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高大的树冠,落进窗内,细小的微尘在阳光里上下舞动。

王姨娘半躺在床上,目光呆呆的,那郎中离开半晌,她似乎还未回过神来。

“那茶是她自己端来的她怀有身孕郡主并不知晓啊”梅香已经完全傻了眼。

“是,是,是婢妾自己扇了自己的脸,婢妾自己喝了那茶只求郡主今日罚过之后,能叫婢妾将郎君的孩子生下来”王姨娘哭声可怜。

杨氏抿嘴,高深莫测的一笑,“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萧家已不成气候。而且年儿最恨的一件事,乃是”

景延年忽而眯眼看她,“哦?萧氏叫你立规矩?”

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萧玉琢拿手扇了扇,好似这酒气都要把她给熏醉了。

王姨娘以首贴地,也不争辩畏畏缩缩。

不笑已是光华满室,这么一笑,满室黯淡,唯有他夺目耀眼。

“谁比不上谁?”萧十六娘愈发恼怒,“我就不稀罕跟她比!”

“你是有话想对我说吧?”萧玉琢眸光潋滟。

“快去!”萧玉琢抬手指向窗外。

长公主摇头,“圣上一开口,那就不是一顿饭那么简单。众人都会揣度圣上的态度来行事,萧家近来的压力,已经小了不少。”

萧玉琢垂头遮掩神色,“是,若不是郎君及时救我,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郎君可问出,究竟是谁这般恨我?竟要如此害我?”

“舅母多虑了,我才抬了个钟灵毓秀的丫鬟伺候郎君呢。”萧玉琢低头看着王氏,“你说,是不是?”

她脸色苍白的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萧玉琢勉强撑着自己从榻上坐直身子,一个个最坏的结果闪过脑海。

杨氏挑眉看着萧玉琢,那眼神里都带出挑衅来,装不下去了吧?快发飙啊?

萧玉琢将梅香留在门口接待,她往那回廊下走去。

萧玉琢微微皱眉,片刻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何须舍命?细水长流不是更好?”

“有几个丫鬟在门口守着,断不会叫她混进去。”竹香低声说道。

“在这儿!”竹香黑着脸,同一个侍从一道,搀扶着景延年进得里间。

菊香眼中腾然一亮,“所以郡主就给她更大的好处?”

噗通一声。

竹香也皱眉摇头。

竹香一怔,“这”

萧玉琢抱着汤婆子,躺在床上,大热的天,她却一点儿不觉得热。

景延年冷哼一声,“是什么?”

更会被王氏嘲笑羞辱。

萧玉琢看向梅香,许是因为下腹的疼痛,叫她脸色有些难看。

青池愕然抬头,“郡主不许婢子在跟前伺候,那日后谁为郡主调制药材呢?”

“你上吊逼我来与你同房的时候,不觉得这是羞辱,如今反倒觉得是羞辱了?”景延年语气轻佻。

“郡主将郎君一个人扔在正房,真的没关系么?”梅香问道。

景延年皱眉,不待通禀,进了正房,眼前情形叫他愕然站住。

虽隔着竹帘,萧玉琢还是感受到了里头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功劳自然就记在了萧玉琢的头上。

景延年皱眉,望着萧玉琢离开的背影,眼中略有疑惑。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些话我本不想对你说,可从今天的事情来看,你已经长大了,”长公主轻叹一声,望着窗外花开浓艳的木槿树,“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萧家若是出了事,你和离回来必受牵连,我也未必护得住你。唯有留在景家,才能保你万全无虞。”

萧玉琢笑嘻嘻的说着,语气温婉,却绵里藏针。既奉承了她娘,又不伤表面和气。

萧玉琢停下脚步,对着她淡淡一笑,“你说呢?”

萧玉琢没有盛情邀请景延年同床共枕。那男人不知是嫌弃,还是好面子拉不下脸来,竟在桌边翻着书,坐了一夜。

她愕然向他看去,他眸光似墨色宝石,姿态雍容倜傥的伸手冲她勾了勾手指。

杨氏得意的笑了笑,“若是真孝顺,就该早些让你抱上孙子,你瞧我家有那些个孩子多热闹?”

景延年惊讶的拽住缰绳,在毛发油亮的高头大马上微微俯身侧耳,“你说什么?”

“唉”萧玉琢长叹一声,“好生可惜,我竟病的出不了城”

王氏呆愣在床榻边,望着他远去头也不回的身影,狠狠的扯着手中的帕子诅咒,“惹了郎君厌烦,她倒想避一避?我偏不叫她如意!”

梅香连连点头,“决不能叫他们得逞!”

好似暗嘲十六娘。

正要迈步的十六娘闻言,被台阶绊了一脚,愤然冷哼。

萧十五娘重重点头,看着萧玉琢的眼,欲言又止。

萧玉琢握了握她的手,“妍儿你先去探望祖父,我在桂树园子里等你。”

萧十五娘叫玉妍,萧玉琢以前唤她都是十五,十五的叫,近来越发亲密起来。

萧玉琢去了长公主院中,适才在祖父院子里见面都没说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