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几乎被她气疯,“你别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自己打自己,你自己的丫鬟端上来的茶!你想干什么?!”

王姨娘按着心口,噗通噗通心中惊喜激动的简直要跳出来,“舅夫人,说,说真的?”

“是啊,晨昏定省,一日不落虽说辛苦,也是婢妾的本分,婢妾没有怨言的,只怕自己伺候不好郎君,委屈了郎君。”王氏的声音嫩的要掐出水来。

因为进来的不是旁人,却是喝醉的景延年。

萧玉琢面含轻笑,“罢了,你既有心改正,我便给你个机会。”

可原主没心没肺的,除了景延年的事情,其他一概不放在心上。她绞尽脑汁,也没理出头绪来。

大夫人还想再说教几句,却有旁的事将她请走。

“讨厌我还冲在最前头,不怕被我害死?”萧玉琢捏了块点心放进口中。

竹香领命,提气跃出窗子,飞身而去。

公主微微一笑,“你在阿娘面前谦虚什么?”

景延年深深看她一眼,“你觉得是谁?”

王氏与杨氏的脸上,甚是难堪。

萧玉琢重新换好了衣服,又要出门,她还愣愣的,没有回魂。

男人声音嘶哑,带着轻佻的淫笑。

萧玉琢垂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道:“快去瞧瞧,圣旨怎么还没到?舅母,郎君说,今日有惊喜送给您呢!”

周遭夫人们都听懂了这话,王氏不过是个妾,暗讽杨氏不过是舅母,不是正牌的婆婆,也就叫个妾伺候着是正好。

青池想要害她,却用了让她身体一点点淤积寒毒的慢法子。仗着她不受宠,还想勾引了郎君,借势搏宠。

萧玉琢暗暗咬牙,忽而放开了簪子,伸手抱住他的上身,在他受了伤的背上一把----狠狠按下去。

萧玉琢摇头,“不,将信得过的丫鬟都支开,看她如何疏通。”

“郡主真是面若桃花”梅香正对着镜子,为她梳头。

“人心是会变的,她的身份不同了,那背后掌控她的人,还能沉得住气么?”萧玉琢轻笑。

“婢子一时鬼迷心窍才善做主张,日后再不敢了。”青池叩首哀求,“只求郡主能叫婢子回来郡主身边伺候。”

萧玉琢瞧着两个丫鬟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由一笑,“我如今不是好好的?”

“就该将你打出去!”梅香咬牙切齿。

梅香跪坐在床头,一边给她剥葡萄挑着葡萄籽,一边低声回禀:“青池果然在打听,郡主为何叫菊香回来。听闻说是郎君和郡主不快,故意叫回菊香,她才安分了。”

菊香被带回来,一身衣服虽旧,却洗的很干净。

行出门外,门帘落下,她才连忙抬手按住小腹。

不一会儿,她便笑嘻嘻的回来,“郎君刚从外头回来,正在校场习武。”

“郡主,不若叫菊香回来吧?”梅香上前一步,低声说道。

萧玉琢往床内退缩,寒着脸道:“你想羞辱我,能不能换个新鲜的理由?”

萧玉琢又翻了一页书,才慢吞吞开口,“那有什么关系,我一没有不识趣的往他面前凑,二没绑着不让他走。他喜欢正房,我让出来给他就是了。”

她已经几天没有在他面前聒噪了?没了她的清净日子,竟叫人有些不习惯呢?

她没想到的是,十五娘会在这个时候替她说话,她以为十五娘会是最恨她的人呢。

她态度谦逊,不肯受礼。倒叫一屋子的夫人们纷纷点头赞叹,果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还是当初那个骄横跋扈的寿昌郡主吗?

“你说她一定会进来,来来回回十二趟,结果怎样?”男子笑的得意,“晚上的酒席,你可躲不掉了。”

“他虽官阶不高,却是圣上亲信,四品武将却能直接密奏圣上,可谓心腹中的心腹了。真若是得罪了他,我拿出姐弟情分来求圣上,也不知能不能护得助你?”长公主叹道。

萧玉琢越发茫然无措,“阿娘说什么?阿娘是长公主啊,我是寿昌郡主啊?我怎么会有事?”

先前站着的几个小姑娘也跟着跪了下来,有些年纪小的已经吓得哭起来,却又压抑着不敢哭出声。

“你自己不知廉耻,丢尽萧家脸面,倒还有脸骂别人,我看你才是”萧十五娘话未说完。

他竟然知道?

萧玉琢心跳加快,她不是激动,是害怕。

杨氏气的肉疼,两腮都涨红了,“我家修远如今得圣上看重,我想要什么没有?”

萧玉琢坐在牛车里,看不清他一双墨色幽深的眼眸,却仿佛能感受道那眸中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