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硬着头皮上前,“老爷,请息怒!”

章泰安倒也不蠢,揪住那一点,“那她手上当时拿的什么东西?”

张蜻蜓冷哼,“你要真不管我,我倒还好了呢!”

张蜻蜓一听这回可亏大了!早知道是潘老爷的手下,应该跟他打听打听潘云豹啊!

那角门上建有三间小小花厅,原就是预备着收放礼品,给那些贵客随身带着的下人们的歇息之处,虽然档次低了点,且喜收拾得还算齐整干净。

洗脚杯?张蜻蜓有点晕,这么小杯子能洗脚?难道是用来舀水的?那也忒精致了点吧!

“挂吧挂吧!”别人好心好意送的,就算是自己看不懂也得挂上,起码也得图个表面光嘛!这些人情事故无论是穷人家还是富人家,倒都是差不多的。

“是!”碧落大喜,千恩万谢跟了进来。

不是章二小姐手下留情,实在是盘子碗太多太重,人家臂力有限,掀不动所致。

宋嬷嬷被问得头皮一麻,幸好早有准备,颤声回道,“当时奴婢想着天色已晚,次日又是过节,所以未曾回禀。”

此言一出,章致知的脸皮抖了两下,差点没绿了。

就见那红衣女子,也就是章府二小姐章清雅伸出染得鲜红凤仙花的纤指戳了他额头一记。

绿枝暗自叹了口气,姑娘甭管忘了多少东西,但有一点却从未改变过,永远都是那么的有主见。

在这大家庭里,做什么可都得前后多几番思量,别给他人惹麻烦才好。

章清莹不依,哭着指着那小狗,“救救小雪!救救它!”

胡姨娘这一番话,张蜻蜓现在经过学习,也能听出些言下之意了,知道她不想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因此事多生事端,便笑回道,“姨娘说得很是。可纵然家生子们粗笨一些,毕竟靠得住。我那儿其实也不过是缺些干活的丫头,要那些好门脸的干什么?倒是本分的更好。也不用换了,家里既有人,免得又破费!”

见张蜻蜓还待追究,周奶娘急了,“难道你想害死奶娘么?那索性先拿个绳子给我自己吊死算了!”

张蜻蜓没想到,自己原本只是好心提醒一句,反招出这么多话来,弄得她好象故意挑拨离间似的,倒是有些尴尬。

冯嬷嬷笑了,“姑娘这可说傻话了,哪有人盼着自家夫君上战场的?这二少爷自小失了母亲,潘老爷心疼幼子,所以不舍得让他从军,养在家中,确实是有些娇惯了。但姑娘放心,绝不是象外头人传说的那样不堪。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又有哪个是没点脾气的?就算有些人说他好武喜斗,那也是军人世家的本色,总不能让他跟咱们大少爷似的成天文绉绉的吧?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况且我已经打听仔细了,这三姑爷可生得很是一表人材呢!您嫁过去,公公长年在外,婆婆又不是正经的,什么都不需要您操心,何况武官之家本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小两口的日子必定是极好过的!”

这下,可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

“我还没看好,你这是直线,一会儿转弯怎么办?你再绣一会儿我瞧瞧。”

她那意思是说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嫁过去?可张蜻蜓反倒愣了,睁大了眼睛,“冯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之前跟我说,要教我学规矩是为了出嫁做准备,我问问潘家的事情,怎么就不对了?”

这个问题真把绿枝也给考住了,想了半天才道,“为会定下这门亲事,奴婢确实不。不过要论起潘家,其实也不算很差。尤其是潘老爷,他从一个七品的小官一路升到一品,全是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打的,在京城中还是很让人敬重的。”

而二姑娘那会子就不能比了,所有的嫁妆都是林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算那些积年攒下的首饰古董和摆件金玉,光台面上的账便至少花了三千两,很是风光。

可才觑着机会,略提了一提。没想到张蜻蜓还有此一问,绿枝决定说实话,“是她自己的主意。”

教不教的在你们,学不学的在姑奶奶自己!

见顾绣棠的脸都快绿了,张蜻蜓赶紧补了一句,“其实这花不错的,没听老人说么?三月三,荠菜当灵丹!没开花的时候可以当菜吃,开了花可以作药材,还能明目的!”

张蜻蜓暗自嘴角直抽抽,这不是给她找四大金刚么?从上吊醒来,就不见此四人踪影,张王赵李她都分不清,可一看个个板得死紧的债主面孔,就知道今儿还是撞在枪尖上了。

可谁料那客人竟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等来等去,连胡姨娘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而后,张蜻蜓用一副很无辜的表情,把这个难题很不负责任的抛给了眼前这个丫头,“绿枝,我不识字又不会写字了,这可怎么办哪?”

就算她爬墙是真的,且不追究她是怎么做的,但章府上下养的这么些家丁仆妇都是干甚么的?章府的守卫难道全是聋子的耳朵么?

胡姨娘笑得越发妩媚,“谢谢老爷!不过既是中秋,想必家中各项花费都是大的,况节面上什么东西都比平日贵两分。我那儿还有两套从扬州带来的旧衣裳,没在府里穿过的,到时应个景就行了。若是老爷真心疼我,就把这话让账房记下,我等着过了中秋再去做,也是一样的。”

吴大娘差点给堵得背过气去!自己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姑娘这话可言重了!”吴大娘脖子一梗,不屑的扫了张蜻蜓一眼,“我们每日可是按着府上的规矩给各房送饭的,至于这偶尔剩下点好东西,也不是您一房剩下来的,我们就吃了,又能怎地?难不成还扔了?这也是夫人发下来的话,旁人也管不着!”

所以张蜻蜓现在处于无教养状态,作出些无教养之事,林夫人确实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回头忍不住再看一眼张蜻蜓,却见她扶起周奶娘,在问,“走得动么?”

“你敢!”张蜻蜓两只眼睛瞪得简直都快喷出火来,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身边的人。人穷有错么?凭什么当成猪狗似的给人买来卖去?

陪房王大娘子早就押人候在一边了,听她发话,赶紧挑开湘妃竹帘,推搡着几人进来,“回,荷风轩的人俱都在此了。”

不管再怎么不乐意,再怎么厌恶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鼓捣出来的娃们,你坐在掌家主母的位子上,血也好,泪也好,都得自己笑着吞下去,转身就要为你所在的这个家族筹划谋算。而不是让自己对别的女人的仇恨,主宰自己的理性。

林夫人这才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担心,“可若是你爹铁了心,过了年还要把他送走怎么办?”

章泰宁摆了摆手,“这您就放心吧!爹不是那狠心的人,若是真的不待见这小子,早八百年前就把他轰出去了!岂会等到现在才收拾他?”

他端起茶来润润喉咙,却挑眉冷笑,“不过这回三姑娘可厉害了,二回您想要动她,恐怕就得掂量掂量了。”

林夫人当即沉了脸,“难道我还用得着顾忌她么?”

“您以后还真不能不顾忌着她!”章泰宁把茶杯搁下,慢条斯理的告诉林夫人一个绝对称不上好的好消息。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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