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屁!”张蜻蜓气头之上,浑然忘了的身份,更加不会注意言行。

若是能长得象李大侠当然最好,就算是再纨绔,张大姑娘也能多忍几日。可若是长得太不堪不目,那张蜻蜓也没可说的。

彩霞实在忍不住了,清咳两声,“这是我们家三小姐。”

岂止是不错?简直就是高手啊!张大姑娘满心的倾慕顿时化为滔滔江水淹没平原,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那管事大娘怔了怔,没料到张蜻蜓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想都没想就断然拒绝了,“姑娘这可是说笑了!您身份尊贵,哪能让那起子外人近身的?这可不合规矩。”

胡姨娘当然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当下就同意的,现打发人请林示下,问是可不可以。

在被关押的最后几天,若是留神细听,就可以听到祠堂里念着这样的经:

章泰安再不懂事,也瞧出娘这脸色不善了。屋子里静得让人发慌,连呼吸都生怕喘出大气。

听得张蜻蜓头大如斗,心想孙猴子的紧箍咒也不过如此吧?

林夫人在章泰安方才争吵中默认了用鞭炮伤狗之事时,就想到章致知会有此一问,为了给小儿子减轻罪行,只得自己出面把事情认了下来,“是妾身一时心软,见他功课辛苦,便放他在院中玩耍。”

章泰安只是黑暗之中瞟了一眼,哪里说得出个四五六?当下咋舌了,只嗫嚅着,“反正不是这一个!”

“想要人敬重,首先得看自己做没做值得人敬重的事情!”张蜻蜓呸了林夫人一口,“她也配!”

章清莹犹豫了一下,想着这么点钱给张蜻蜓确实不雅,道谢接过,取出沈大海刚给的新荷包装上,颇有几分得意的卖弄着,“好看么?”

章泰寅刚一进门,一位二十来岁,高大壮实,身着戎装常服的汉子就冲了过来,“小寅!”

张蜻蜓顿时严肃了起来,把手中的杯子极其谨慎的放回盒子里,“快点收好,锁起来!可别给人碰坏了。”

周奶娘左右看看,将中堂那儿挂了许多年的一副旧字画收了起来,让小丫头们踩着凳子把这个新的换上了。

碧落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这三姑娘的言行举止怎么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不觉愣了一下,却仍是斩钉截铁的道,“是!”

章清雅一哽,章泰安唯恐天下不乱,“我知道二姐为什么生气,要不我去教训她一顿,替你出气!”

章致知点头赞许,“夫人所言极是!之前你是病着,现在好了,自然还得偏劳你多多费心。”

他见章致知气色不好,隐有怪罪之意。略加思忖,正色上前,“岳父大人,三妹说得不错。我们南康国虽是风华物茂,织造发达,却于精益求精上奢靡太过,竟有一尺布一锭金之说!百姓商贾争相竞购,以衣取人,攀比成风。长此以往,实非社稷万民之福。陛下为此很是忧心,多次在朝政之上提倡节俭,听闻宫中后妃也开始削减开支。三妹能有此举,实在是上顺圣意,下应女德。若是给御史知道岳父府上能如此行事,必要大大的赞上一笔!”

张蜻蜓眉毛一挑,哟,这是在说我呢,那咱可得会会去!

午饭时候,几个出嫁的女儿都会回来过节,晚上才各自家去团圆,章府今日便要开两顿宴席。因是大节,不光是主子,连家中奴仆也有份,分成两班,轮流享用。

但张蜻蜓却有些不同意见,虽然被人欺负是很可怜,但是这些可怜人又为何会让自己落到那样田地呢?张大姑娘一贯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可这小狗不明白她的心思,才被此女踢了一脚,很有些畏惧。见她过来就拼命的跑,偶尔给张蜻蜓踩上两脚,那尾巴吃痛,更是一门心思要躲开她。

她故作神秘的掏出份单子,“姑娘你瞧,这也不是我说,夫人在这事上面,实在有些过分了!”

再一琢磨,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家里除了死去的沈姨娘,从来就没有姨娘能生出儿子的,难道全是林夫人在搞鬼?

不过潘家倒是有些对她胃口,武官世家,会不会也有什么家传绝学,武功秘笈之类?那评书里杨家将、岳家将可不都是那样的?

朱嬷嬷想了想,“说不定……是从前周姨娘私下找人教的!”

“姑娘您总该看会了吧?”

她还趁机拍起林夫人马屁,张蜻蜓故作无知,“难道我听错了,我竟不是嫁给潘二公子,而是嫁给潘老爷?”

绿枝凝神细思,“许是太忙了,没工夫管吧?无不少字”

张蜻蜓可没这么闲,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头,那嫁妆单子她看得到却不知写了些啥,怀里象揣着只小猫似的,不得安宁。

这个……绿枝踌躇了一下,摇了摇头。

“你想打人,那冲着我来呀!”

张蜻蜓犹自嘀咕着,“我说不让我说,你非让我说!这下好了吧?明明穿得跟个寡妇似的,怎么能怨别人说?”

“哦——”林夫人刻意拉长了一声,抓紧时间琢磨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了主意,“五姨娘也实在是太客气了!老爷都亲点了她来管家,那还能有个错的?这么点小事也让来问我,那可大大辜负老爷磨砺她的一片心了。这样吧,一会儿瞧我那大夫还得来的,到时就往你屋里拐一趟吧,也不必再费神另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