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张大姑娘心有余而力不足,仍是满怀幽怨的回了章府。

“行!我可以按月先付钱给你。”张蜻蜓当即拍板了,江湖儿女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她做买卖可爽快得很,“那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管事娘子拦住,“姑娘这是……”

一时马车停下,张蜻蜓只见是一家非常大的绸缎铺子,但具体啥名儿她就不认得了。此时又觉出不识字的不便了,只能干瞪眼不吭声。心下皱眉,这没有绿枝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难道说,那丫头真的如此狠心,就算是把她身边得力的人全都支光了,她也无动于衷?

素来吃饭为大的张大姑娘摸摸咕咕乱叫,不停抗议的肚子,想到了一个最简单最实用的办法。

林夫人猛地惊醒,那陡然看向他的眼神竟是说不出的恐怖。

绿枝叫艾叶进来瞧过,幸好没破皮,伤得不算太重,上回胡姨娘送来的膏药还没用完,此时也可以敷上。

林夫人拉着儿子一起跪下,挤出泪来,“妾身纵容孩子,无话可说,请老爷责罚!不过念在泰安尚且自幼,又受了伤的份上,从轻发落。”

暗暗还掐了章清莹一把,把小姑娘疼得清醒过来。章清莹本就早熟,顿时明白过来,去私会舅舅之事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否则那可是害死三姐了。

不管如何,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嫡母不敬都是极大的罪过。

眼见快到梧桐台了,章清莹拉拉她的手,悄声道,“咱们还得悄悄绕到茅房那头,把丫头们叫上才是。”

沈大海的眼圈顿时也红了,紧紧的把他抱了起来,“好孩子,莫哭,莫哭,这一哭就不象个男子汉了!”

周奶娘笑了,“这犀角也是一种牛身上长的角,那牛名儿叫犀牛。而这种牛的角呢,不是长在头上,是长在鼻子上的,一头牛就一只角。它们只活在最南最南的地方,非常稀少,所以就很珍贵了。你看你这对芙蓉鸳鸯杯雕得多漂亮?意头也好,咱们好好的收起来,到时给你压箱底,也算是很有面子了!”

银子?张蜻蜓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过来瞧那把房子,一面画了些流云花卉,另一面提了些字,只是字都怪模怪样的,她一个也不认得。

碧落当即擦了眼泪,收敛神色,恭恭敬敬给张蜻蜓先磕了个头,这才说话,“姑娘,您就算记不得奴婢了,也请您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看在我打小儿服侍您一场的份上,带我走吧!这日子我真是没法过了,姑娘要是不肯开恩,那奴婢也只剩下一个死了!”

章泰安无所谓的耸耸肩,自己找乐子去了。

“不必了。夫人赏罚分明,这样很好。”章致知听她处置得宜,还算满意。却也想起,自己盛怒之下让胡姨娘来管事,但她毕竟年轻脸生,只怕是弹压不住府中下人。

张蜻蜓听不大懂那些文绉绉的话,但却知道大姐夫是在帮着自己的,心下感激。不过嘛,能不能向我学习完了,还把新衣裳给我?

对着张蜻蜓的方向,她正好露出个侧脸。清秀白皙,与刘姨娘有六七分相似,却毕竟是个小姐,比刘姨娘显得多了几分贵气,想来便是章府的大姑奶奶章清芷了。

吃饱喝足,张大姑娘就坐在藤椅上,一面看院子里的丫头们忙活,一面等着吃午饭了。说起来,这日子还真是堕落。张蜻蜓心有戚戚,成天吃了上顿等下顿,不跟猪似的么?

离得远了,周奶娘才重又回头感慨了一句,“好好的院子,竟给拆得这么不象样了!”

有那被惊动的丫鬟婆子乱成一团,“快去打水!小心走水!”

她语带哽咽,瞬间泪珠就在眼眶里开始打转了,却硬撑着不掉下来,就等着人来劝。

张蜻蜓无法,只得暂时丢开手了,可心里到底有些过意不去。若是如此,那个小大人儿也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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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嬷嬷见说得差不多了,试探性的问起,“三姑娘,您让我打听的,我都可打听到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学规矩了?”

她蓦地沉下脸来,“若是她在屋里私设小厨房,连你都不知道,可见你们这些年还真是在那屋白吃闲饭的么?”

“姑娘您又怎么了?”赵嬷嬷有些不耐烦了。

这……冯嬷嬷犹豫一下,“肯定能。”却有些底气不足。

绿枝认真的回想了下,“恍惚听说潘二只有一个大哥,现也在军中,就没有了。咱们家跟他们不熟,从前实在也没来往。哦,对了!倒是这潘府的不是元配,是后来续娶的。潘二和大却是嫡出,算是正房!”

胡姨娘一唱一合,“还是姑娘懂事,知道体贴!”

她连碧落长得是方是圆都不知道,又有什么理由为了她而白费心机?也许她与从前的三姑娘要好,但那不是她。所以,请别怪她无情。

绿枝低着头,战战兢兢的上前,张蜻蜓还在想这马脸嬷嬷要玩什么花样,却听“啪”的一声,冯嬷嬷抽出袖中暗藏的戒尺,毫不留情的抽了绿枝一板子。

“嗳!打住!我可没说过那样话,只说了说她的衣裳。”张蜻蜓赶紧插了一句,眉头不觉微皱,这小丫头也太能掰活了,若是因此给自己惹来些无谓的麻烦倒是不值得。

张蜻蜓不高兴了,合着你们都把我球啊?踢过来踢过去的很过瘾是不是?她来的路上已经料到可能会有这一着,当下直言不讳道,“我方才已经打发人去问过五姨娘了,她说不能作主,让我来问您!”

什么?胡姨娘这回可笑不出来了,惊诧非常,“三姑娘去上房了?是夫人叫她去的还是谁邀她去的?”

刚找回神来,绿枝猛然意识到不对,姑娘都站起来了,哪有她一个丫头坐着的份儿?

章致知听及此处,才稍稍顺了些气。

一时又似是自悔失言,掩嘴不说了。章致知当即追问起来,“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自己带头大吃大喝起来。唔,味道真不错,果然抢来的都是好东西,要是厨房天天这么闹事多好!

她眼看着左右,却是指桑骂槐,“都死人呀,快把这些残羹剩饭端走!这喂狗的东西要是给三姑娘吃了,你们也不怕夫人把你们的皮给扒了!”

她虽不懂什么驭人之术,却也模糊觉得,这跟林夫人之间的争斗,就跟领兵打仗似的,自己身边没有可用的兵,要怎么打呢?

张蜻蜓也不管,自扶着周奶娘往回走。心中难免鄙夷了一把,这些傻子!也不想想,林夫人是记恨上她们整房的人了,就算留下来,难道就算是对夫人忠心,就能被另眼相待了?做梦呢!

“你……”林夫人强自按下去的怒火又腾腾的往上窜!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又盯着那个淡绿衣裳的大丫头,“绿枝,周妈妈年纪大了,兴许还有一时看走眼的时候,但你也如此不济事?看来对碧落责罚还是太轻,都吓不到你们是么?”

是由】

“她大半夜的不睡觉,哭哭?”林当即一股无名邪火腾地就升了起来。

今儿章致知在跟畅谈了一回国事朝政之后,也就给“理所当然”的送回了上房,纵想去五姨娘那儿,却在林的殷勤之下,也不好意思再迈步了。

虽然他对这位元配是早就失去了兴趣,但夫妻俩躺在一张床上,单纯睡一觉的表面工夫还是可以做出来的。

而林好不容易有机会将他留宿,自然是要竭尽所能的吹些枕头风,适时展现下的贤良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