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池几乎将下唇咬破,垂头退走。

王氏的风情万种都僵在脸上,一时间只见眉梢抽搐,“抬了谁做姨娘?”

萧玉琢这才微微皱眉,“什么话,说。”

“青池昨晚,去见了王氏。”竹香拱手禀道。

“所以,你并不想回来?”萧玉琢倒不似梅香那般生气。

“体寒痛经看似小毛病,倘若不注意,很有可能造成女子不孕。”大夫临走时,皱着眉头在他耳边说。

“我不要。”

萧玉琢终于看了她一眼。

长公主疼她,专门向先帝求来,留在她身边。

萧玉琢踩着高头屐,向她靠近一步,青池的脸色略显青白,“可是什么?没有主子吩咐,私自往郎君茶里下药,你居心不轨,往重了说,你这是谋害主子之嫌!”

景延年若是信了她,那今晚就不能因为一碗茶而罚她。若是不信她,当真十天半月的不来,她更乐的自在。

景延年眼眸微眯,里面闪过一丝异样,“谁说我要走?”

圣上夺位成功,他立下汗马功劳,圣上本欲封他为大将。他以自己年轻当多受磨练为由婉谢,但也正是因为他年轻,所以前途不可限量,想拉拢他的大有人在。

“夜里还有蚊子”

这可叫萧玉琢有些受宠若惊,心下更是疑惑。她什么时候求景延年替萧家出力美言了?景延年那种冷面阎王一般的人,会帮她这种忙?

萧玉琢皱起眉头,望了眼书房开了一扇的窗户。

所以帝王想要获得帝位,首先要得到世家支持。可得到帝位之后,却又想削弱世家的权势,将政权集中握在自己手中,以摆脱世家对朝政的干预和牵制。

“阿娘,我从来不敢告诉你我以为只要我坚持下去,他总有被感动的时候,可是我错了阿娘我改了,我已经不再那么任性妄为,不在抽鞭耍横可他还是不喜欢我”萧玉琢抬手捂住脸,语气酸涩至极,心头却一阵阵恶寒。

长公主也狐疑的看着女儿,“玉玉,你为她求情?”

萧家的姑娘却不想就这么放她过去。

萧玉琢这会儿才全然明白,原来他不是转了性,对郡主重新有了兴趣。不过是叫门外偷听的景夫人安心罢了。

景夫人微微一笑,“这是我从明觉寺求来的,送子观音香炉里的香灰,开过光很灵的。就寝前服下,便可得子!”

郡主又气又恼,扬起鞭子吓唬她。谁知她就地一坐,哭天喊地说郡主仗势欺人,殴打长辈。

“你这是要去哪儿?”景延年清冷的声音毫无预兆的传来。

萧玉琢懒得理她,越过她就要走向牛车。

景延年看着她拽在他衣袖上的手,笑意收敛,眉头轻皱。

说话的萧玉琢自然没瞧见门外,景延年伸出手,正欲推门。听到她说“不去”,他的手戛然停在扇门上。

菊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婢子不苦,只要能回来郡主身边伺候,多等些时日而已,婢子受得住。婢子若是突然有了钱打点,才叫人怀疑。”

菊香被带过来时,萧玉琢一眼竟没能认出她来。记忆中的菊香很漂亮,饱满白嫩的小脸儿,一双眼睛宛如波光潋滟的湖水,身段儿更是凹凸有致。可如今这骨瘦如柴,一身破旧窄小的粗布衣服挂在身上都直晃,目光呆滞黯然的小丫头,真是郡主的陪嫁菊香么?

窃喜的声音还未叹完,她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变了脸,绣帕指着王氏厉声道:“黑了心尖儿的!你说要送避子汤时,郎君并没有答应!端走!”

萧玉琢想摇头,可披头散发瘫软在床,她真是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从发丝间看着他肌肉饱满线条流畅,气势逼人的身形,胆战心惊的祈祷他是真的满意了,别再来下一次了。

“婢子这就去将王氏和青池都撵走。”竹香挽起袖子,她一手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两人扔出院子。

萧玉琢抬手拦住她,“撵走做什么?膳食马上就妥,正巧叫她们伺候郎君用饭。”

竹香瞠目结舌,“那、那郡主呢?”

萧玉琢长叹一声,语气哀婉,“郎君不愿见我,如今他受伤在身,我就不凑上前惹他不痛快了。”

竹香见她面容惆怅,心有戚戚焉,不敢当她面说,偷偷跟梅香咬耳朵。

“可怜郡主,这才多久不见,竟为了郎君叫自己卑微到这份儿上了!”

梅香跟着叹气,“谁叫郡主喜欢郎君呢”

唯独菊香没有附和,只垂眸兀自思索,这般回避着真的还是喜欢么?

饭菜备好,萧玉琢专门叫人单独为她留了一份。

剩下的则一溜水儿的抬到正房。

还唤了青池进屋伺候。

景延年嗅到一阵馨香,侧脸一看,扶自己起床的竟不是萧玉琢,而是面含桃粉的青池。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勾魂儿一般,加之她身上奇异的馨香,叫人竟不由心猿意马。

景延年当即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抬脚踹开青池,“谁叫你来?萧氏呢?”

在外间看着丫鬟们摆食案的萧玉琢闻声一阵惊讶,青池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好?早知道叫王氏来了。

“妾身在呢。”萧玉琢应声,脚步却不愿挪动。

“滚进来!”景延年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