来选择前进的道路了,忽然间他轻轻地牵起了云曦的双手,径直向着他们左手边的那一个洞穴走去。

云曦说话之时带有些许的嬉戏,语气也比之前欢快了许多,想是看到楚天狂伤势有些好转,一连几日脸上的忧云也渐渐地散去。楚天狂回过头来默默地注视着云曦,眼神之中似是大有情义。在此之前,楚天狂从未对任何女子有此神态。云曦见楚天狂一脸的浓情密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脸红晕兀自低下了头。

忽然玲珑珠平地而起,在楚天狂与云曦的周围来回盘旋。微弱的光亮下,楚天狂用有些冰冷的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云曦的脸颊,云溪笑了,只是这笑声有些无奈和苦楚。她淡淡地说道:“你终于醒了,刚才真把我吓死了!”

忽然,幽深黑暗的前方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石钟乳上的水滴如疾风骤雨一般簌簌落下,滴落在独孤无我等四人的身上。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如雨水般的水滴,打在众人的身上阴冷无比,各人都是一阵猛然一惊不寒而栗。

楚天狂见独孤无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微笑着说道:“独孤兄,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只是好奇,想看一看你腰间的那一柄折扇上到底画了些什么东西。如今我已身受重伤,即便我有不轨之心,相信以你的道行足以置我于死地。”

小谢经楚天狂这么一问,这才回想起来,河水中的鱼儿确如楚天狂所言。望着楚天狂那冷漠至极的面孔,小谢不禁又是一脸惊讶的说道:“楚公子,你没去过那里,又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

李建功扑哧一笑,不屑的说道:“是无敌手,待会儿我们就看着二哥戴着眼镜去哪旮旯角角去满地找牙了。二哥,加油啊!”听着李建功那不堪入耳的泄气话,王旭阳用力的将羽毛球拍打在了李建功的屁股上。只听砰地一声,伴着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羽毛球场登时安静了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果然不出李建功的所料,还没等一支烟吸完的功夫,王旭阳就被班长宿舍里的老二石奎轻松地给灭了。

独孤无我心中自然明白,上次若不是峨姿、云曦还有小谢的帮助,若是单凭一己之力,绝不是这一位黑衣人的对手。今日若是交手,独孤无我仍然没有必胜的把握。熟不知,黑衣人身上已然被楚天狂的摩诃四谛功所伤。再加上赤霄剑发出的强烈剑气,若不是他仗着多年的修为,恐怕也如楚天狂一般当场吐血了。可是为了夺取玲珑珠,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其实,独孤无我也曾想过若是以他们三人之力,或许能够冲出知返林的结界。可是这里到处都暗藏着杀机,又有谁敢保证他们三人冲出结界之后,难保不会出现诸如大悲寺后山之时的那个黑衣人之类的敌人呢?也是在此刻,独孤无我这才明白义父独孤剑雄打理独孤城的不易。

一念及此,独孤无我不免暗道自己有些大意。心中暗道:自己一人受困于此算不了什么,可是却连累云曦小姐和小谢姑娘,实在是有违琼仙阁阁主云昊天所托。纵然身处险境,独孤无我毕竟定力非凡,他四下观察了一番,但见周围密密麻麻都是竹子,恍惚间竹子好像循环而动,变化不已。

正当独孤无我意兴神思之余,知客僧澄心小师傅却轻声问道:“是独孤施主吗?方丈师叔祖有请!”独孤无我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澄心,有些惊讶的问道:“澄心小师傅,不知道衍悔大师传叫弟子有什么事吗?”

大悲寺后院,知客厢房内,独孤无我悠然**。

“师兄,师弟知错了。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

小谢扶着云曦慢步走到独孤无我身边,微笑着轻声说道:“独孤公子早安!”而对于眼前这几位名动天下的前辈高僧却是熟视无睹一般,云曦却没有与独孤无我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而已。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猛力一击,独孤无我虽处险境而不乱,只见他暗运独孤城幻影神功道法神通,一人之身突然化为六道幻影。那六道幻影互为转化,难以分辨真身。黑衣人所发出的两记大悲阳神掌,所到之处轰隆一声巨响,树木草石全都化为焦土。威力之强,实难令人相信。同是使出的这大悲阳神掌,单以这掌力而言,独孤无我实非黑衣人之敌。

“究竟是何妖物,竟连师兄也无从得知。况且这大鹏金翅鸟灵智未开,生性残忍好杀戾气极重。若要将此凶兽以佛法点化,谈何容易啊!掌门师兄,你可要三思啊!”衍难大师一脸忧愁的说道。

还未等独孤无我说完,这老僧不禁向独孤无我看去,一副清秀的面孔之上也掩饰不了慧心佛骨。当他的目光定格在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身上的时候,脸色不禁大变。一双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峨姿,注视良久呆立不语。倒是澄心见师父一副落魄的样子,轻声喊道:“师父······师父······”

楚天狂觉得当真是好笑,他连忙将老人扶起。接着问道:“老人家为何独自一人到此险峻之处呢?先前不是早就听您说起这里市场有猛兽出没,今日为何不顾性命来到这里呢?”

云曦默默地看着独孤无我肩头的峨姿,心想这佛门异兽身上的无上法力又岂是佛法轻易化解的。纵然是佛陀再生,那也要耗费无边的心智和道行才做得到。望着独孤无我一脸焦急的样子,云曦慨然说道:“此去向东千里之处,便是佛门圣地山阴古城。那里佛法昌盛,更有大悲寺名扬天下。那里的住持衍悔大师,想必独孤公子应该有所耳闻吧?只是云曦身为琼仙阁阁主之女,向来对于正道门第看的极轻,实在不便与独孤公子同去。”

峨姿在死掉一大片肉瘤之后,被这可撼山岳的拼死一击甩出数丈之远。独孤无我饶是有幻影神功心法护住心脉,但在这绝世蛇王的奋力一击之下也是难当其锋,分身幻影也被其击破。六影合一,独孤无我轻轻地落在了云曦的面前,只是在他的嘴角处却多了一丝血迹。

云曦一改先前对独孤无我的亲善态度,这些细微的变化独孤无我怎会不知。只是碍于男女之别,再加上在琼仙阁对云昊天的承若,他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独孤无我默默地望着云曦,淡淡的说道:“云曦小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好了。只要是我独孤无我知道的,必定坦诚相告。”

这人世间的情爱,又有几个人能够说得清楚呢?

听到这般言语,小谢心里一阵的酸楚。她早就猜到独孤无我对云曦小姐情有独钟,但她还是妄想能有一天这个男子能够爱上他。可以和她一起浪迹天涯,白头偕老。可对于她这么一个地位卑贱的下人来说,又是那么的遥远,遥远的就像浩瀚的汪洋之上边际一样望不见头儿。

“云•;•;•;曦•;•;•;,云•;•;•;昊•;•;•;天,莫非你爹儿竟是这琼仙阁的阁主云昊天?”独孤无我望着云曦,一脸惊讶的说道。

小谢听独孤无我这么一说,心头稍宽生怕他在接着问下去。她看着独孤无我俊俏的脸庞,稍一迟疑又笑着说道:“独孤公子咱们还是快着点儿吧,我家阁主还在山河堂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