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连忙摇头,“没人跟着她,自然不敢叫她私自溜出去。看来她也是被逼急了!”

萧玉琢冷冷一笑,“你也说了,那是以往,今日可有何人吩咐你下药?”

“能不能换个新花样?总是用舂葯,你不嫌烦?”景延年将她扔在床榻之上,眉目间尽是凉意。

丫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萧家的礼,我去反倒不合适,你只管叫人送去。收不收,都凭郎君的意思。”萧玉琢放下银叉子,翻了个身,在铺了玉席的美人榻上,安逸的打盹儿。

“若不是萧玉琢害的,我们不会被关在这里,三伯娘更不会同意韦家的提亲!”

萧玉琢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了长公主一眼,“阿娘,伯娘们怎的这般客气?”

到了书房外头,萧玉琢叫梅香留在院门处等她。

萧玉琢皱了皱眉,“那如今萧家有什么打算?先太子‘病着’,却也不会就这么甘心吧?”

长公主愕然,“这是”

萧玉琢吓了一跳,不过是小娘子之间的几句口角,至于么?

一片刺耳的嘲笑声,鼓动着耳膜。

她口中断断续续的溢出猫咪一般的轻哼嘤咛之声。

景延年毫不迟疑的冲进雨幕之中。

这妇人是景延年的舅母杨氏。

牛车却猛地一停,白玉茶碗里的茶汤,洒出了一些在紫檀木茶桌上。

梅香见她心意已决,连忙叫人去备牛车。牛车车架比马车大,且更华丽,行走起来稳稳当当,不会颠簸。

景延年嘴角露出微不可见的笑容,“她明日不去了。”

“是,郡主自然不会,婢子该打!”梅香笑嘻嘻的往自己的嘴上轻拍了两下,又连忙说道,“明日是郡主去看婆母,给婆母请安的日子,郡主如今伤了身子可还能去?”

菊香沉吟片刻,“多需时日,且在这段时间,郡主须得保持心境平和,忌食生冷不可贪凉,平时注意加之药膳调理,便可肃清。”

青池一惊,连忙颔首告退。

“哪里来的贱人,跑这儿撒野!”萧玉琢不用搜寻原主的记忆,面孔便不由自主板了起来,只是孱弱的声音,叫她气势略显不足。

萧玉琢只觉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抹了辣椒油在里面。疼的她连骂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好撑着自己,别再死过去。

萧玉琢迈步间,腿一软,险些跌倒。

梅香吓了一跳,“婢子去叫郎君”

萧玉琢脸面发白,却动作迅速的紧握住她的手,吃力摇头,“别让他知道。”

梅香眼眶发红,“郡主”

以往郡主装病也要骗得郎君前来,如今真病了,郎君就隔着一层竹帘,她却要这般咬牙硬撑?

萧玉琢眼神严厉,梅香不敢忤逆,只好紧紧的搀扶着她的胳膊,一步步往院外走。

景延年眉宇微蹙,眼神晦暗不明。

王氏察言观色,试探的小声道:“郡主想来是惦念郎君,这才寻了理由前来见郎君只是以往她从来都不屑踏足这里,今日倒是委屈郡主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呵气如兰的贴近景延年的耳畔,温软的唇蹭过他的耳廓,要舔上他的耳垂。

景延年却霍然起身,动作苍劲。

王氏被带得一个踉跄,摔坐在地。

“郎君”她话音落地。

景延年却已经大步出了她的卧房,只剩门帘子拍在门框上啪嗒作响。

王氏猛捶了下地面,精致的面孔因恼怒而扭曲,她喘着粗气,鼻翼微张,咬牙恨恨道:“看来那一碗避子汤的羞辱还是不够,如今到变着法儿的来抢郎君的恩宠!萧氏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景延年阔步追上萧玉琢。

她几乎半边身子都倚在丫鬟的身上,一步步走的格外缓慢。

瞧见她此时可怜却不愿向他求助的样子,他不知怎的,竟心生恼怒。

梅香听闻脚步声,回头去看,“郡主,是郎君”

话未说完,便只见景延年阔步上前,弯身将萧玉琢横抱起,阴沉着脸,脚步如风的往正院而去。

“我我不是装的。”萧玉琢有气无力的解释。

景延年垂眸看她一眼,墨染的漆黑眼眸里,是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我不瞎。”

萧玉琢一噎,两人再无话说。

原以为他将她送回院子,就会离开。

却不曾想他竟坐在床边,审视的看着惶恐的梅香,“你家郡主这是怎么了?”